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百一十九章 白天益
作者:西蜀      更新:2020-03-11 01:48      字數:4122
  高遠風沒有直接回答胡清河,轉頭對那位神識受傷不輕的老者說:“這位老人家應該姓雲吧?我就喊你一聲雲老吧。

  雲老,我還是直接跟你說吧,免得胡老在中間犯迷糊。

  胡老不懂,我覺得雲老應該是懂的。

  讓我取代雲晟,作為雲家在燕域的代言人,看中的是我跟後楚的關係吧,或許也有個人能力上的原因。璃鳳征西軍和鎮西軍,到我手下之後就脫胎換骨,你們驚訝了,眼熱了。我沒猜錯吧。

  可事情不能一廂情願呐,你們想過後楚的想法嗎?我明白告訴你,不管是誰代表雲家,後楚都不會容許燕域軍政有雲家一席。

  我創造兩個新詞(其實來源於莎菈)來說明一下理由。‘神權’和‘金權’。

  後楚代表仙教,行的是‘神權’,帝皇更換,帝國決策,必須由仙教說了算。帝皇隻是仙教的‘部屬’而已,並非天下之主。

  你們呢,想爭的是‘金權’。同理,不一定非得搶皇位,但要求政策的製定,由‘金錢’說了算。說直白點,你們要帝皇成為古世家、大商賈的傀儡。

  確實,有錢能買鬼推磨。金錢在很多方麵都可以說了算,可是‘神’不幹呐。仙教抓住了權,就可以肆無忌憚地搜刮錢,憑什麽將權讓給‘錢’呢?讓給‘錢’後自己受限,仙教的聖人們都是傻子啊。

  這是大勢上行不通。在個人上,我覺得做人還是要有底線的,不然枉生為人。我早就說過,再多的錢,再大的權,更別說美女了,都不可能讓我出賣祖宗。若是想靠功力來壓服我,嗬嗬,我怕你們付不起那個代價。

  我說得應該很清楚了。胡老,扶雲老下去休息吧。”

  雲老黯然,朝胡清河使了個眼色。

  胡清河卻不服氣,“高將軍,老朽的看法跟你有點不一樣。

  先說你講的大勢。時勢是變化的,事在人為。百多年前,說敢說魔門會倒?雲家這種千年世家都不敢想像那種事情會發生。結果呢,一夕傾頹。所以希望還是有的。

  再說個人。人都是有感情的,高將軍重情,天下皆知。

  雲家可以同意你不改姓,隻要你內心認可就行。還有,火鳳郡主······。”

  “啪!”高遠風一拍桌子,“我事先就說清楚了,請你不要打出第五張牌來,那隻會讓我惡心。胡老,話不投機半句多,請走吧。羅姐,送客。”說完站起身自己先甩袖而去。

  羅玉雪氣鼓鼓地將胡清河兩人送出宮去。本想將他們的賀禮也退給他們,猶豫了一下,又忍住了。心道:“憑什麽不要,值不少錢呢。”窮人家的孩子,裝不來大氣。

  回到宮中,親衛告知她高遠風一個人去後花園喝酒去了。羅玉雪歎了口氣,走向後花園。

  假山頂上的涼亭裏,高遠風一個人獨酌。

  羅玉雪,“傷心了?”

  高遠風搖搖頭,“不會再傷心的,隻是有點氣憤。”

  羅玉雪,“氣憤雲家拿周飛燕當籌碼?”

  高遠風,“不,是氣憤周飛燕拿自己當籌碼。她那個人我了解,極為要強。她不願意的事,沒人能強迫她。”

  羅玉雪,“不見得。雲家連你都想試著用武力懾服,還拿捏不了一個亡國的郡主?”

  高遠風苦笑,“若是如此,她這張牌就不可能留到最後。”

  羅玉雪笑道:“我懂了。若前麵四張牌有用,第五張牌就不會出。你氣憤的不是周飛燕拿自己當牌,是氣憤周飛燕允許雲家在沒辦法的時候拿你們的感情當牌。小風,還是放不下?”

  高遠風提起酒壺,咕嘟咕嘟將裏麵的酒一口喝光。猛地將酒壺向外一扔,突然又飛身抓了回來,看著酒壺道:“為了她將你扔了不值得。”一翻手收緊靈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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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玉雪欣慰而笑,扔了酒壺未必是放下,追回來才說明不再為其所擾。

  羅玉雪站起身,手按在高遠風肩膀上,說了句“我修煉去了。”手掌劇震一瞬而後逃走。

  “你偷襲我。”高遠風一躍而起,朝羅玉雪追去。

  羅玉雪咯咯地笑,浮光掠影發動,一閃而逝。

  第二天,高遠風還是不能安心修煉,白天益來了。

  璃鳳跟白雲正在交戰,身為白雲太子的白天益,竟然突然出現在榮威城,讓負責接待的降官們手足失措。抓吧,不敢。白雲皇庭的積威還在,何況白雲還未滅亡。再說,來者是客。不抓吧,明明是敵人。

  反倒是白天益笑眯眯地寬慰降官,“不必歉疚,戰敗而降不恥辱。也不用為難,通報就是。我這麽幾個人不可能是來行刺的嘛。就算我用心不良,想來高將軍也不可能怪罪你們的。如果他這點容人之量都沒有,我可要看不起他了。”

  高遠風聞訊,“白天益?白雲太子?嗬嗬,有意思。不管是作為使者,還是賀客,都得招待。請他進來,別想我去迎接他。羅姐,喊拓跋嵩過來。”

  白天益走進待客廳時,拓跋嵩戰在主位前迎候。高遠風給拓跋嵩足夠的尊重,站在一側。

  白天益三十歲左右。身材頎長,不胖不瘦。劍眉星目,鼻梁挺直。肌膚是古銅色,臉型輪廓分明,極為英俊。發式跟高遠風差不多,隨便綰了一下,垂在腦後,顯得很是灑脫。最有特點的就是神態和表情,自信、從容、爽朗、陽光。用莎菈的‘仙語’來形容,就是帥得掉渣。站在拓跋嵩身後側的皇甫承,看得眼冒星光,差點出聲驚呼。

  白天益不像是走進敵方重地,而是像赴老友之約一般,渾身洋溢著外向性的愉悅的情緒。

  負責接待的官員先為白天益引薦拓跋嵩。

  “久聞大名。天益這廂有禮了。”禮節標準,禮數周到。

  拓跋嵩拱手回禮,“小弟同樣久聞白兄大名。今日一見,才知傳聞不虛。白兄的風姿,令人心折。這兩位是?”

  雙方搭上話,中間負責引見的官員就可以不要了,白天益自己給拓跋嵩介紹跟在他身後的兩位,“這位是我的親衛首領,這位是我朝供奉劉漣劉爺爺。

  雙方客氣地互道久仰之類。拓跋嵩沒給白天益介紹身邊的隨員,就以手示意,“請坐。”

  風度翩翩的白天益不幹了,稍顯失態地走向站在右側第一個座位前的高遠風,“看長相,這位就是高大將軍吧?”

  高遠都笑了,“是我。太子殿下請坐下說話吧。”手指了一下對麵首座。

  白天卻一屁股坐在高遠風旁邊,“我坐這裏就好。”

  拓跋嵩一臉的奇怪,傳聞果然不假,這位白雲太子竟是真的有些不拘小節。

  坐都坐了,拓跋嵩不可能喊他起來,高遠風更是不在意。使者上茶。拓跋嵩閑扯些一路辛苦之類的廢話。

  白天益示意了一下。他的親衛首領從靈戒裏取出一個玉盒,恭敬地送到白天益麵前。

  白天益拿起來直接單手遞給高遠風,“生日禮物。喜歡也好不喜歡也罷,都是愚兄的一番心意。”

  高遠風笑眯眯地接過,眼睛看著白天益,手直接開蓋子,調笑道:“什麽寶貝?不是仙雷吧?轟,然後就沒了。”

  “噗。”剛端杯喝茶的白天益,還沒吞下去就噴了出來,而且將一杯茶水吹的四濺,弄得他臉上衣服上全是水。

  “咳咳咳。高將軍,咳咳,你,你太壞了。”白天益狼狽地指著高遠風,“你一定是嫉妒我比你帥氣,這是在故意害我。”

  “你帥嗎?我不覺······。”高遠風正要打擊白天益,皇甫承卻失聲喊道:“帥!”

  眾人一愣。高遠風作單手捂臉狀,“丟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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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丟臉了。”皇甫承更是臉色一紅,雙手捂臉躲到拓跋嵩身後。在座的都哈哈大笑。

  盒子打開,一枚雞蛋般大小的明珠熠熠生輝。清輝散出,堂上眾人都感覺如清風拂麵,渾身清爽。

  高遠風,“嗯?你還真是來送禮呀。此珠可有什麽講究?”

  白天益,“當然是來送禮的,不然你以為我來幹嘛。此珠名為冷月珠,共有春夏秋冬四顆。有寧神靜心之奇效。安放於修煉密室,修煉起來事半功倍。”

  高遠風愛不釋手,“寶貝,真是寶貝。既有四顆,為什麽不都送給我呢?小氣。”

  “噗。”除了高遠風之外,無不噴水。

  白天益再一次指著高遠風,“你要臉不要?此珠價值連城,多少錢都買不到,還說我小氣。別說我隻有這一顆,就是我還有,送給你你好意思接呀。”

  高遠風關上盒子,隨手丟給坐在拓跋嵩身後側的皇甫承,對白天益說:“既然你隻有一顆就算了。好了,不說你小氣可以了吧。真是來送禮的就好,我還以為你是來下戰書的。”

  白天益道:“戰書等會再說,你的回禮呢?”

  高遠風原話奉還,“你還要臉不要,哪有禮物才出手就索要回禮的?”

  白天益呸了一口,“你都不要臉,我憑什麽要。”

  高遠風翻白眼,“沒見過你這種送禮的。”手一翻,拿出一雙拳套丟給白天益,“別嫌舊,這是我用過的。用它抓過拓跋雕的靈劍。”

  白天益喜滋滋地接過,運氣感受了一下,然後飛速收緊靈戒裏,“不許後悔,哈哈,我也不給你後悔的機會。”

  高遠風輕笑,“你的意思是將在約戰中使用它?”

  白天益大笑,對劉漣說:“劉爺爺,怎麽樣?我就說吧,高遠風跟我心有靈犀。”

  “滾!”高遠風斥道:“你以為你是美女,跟你心有靈犀我嫌惡心。”

  白天益爽朗地笑:“我不嫌惡心。好吧,你不喜歡這個詞,那我換一個,英雄所見略同。我此來祝賀高兄壽誕,順便跟高兄立個賭約。

  大軍征戰,死傷枕籍。刀兵過後,民生維艱。榮威城塌至今還未恢複可見一斑。我也不怪高兄無故揮軍犯我疆域,都是別人棋盤上身不由己的棋子。

  我覺得,即使是棋子,身為大丈夫也完全可以坦然麵對,坦蕩作為。拿得起放得下,贏得起輸得起。我想我們就別取犧牲那些更下層的棋子了,直接來場決戰定輸贏。

  以我對高兄的了解,你應該不會反對的。是吧?”

  “賭約?”高遠風指了指拓跋嵩,“嗬嗬。你是白雲太子,他是璃鳳太子。你們定。”

  拓跋嵩指著自己,“我?”

  白天益搖頭,“我隻跟你定。”

  高遠風道:“白兄,我看得出你是誠心實意的。你讓我想起兩個人。一個叫牛棣,他耿直爽朗,跟你的性格有點近似。想做大丈夫,想求心意通暢。可惜,現實狠狠打了他一耳光。

  另一個人叫高飛,懷疑一切。別人跟他交往,他的第一反應是別人要算計他、利用他。所以他不相信別人跟他說的任何話,不管是好話還是壞話。

  我呢,介於這兩者之間。算不得大丈夫,很小心眼,不夠磊落。別人的話,我會仔細分析,小心求證。”

  白天益想了好一會才說:“前一個例子的意思是,我說的算不了數?後一個例子的意思是,你不會輕易相信我。沒錯吧。”

  高遠風笑道:“算你有自知之明。約戰我照接,但賭約嘛,換一個。”

  劉漣眼睛一亮,朝白天益隱蔽地點點頭。

  白天益卻不想理會,對高遠風說:“我都沒說賭注就被你否定了,我這心裏有點憋得慌。行,你說怎麽賭?”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