三百二十五章 取死有道
作者:西蜀      更新:2020-03-11 01:49      字數:4117
  陳婧說朝堂將不得安寧,高遠風笑嘻嘻地問,“為啥?”

  陳婧道:“因為你過於寬容和大度,使得將來朝堂派係太多。我給你數數。你的直屬就有這麽三派,第一,以你二爺爺為首,算上高飛、虎子、高開山將軍、華老(華仲翳)等等,這算是高家堡係。第二,皇甫家和九星宗弟子,比如呂奉、皇甫欣、黃西河等,姑且叫做九星係。第三,我暫且稱之為降官係,以吳銘甫、溫澤等人為代表。

  這三派還好說,都是忠心擁護你的。然而還有兩派,未必就跟你同心。一是白天益的複仇軍係統。這個係統可不僅僅是那支軍隊的事,而是涉及到南方原來各諸侯國和白雲皇朝的故老舊臣,門生故吏,遍及南方新征服的地域,萬萬不可小覷。

  另一支是黑水舊臣。當初拓跋長鷹跟黑水有盟約,卻坐視璃龍攻打黑水而不救。加上後來拓跋嘯和銀樺的影響,所以他們對你有多少忠心,值得懷疑。

  這還不止,按您的意思,我估計魚龍幫和青鸞幫將來在朝堂上也有一定的地位。這兩家,算中間係吧。現在數數,派係何其之多。

  你任由直屬派係爭權奪利我能理解,對曾經的敵人依然如此寬容,我就實在是搞不懂了。既然曾經為敵,你覺得施以恩惠就能讓他們不計前嫌麽?陛下,那可是滅國之恨呐。

  別人是一朝天子一朝臣,您倒好,管他叛臣、降臣、忠臣,功不賞過不罰,一視同仁,那以後誰還願意當忠臣,誰還願意為您效命?

  你的放權力度又如此之大,那你以後何來威信?

  你威懾不了群臣,朝堂派係又多,事事勾心鬥角,朝堂豈能不亂?”

  高遠風好像是聽進去了,“你說的很有道理。謝謝你的直言不諱。我會注意的。不過今天不想談國事,隻敘兄弟舊情。喝酒,喝酒。”

  高飛聽到高遠風隻說以後會注意,並未改口說會懲處叛臣,心裏大大地鬆了一口氣。高飛並不會因此而怨怪陳婧,他知道陳婧的目的絕對不是為了讓高遠風懲罰他,而是另有所圖。

  散場之後,皇甫欣專門找高遠風進言,“陛下,您可別被陳婧蒙蔽了。她不回避我而隻說我皇甫家和九星宗自成一係,表現出一副耿直諍臣的樣子,其實用心險惡。她不過是為了排斥異己,······。”

  高遠風一擺手製止皇甫欣繼續說下去,“欣姑姑,我不是小孩了,不會別人說什麽我就聽什麽。不過她今天說的也有些道理,就是如何犒賞功臣的問題。有功不賞,確實會打擊功臣的積極性。我不是為了他們的感恩戴德而賞賜他們,而是因為他們為國家建立了功勳,做出了貢獻。

  我苦惱的是,怎麽賞。”

  皇甫欣道:“你可以製定新律約束群臣,就不能製定一個獎賞製度麽?”

  高遠風,“這當然可以。但是,術業有專攻,會打仗未必會治政。封官簡單,可他們幹得好嗎?就因為立了大功,就賜以高位,誤國誤民怎麽辦?”

  皇甫欣想了一會,“要不就封爵,給以特殊待遇。”

  高遠風更苦惱了,“如此一來,貴賤同法豈不就成了笑話。”

  皇甫欣歎道:“陛下,我不是想反對你,是覺得您的貴賤同法,過於理想化了。任何時代任何地域,都不可能沒有特權。這些日子受到的各地傳書,對此都堅決反對。我覺得,在這方麵,您還是要在想想。”

  “是啊。”高遠風長歎,“或許我太天真了。把那些傳書都拿來,我看看再說。”

  打發走了皇甫欣,高遠風召來鍾九,“九叔,關於那藥物,葉老是否有回信?”高遠風那道陳婧的藥之後,讓鍾九用飛鷹傳送了一點給葉老,讓

  (本章未完,請翻頁)

  他研究研究這到底是幹什麽用的,有沒有害處。

  鍾九道:“還沒有,估計還在鑒別之中。我們是繼續購買原料還是暫停?”不管這種藥物到底是什麽藥,但對神識修煉確實有效。高遠風當然不願意受控於陳婧,所以叮囑鍾九幫他避過陳婧的耳目去采購一些他和天風鑒別出來的原料,準備自己煉製。

  看了一晚上的各地官員傳來的建言,高遠風始終沒想出一個自己能接受的合理方案。

  第二天,高遠風繼續啟航,順河而上去鬆河城。至於王永,高虎等所有八命以上的高官,吩咐他們帶著自己的衛隊走陸路直接璃京,匯合溫澤他們,商討新律的修訂,新朝的框架和分工。璃鳳國內雖然名義上還是拓跋長空管轄,可高遠風不相信各地城衛敢於攻擊王永等,因為各地不可能有超越王永等人功力的超人存在。

  高飛和陳婧夫婦,也被高遠風喊去了璃京。高飛在黑水曾為一軍統領,職級上也夠參與廷議。陳婧嘛,高遠風的理由是,讓她代表內庭就地收集群臣的意見。

  高遠風去鬆河,一個是在船上可以靜心思考自己製定的新律的修改問題。聽了陳婧和皇甫欣的話,高遠風不在那麽固執,願意在一些小的方麵做出讓步。再就是怎麽製定一個獎賞製度出來。隻懲不賞,顯然是不合理的。再就是去見白天益,這才是主要目的。如說還有用意的話,那就是修煉。高遠風早就發現在水底修煉晴空霹靂,比在水上修煉更有效。

  晴空霹靂的修煉,可謂一舉三得。雷屬性靈氣,煉體,鍛神識。一功三用的神奇修煉法,別說當今,有史以來好像還沒聽說過。高遠風當然對此孜孜不倦,遠比處理國事的興趣要大得多。

  鬆河城,鬆河兩岸,艦船如鯽,來往穿梭,不停地將軍兵從南岸運往北岸。看到掛著高遠風旗號的三艘艦船駛來,鬆河的反應不想望海和璃龍,不但沒有大張旗鼓地迎接,不少戰船反而一擁而上,將高遠風的三艘艦船圍在中間。雖然不敢攻擊,敬意卻欠奉。

  白天益在高遠風的船被圍上之後才得到稟報,慌忙乘坐一艘大船趕來,喝叫軍士讓開,然後親自為高遠風開路,引導高遠風的艦船停泊到水門之內。

  碼頭上,縞素軍眾將,或冷眼,或仇視,除了白天益,無人對高遠風行臣子禮。

  高遠風走出船艙,看到如此局麵,心中沒氣那是不可能的。不過他懶得跟這些人計較,隻是冷眼看著白天益。

  白天益從跳板上三步並作兩步快速走到高遠風麵前,普通跪倒,“草民白天益恭迎聖駕。”

  白天益的舉動,讓甚或諸將大為不滿,有人大聲喊道:“白統領,挺起身來。跪拜如此虛偽之徒,沒得辱沒你們祖宗的臉麵。”

  白天益沒斥責屬下,高遠風也像是沒聽見。那些人有權罵自己虛偽,因為當初自己答應保證各位降王的身家性命,卻沒做到。雖然是拓跋長空殺的,但卻是自己將他們送去了璃京。

  “起來吧。你有意見,你屬下有意見,都可以提。我理解你們的心情,也願意給以補償。”高遠風說完就昂首下船,走向看起來敵視他的人群。

  白天益爬起身緊隨其後。再後麵,是鍾九等親衛。

  下船後,意外發生了。那些人倒是給高遠風讓開了一條路,卻將鍾九等人擋住,不讓他們下船。

  高遠風臉一冷,回首看著公然抽刀攔住鍾九的那人,“你是誰?”

  一身盔甲的那人傲然道:“大丈夫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老子姓何,名立山。天楓王是我胞兄。高遠風,你今天必須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否則你別想離開。看著我幹嘛,難道你還能殺了我不成。來呀,反正你滅國無數,殺人盈野,多殺一個你也不在乎

  (本章未完,請翻頁)

  。”

  高遠風詫異地說:“誰給你的勇氣,敢直麵挑釁我?是覺得我會顧忌虛名不敢殺你,還是覺得我害怕你們這支烏合之眾造反?你有委屈,有要求,都可以提出來商討,我能答應的自然會考慮。你這種方式,我很不喜歡。”

  不但是何立山,縞素軍很多將領都在吼,“高遠風,你別想再欺騙我們了。今天你必須立下誓言,恢複我們各家的爵位,不然我們絕不甘休。造反又怎麽啦?我南國各諸侯國加上白雲皇朝,地域遠大於你璃鳳,死士無數。還怕你不成。”

  高遠風冷對身邊的白天益,“你也是這個意思?”

  白天益躬身,沒有出聲回話,從表情上看像是固執堅持自己的主張,卻暗暗傳音道:“不是我的意思,我的想法是攻下璃京,殺了拓跋長空之後,就將這些人一網打盡,以徹底消除南邊各國的隱患。”

  高遠風沒好氣地對白天益說:“要你多事?”轉身走向何立山,“你們對我肯定有過研究,不然不會如此膽大包天。你們把我的和善和仁慈,當成軟弱可欺,當成了我注重虛名。

  嗬嗬,君子可欺之以方,你們覺得你們抓住了我的弱點是吧。

  你想過沒有,你們如果判斷錯誤了將會是一種什麽後果?”

  何立山臉上閃過驚慌的神色,硬著頭皮說:“你滅了我們的國,我們讓你給個交代還有錯嗎?怎麽,你威脅我。你有種殺了我呀。看看你身後,看看整個鬆河城,你殺得完嗎?別說能否殺完,你最好想清楚,你還能不能出得去。”

  高遠風搖搖頭,“不喜歡,我是真的不喜歡這種方式。這些天我一直在想到底以一種什麽方式跟群臣相處,始終拿不定主意。但不管怎麽說,你這種方式我是不會接受的。但你喜歡,那就滿足你吧。”

  高遠風雲淡風輕地一揮手掌,無色靈氣掌電射而出,重重地擊中何立山的前胸。

  何立山大驚,張嘴嘶吼,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他周圍的靈氣,全都被高遠風的神識掌控,使得何立山就像是被固定在空氣中一樣。

  武者修煉到高端,可以通過靈器激發出體內真氣到體外攻擊別人。到了超人,修煉神識之後,不但可以放出靈氣攻擊對手,可以用神識能量攻擊對方的識海,還可以用神識控製外界的靈氣壓製約束對手。所能控製的靈氣範圍就是高階超人的勢場。

  高遠風的靈氣掌可以是有色的,也可以無色。有色是全力輸出時,控製不了顏色的顯現。無色則是不需要盡力,故意消除輸出的顏色。消除顏色的目的,是為了出其不意。

  高遠風倒也不是為了出其不意,是為了震撼,為了立威,為了給縞素軍將領以嚴正警告。

  高遠風一掌拍碎了何立山的內髒,神識一鬆,何立山就如一個皮球般被高遠風隨手拍飛,高高地拋起,遠遠地墜入鬆河之中。

  高遠風回過頭,“都以為我不會殺人是吧。還有誰想試試?”

  縞素軍眾將一個個心膽俱裂,冷汗淋漓。他們以為法不犯眾,他們以為高遠風和善、仁慈、注重羽毛,所以逼宮。真要造反的話,他們有那個膽子,卻沒那麽勇氣。高遠風在白雲的超人戰,在燕回跟王麟之戰,是他們深切地知道,高遠風的功力已深不可測。今日的舉動,隻不過想從高遠風手裏多所求一些權力和利益而已。

  高遠風冷冷地掃了一眼嚇呆的眾人,對白天益說:“喊上幾個主要將領,陪我上城頭看看。九叔,你們就在船上吧,不必下來。”高遠風擔心鍾九等親衛下船,讓這些剛才還膽氣十足的家夥,會以為自己要將他們全部正法。

  水門城頭上,高遠風臉色不善地看著河麵忙碌的艦船,“白天益,你該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