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零五章 白樺江(下)
作者:西蜀      更新:2020-03-11 01:49      字數:3697
  高遠風用法教弟子避戰,既不夠熱血,也不夠英雄,卻實實在在的最為明智。明知不敵還一根筋地往上衝,那是傻瓜,是瘋子。高遠風可以傻,可以瘋,因為就憑銀樺這些超人,沒人能攔得住他,他想走的話,隨時可以走,但遊有餘不行。高遠都不願那手下的性命開玩笑。

  不一會,盜風被提溜過來,跟同一起來的還有花頌平。

  花頌平大聲喊道:“高遠風,聽說你天資超卓,縱橫四海,無畏無懼。敗王麟,殺楚騰霄,氣概淩雲。今日緣何避而不戰,害怕了?這可不像你啊,難道傳聞原來都是偽造的?枉我還把你當作一個人物。真可謂聞名不如見麵。”

  高遠風走出法教弟子的圓圈,輕慢地對花頌平說:“所謂聲名,我從來就沒在乎過。倒是你花頌平,我聞聽你在蒼山地域一騎絕塵,想來是個雄才偉略之主。可你一開口,使我大失所望。如此幼稚的激將法,你以為有用?在你心目中認為自己是智者,而我高遠風隻是一個愣頭青是吧。

  自視太高,必然要栽跟頭。就你這樣還想爭霸天下?下輩子趕早吧。別說楚騰霄和愈非郎天行,你比之王麟、姬歌都不如,也就是李澤中之流。

  激將不成,下一步就是用盜風來威脅我是吧?沒錯,我確實視兄弟如手足,可你覺得我會拿自己的性命去換兄弟的嗎?到底你傻還是我傻。”

  花頌平朗聲道:“嗬嗬,沒錯,我確實誤解了你。一怒鬧常山,孤身撼萬軍,不顧仙教的喜好而毀燕京書院,我真把你當成了一個衝動的莽漢。其實莽漢也沒什麽不好,至少講義氣,有熱血。原來你也不過是虛偽之徒,那何必裝什麽義薄雲天?視兄弟如手足,我呸。盜風,聽見了嗎?各位仙使,你們聽見了嗎?兄弟手足在為他拚命,他本人卻躲在你們屁股後麵做縮頭烏龜,坐享其成。這才是真正的高遠風。”

  盜風身邊的銀樺超人解開盜風的啞穴,以為盜風在聽到高遠風的話之後肯定會傷心,必然會說出有損高遠風聲名的話來。

  盜風一開口,卻讓銀樺人很失望,“少主,我無牽無掛,活了這麽多年早就賺回來了。您千萬不要因我而讓步,不然我死不瞑目。”說完就要自斷心脈。銀樺超人大驚之下,慌忙出手製止。好在盜風的多數穴道都被封住,不然必將橫死當場。

  高遠風道:“兄弟,是我對不起你,一忙起來就忘了助你晉級,不然他們抓不住你。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救你回來。花頌平,你應該清楚我絕對不會那自己的命去換盜風的命,最多斬殺你銀樺千百人為他複仇而已。說吧,你怎麽才能放了盜風。”

  花頌平笑道:“我對你無所求,還能有什麽條件。要麽,你出來跟我們公平一戰,要麽,俯首稱臣。今天我心情好給你這個機會,請珍惜,機不可失,失不再來。等我拿下璃鳳,那時候你想歸順於我,我還未必用你。”

  高遠風嘲諷地說:“那我還真得感謝陛下的大恩了。花頌平,我不知道你是哪來的自信。算了,懶得跟你廢話,換人吧。我用你舅舅,銀樺太尉金特裏跟你交換。我知道你向來無情,哪怕是耿靜秋落在我手裏,你也未必會交換。可金特裏是你舅舅,你不至於這點人性都沒有吧?”

  花頌平和一眾銀樺超人都是一驚,金特裏不是去了金煌嗎,什麽時候落在高遠風手裏了?

  花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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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猶疑地說:“金愛卿落你手裏了?不可能。他的功力高居元神期,就算打不過,難道還走不了?高遠風,你不覺得你這謊話編的太幼稚了嗎?”

  高遠風淡淡地說:“果然無情,自己的舅舅,在你眼裏依然是下人。嗬嗬,金愛卿,喊聲舅舅會死呀。廢話少說,幫你就說換不換吧。”

  花頌平道:“換不換都得見人吧。你要是真抓住了金愛卿,帶出來我看。”

  高遠風,“稍等哈。大概兩個時辰就到。”

  “哈哈哈哈。”花頌平大笑,“高遠風,我差點還真信了。來人,解開盜風的穴位,讓他自殺。讓我們這位視兄弟如手足、大仁大義的璃王殿下親眼看著他兄弟死在他麵前。”

  高遠風急忙喊道:“盜風,你可千萬別幹傻事。留得有用之身,才可為我繼續效力。死了可就一錢不值,枉費我對你的栽培。如果是他們之中誰殺你,我必誅他九族給你陪葬。你知道我做得到。”高遠風說得輕描淡寫,卻讓在場的人都心中一顫,似乎說誅九族就誅九族,手到擒來的事,沒有一點虛假的成分。

  盜風激動地大笑,“微臣遵旨。”

  花頌平撇撇嘴,“高遠風,漠視兄弟的生死,你怎麽還有臉說讓人家繼續給你效力?誅我臣屬的九族,你做得到嗎?除非你真是那個衝動的二愣子,不顧璃鳳江山帶著幾個高手潛入我銀樺高暗殺。可你放得下璃鳳帝位麽?好吧,我也怕你的衝動,免得我屬下的家人被你報複,我親自殺,看你能拿我如何。”

  高遠風急了,可不敢表現出來,萬一花頌平真的當麵殺了盜風,誅殺了花頌平九族又如何,“花頌平,你舅舅在你心中就那麽不值錢,連兩個時辰都等不得?你現在實在要殺盜風,我確實隻好眼睜睜地看著。不過兩個時辰之後,送過來的金特裏可就不是完整的了,隻有人頭。還有,我高遠風沒啥優點,但說話算數是公認的,從不食言。你今日敢殺盜風,我他日必誅你九族。”

  高遠風說完,不再理會花頌平,轉身再次走進法教弟子的中間,眼不見不煩。

  花頌平大怒,氣勢洶洶地走向盜風,他豈能受高遠風的威脅。耿靜秋微微移步,稍微擋了一下花頌平的路線,傳聲道:“陛下,也不過就是兩個時辰而已。兩個時辰之內,他高遠風能飛得出去?”

  花頌平道:“那也不能容允小賊猖狂。”

  “打!”耿靜秋陰陰地建議。

  花頌平怒氣稍緩,點了點頭。

  耿靜秋走到盜風身邊,猛地一拳擊打在盜風的肚子上。

  盜風失聲慘叫,意識到耿靜秋這是想用他來擾亂高遠風的心境,連忙咬牙忍住。

  耿靜秋冷冷地說:“我看你能忍到什麽時候。”操起一根皮鞭,狠狠地抽打被綁縛的盜風。作為高階超人,自然對人體的結構清晰無比,深知人體的哪處痛感最為敏感,鞭頭無不準確地擊中盜風的痛點。可是讓耿靜秋失望的是,高遠風那邊毫無聲息,並沒有他臆想的怒不可遏。盜風也沒有痛不欲生,目眥欲裂,反而是看他的目光帶著憐憫,就像看一個絕症患者一樣。

  對於高遠風來說,這點痛苦算得了什麽。人間最痛的痛苦,莫過於痛徹心扉的肌體共振,那是痛到人體每一個神經末梢的,從體表到髒腑,無處不痛。如果盜風連這點疼痛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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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受不了,以後想修煉自己準備傳授給他的肌體共振術,那是絕對修煉不成的。

  對於盜風來說,這麽多年的殺手訓練,無不被要求練到身體的極限程度,所受痛苦,遠遠超過今日身體所受的這點折磨。疼痛,那能算是刑罰嗎。之所以憐憫地看著耿靜秋,是知道高遠風必然要殺他。能忍受痛苦是自己的事,但並不意味著少主可以忍受別人當他的麵折磨自己的兄弟。以高遠風睚眥必報的性子,耿靜秋如此作為,等若宣布了自己的死刑。不管他是誰,不管他躲到哪裏。

  過去一個時辰左右,從大海方向忽然飛來一隻信鷹。因為銀樺人背朝大海那邊,所以被麵朝東方的法教弟子先發現。開信鷹的飛下來的落點,應該是高遠風這裏。

  金笛迎著信鷹拔地而起,去抓信鷹。她擔心銀樺人發現之後,出手截擊。

  金笛的動作,驚動了銀樺超人,於是他們也都發現了信鷹。

  花頌平大叫,“給我攔下來。”

  一位銀樺元神期超人飛身而上,先用神識禁錮住信鷹,然後一掌揮向金笛,希望在他前麵的金笛躲避。隻要金笛一讓,信鷹就落入他手中。

  誰知金笛根本不理會他,也不放手,直接抓向信鷹。如果不是他幫金笛禁錮住信鷹的話,金笛未必抓得住信鷹。信鷹是認人的。高遠風跟古十八學過馴養信鷹,所以信鷹能認識他。如果是高遠風出來,信鷹會直接飛到他的臂膀上。金笛卻不然,她去抓信鷹,信鷹必然會躲避。

  銀樺超人看到金笛不閃不避,嚇得連忙收招。他要真的擊中金笛,不要說打死了,隻要打傷了,絕對死無葬身之地,在燕域,任何人都保不住他。法教的威嚴不容褻瀆,更別說出手了。

  招收了,可發出去的靈氣卻不那麽容易收回來。雖然因為收招而後續乏力,沒對金笛造成實質傷害,隻是靈氣的湧動將抓住信鷹的金笛推得在空中翻了幾個跟頭,得那怎麽說那人都實實在在地對金笛出手了。

  金笛一翻身,問問落地,冷冷地看著那人,“好膽。”聲音不大,卻嚇得那人魂飛膽喪。

  “起!”雷闖忽然爆喝,法教子弟整齊的抽出兵刃,齊刷刷地舉起來,就要神識共振,斬殺那人。

  “不要。他是無意的,絕非有意冒犯。”花頌平急得大叫。

  金笛橫了花頌平一眼,“直接攻擊我是無意冒犯?花頌平,你確定你要保他?”

  花頌平的嘴哆嗦了幾下,不敢出聲。

  靈氣巨刃子啊空中成形,觸目驚心。那人臉色蒼白地看著退向一邊的花頌平,心如死灰,ian逃跑都不敢。

  “收了。要是你們殺了他,會被人說成是我指使的。金笛回來,這事上報後楚就是,他自會處置。”高遠風威嚴的聲音傳出來。雷闖等人果然散去神識共振,隻是看死人一樣地看了那人一眼,就不再說話。金笛傲然地回歸隊伍。

  惹禍者死裏逃生,下意識地說:“謝謝,謝謝。”他謝的當然是高遠風。

  花頌平的臉色卻漸見蒼白,金笛怎麽上報,還不是依著高遠風的意思來。後楚一旦認定是他花頌平指使手下襲擊法教弟子,他必將死無寧日。

  花頌平突然厲聲怒喝:“你膽大包天,居然敢出手攻擊仙使,死有餘辜。自裁謝罪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