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一章 大周第一紈絝
作者:西蜀      更新:2020-03-11 01:47      字數:4496
  高遠風冷笑著對白無忌說:“總捕大人,你打算怎麽給我交代呀?替罪羊之類的手段就別拿來糊弄我了,我要的是真凶。走!駕!”

  在白無忌驚恐的目光中,高遠風率眾驅馬直奔東陽侯府。

  白無忌這邊雞飛狗跳,立即遣人分別給禁軍統領韓冷,常山府尹衛少功,自家上司常慈告急,然後慌忙跟上高遠風的騎隊。他沒給城衛軍送信,是擔心事情鬧得更大。皇甫繼任職城衛軍副統領,一旦讓城衛軍知道,說不定就不止是皇甫私軍,還得加上城衛軍兵圍東陽侯府了。

  東陽侯府,閉門謝客。門口隻有兩位護衛站在門外,看到高遠風等人驅馬而來,立即上前阻攔,大聲呼喝:“侯府門前,誰敢縱馬!”

  “給老子滾開。”高遠風不但不加速,還在馬屁股上抽了一鞭,直接驅馬踩踏過去。一人慌忙閃避。另一人閃躲不及,被撞得高高飛起,撞落在侯府院牆上。

  來到門前,呂奉躬身道:“公子,我去喊門。”

  高遠風囂張地說:“喊個鳥啊。呂隊長,你那柄大戟是擺設不成?砸!”

  呂奉認真看了高遠風一眼,發現高遠風並非開玩笑。那就砸吧,家奴是幹什麽的?不就是為虎作倀嗎。反正自己侯爺親自吩咐過,一切聽公子指揮。若讓公子受了委屈,他呂奉該上哪上哪,反正不能留在侯府。

  呂奉摘下馬鞍上的大戟,朝侯府大門就衝了過去。砸東陽侯府的大門,可能是他這輩子幹過的最為轟動的,最為刺激的一件事了。此刻之前或之後的任何時間,呂奉可能都不會這麽衝動。在這一刻,其實也不是衝動,他想考驗一下高遠風這個他很可能要侍奉一輩子的主人的品性。看看事情不可收拾之後,高遠風是諉過於仆役還是維護仆役。是的,私軍依然屬仆役。

  高遠風倒是沒注意呂奉的心理波動,但韓鳳秋卻始終散發出少許神識,關注著高遠風及其身邊的人。決定給後楚上書之後,他就一直留心觀察著高遠風的待人接物。往往越是細枝末節,才更能反應一個人真實的內心世界。

  韓鳳秋對呂奉的心理若有所覺,卻不製止,他也想看看高遠風是如何對待手下的。

  “完了完了。”後麵趕來的白無忌哀嚎。

  咣當,一聲巨響。東陽侯府的大門,隨著大戟的猛力重擊,應聲而飛。

  安靜的侯府裏頓時熱鬧了,厲叱,叫罵,兵器出鞘聲,轟然而起。

  呂奉又看看高遠風。高遠風指了指門樓。

  呂奉微愣,您這是要直接拆屋麽?門都砸了,不在乎在多一點。呂奉回馬,再縱馬而前,借助馬速高高躍起,揮動大戟狠狠地砸在大門上方的門樓上。轟隆,嘩啦,門樓傾頹,煙塵四起,一地瓦礫。

  侯府內,忽然再次安靜下來。眾人都被驚住了,砸門或可解釋為兩家的衝突,摧毀門樓,那可就是徹底撕破臉,是毀家滅門的節湊。到底誰給了來人那麽大膽子,公然踐踏東陽侯府的尊嚴。東陽侯的女兒那是當今王妃,踐踏東陽侯府,置王妃的臉麵於何地。

  煙塵稍散,高遠風拍馬直入,“這才對嘛。門樓太矮,騎個馬都不方便。”

  “噗。”聞者莫不吐血,你拆人家門樓,僅僅是因為你不願下馬是吧。

  東陽侯府內眾人,義憤填膺,罵聲不絕,揮著兵器就圍上來,欲將高遠風等揪下馬來治罪。

  高遠風大吼,“持械反抗者,必是刺客同黨,給我殺!”

  這一吼,韓鳳秋都嚇了一跳。這要真的砍了人,可就沒了回旋的餘地。一旦廝殺開始,或將不死不休。

  呂奉遲疑了,但下一瞬他不得不衝上去,因為高遠風自己已抽出靈劍,當先縱馬衝向海陽侯府的私軍。

  “住手!”有人厲聲疾呼。海陽侯府的人聞聲往後一撤,分開兩邊。一位峨冠老者疾步而來,怒視高遠風,“哪來的小兒,不知天高地厚。這裏是你能放肆的地方嗎?還不給我滾出去。”來者正是東陽侯淩山河本尊。

  高遠風一勒馬,斜睨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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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喲嗬,哪來的老兒,口氣倒是不小。說,你是不是刺客同黨。”

  就算不認識淩山河的人,也不可能不認識淩山河身上的官服。高遠風的猖狂,氣得淩山河渾身顫抖,“你!你!粗鄙忤逆,無法無天。來人,給我拿下。南平侯沒空管教,老夫就替她好好教教這野種,什麽叫上下尊卑,什麽叫敬老尊賢。”

  東陽侯府的人一擁而上,眼中的得意顯而易見,‘小子,你不是囂張嗎?東陽侯親至,看你還敢造次。’他們潛意識裏將高遠風看作都城那些頑劣的貴族子弟,在長輩不知情的時候,囂張跋扈,一旦有長輩出麵,馬上乖得像貓。

  然而,高遠風當場刷新了所有人心目中的紈絝的底線,端坐馬上居高臨下,極其無禮地用靈劍指著淩山河,“老東西,你有種。明明認識我卻故意裝作不知,顯然是刺客同謀。來人,給我拿下,教教他什麽叫國法森嚴。”原話奉還。不等呂奉反應,就揮劍掃向湧過來抓他的東陽侯府私軍。

  東陽侯當麵都敢毫無顧忌地動武,這可不是紈絝能解釋的了,是真正的無法無天,要不,就是其背後的南平侯想動東陽侯。東陽侯府的人都是一震,驚駭至極。眾人一愣的瞬間,高遠風下手可沒輕重,一劍橫掃,頓時不少人受傷。

  高遠風開打,呂奉哪敢讓他獨自麵對數十個對方的武者,不得不呼喝一聲,招呼自己的手下,衝向高遠風的身邊。一邊徒步,一邊跨馬,明顯不對等。東陽侯府的人雖多,卻不敢硬抗戰馬的衝撞,不得不退。

  “反了!反了!”淩山河氣得直哆嗦,但不得不在護衛和私軍的保護下狼狽而退。因為高遠風對所謂上下尊卑似乎全然不懂,也不懂由此會帶來多麽嚴重的後果,驅馬衝堂堂國丈,朝中一等高官衝撞過來。

  “混賬東西!給老夫住手!”淩山河背後,侯府正堂門口,又傳來一聲威嚴的喝叫,並有神識蓋壓而來,轟向高遠風。

  高遠風適時抱頭慘叫,像是遭受重擊,在馬背上遙遙欲墜。他騎在馬上視野寬闊,早就發現了那位站在大堂門口,錦衣白發的青臉老者。老者在侯府內依然顧盼自雄,似乎比淩山河的地位還高。

  老者神識爆發,竟然比自己還強,顯然是位資深超人。高遠風為了掩飾功力,立即演起戲來。這時,該韓鳳秋出場了,若韓鳳秋真心幫他的話。

  高遠風正因為珍惜來之不易的友誼,所以格外謹慎。皇甫繼也好,韓鳳秋也好,他得反複確認對方的真心實意。

  韓鳳秋果然沒讓他失望,挺身而出,將對方的罩向高遠風的神識霸道地橫掃而回,冷冷地出聲,“郭禮斌,你的手伸得有點長了。”

  跟高遠風和韓鳳秋早就注意到了淩山河和璃鳳太尉郭禮斌一樣,郭禮斌和淩山河同樣早就看到了跟隨高遠風進門的韓鳳秋。之所以任高遠風如此放肆而沒有當場射殺,就是拿不準韓鳳秋的立場。但高遠風的言行實在是太過份了,又因為其身份讓東陽侯府的下人束手束腳,使得淩山河和郭禮斌不得不先後出場。

  韓鳳秋一出麵,眾人都是大驚,原來有他站台,難怪高遠風如此猖狂。

  郭禮斌似乎吃了一個暗虧,強忍不適遠遠地朝韓鳳秋拱拱手,“司舵大人,此為我璃鳳內政,並不關涉仙盟,是您的手伸長了吧。”拱手是過場,做做樣子,並無一絲敬畏。

  韓鳳秋的眼神更冷了,連樣子都不想做,“太尉大人莫不是以為仙盟大不如前,就動不得你了。我已通傳全城超人,今日的刺殺涉及到仙使,所有超人武者都得配合查案。怎麽?你是想試試違背仙令的後果?千萬莫跟我說,你不知道仙盟衛所散發的仙令。”

  仙盟的權威確實大不如前,這是共識,所以郭禮斌才敢試試韓鳳秋的態度。但是,此事卻沒人敢拿到明麵上來說。郭禮斌進一步挑釁韓鳳秋的權威,“不知涉及到那位仙使,司舵大人能否明示?”他的意思是,韓鳳秋在撒謊。若在以前,他是斷然不敢這麽質詢韓鳳秋的。

  韓鳳秋不屑地懟回去,“你一個七階皇朝的太尉,還不夠資格知道。”很明顯,你自以為是的顯赫,在仙盟麵前狗屁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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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

  太尉被噎住了,稍頓,然後狡辯道:“我可沒阻止周國查案,僅僅是喝止轄下的不法浪蕩子而已。司舵大人,這算不上違背仙令吧。”不算神識攻擊的話,他確實沒出手,而且周國附屬於璃鳳皇朝,說是轄下並沒有錯。

  韓鳳秋的素養再好,也禁不住怒氣暗升,眼一瞪,“是你老糊塗了,還是侮辱我的智商。閉嘴站到一邊去。”最後一句的音量陡升,同時,神識如箭,直刺郭禮斌的大腦。你將神識攻擊說成沒出手,那就請你也嚐嚐其中的滋味。

  郭禮斌的大腦霎時劇痛,一張本就發青的臉,更趨蒼白。關鍵是,他察覺到了韓鳳秋的殺意,渾身冷汗直冒。這時才反應過來,若韓鳳秋真殺了他,未必有人幫他說話。仙盟終歸是仙盟,在聲勢日下之際,殺幾個人立威,大有可能。那西域的巡使,不就到處追殺無中生有的仙逆嗎。

  郭禮斌僵著臉不敢說話了,老奸巨猾的淩山河卻聽出一些意味。他不知郭禮斌已被嚇住了,自以為是地朝韓鳳秋行禮,“韓大人禁止超人境阻礙查案,大是英明。此案發生在周國,自然是周國之責。感謝韓大人主持公道。來人呐,拿下高遠風。查案是秋官府的職責,與高遠風何幹?高遠風幹擾查案程序,擅闖東陽侯府,藐視國法王權,大逆不道。教義有雲,緣法而治,不別親疏,不殊貴賤。高遠風若敢抗法,你們有權當場擊殺。”

  被淩山河一擠兌,韓鳳秋確實不好說話了。他雖隸屬仙盟,卻出身法教。尤其是在當下燕域,法教教義的重要性,無形中要高過仙規。

  越聚越多的東陽侯府私軍,膽氣立壯。刀劍出鞘,往上一湧。高遠風帶來的十幾個人頓時顯得勢單力孤,岌岌可危。

  正在萬分危急之際,大街上響起了密集而急促的馬蹄聲。遠遠的,皇甫纓絲毫不顯蒼老的清脆喝聲先一步傳來,“誰敢動我孫兒?”

  嘩啦啦,大批披甲私軍,直接衝進東陽侯府。

  東陽侯府私軍當時就萎了。他們在淩山河的命令下,有膽殺高遠風,卻怎麽都不敢麵對大周戰神皇甫纓。潮水一般,迅速退到淩山河的後麵。

  淩山河目眥欲裂,“皇甫纓,你想造反嗎?”

  皇甫纓撇撇嘴,“淩山河,你太高看自己了。你以為你是大王?”

  淩山河啞了。就算女兒是王妃,但他本人隻是國戚,不能算王族。脫口而出的話,確實欠缺考慮,犯了大忌。

  高遠風看到皇甫纓趕到,又開始演戲了,帶著哭腔地說:“奶奶,這個老東西罵我是野種。”

  轟,怒氣衝天而起。這話大大越過了皇甫纓的底線,深深刺痛了她心底的舊創,縱馬就朝淩山河踏去,馬鞭灌滿靈氣,閃亮如鋼刀般兜頭砸下,“老匹夫,你說誰是野種?”

  “慢著!”

  “鞭下留人!”

  “使不得呀。南平侯息怒。”

  接連有驚呼聲響起。傾頹的大門處,好幾位高官倉惶奔入。正是白無忌請來的救兵,進軍統領韓冷,秋官府宗寇常慈,常山府尹衛少功,還有德高望重的中書令溫澤。

  常慈擔心自己調節不了兩大侯府的矛盾,跑到中書省將溫澤強行架了過來。溫澤除了本人德高望重之外,他孫兒溫銓還跟高遠風稱兄道弟,常慈寄望溫澤的話,高遠風和皇甫纓能聽得進去。

  叫聲讓皇甫纓的鞭子遲滯了一下,加上淩山河的功力也不弱,老牌成丹期,這才沒釀成大禍,被淩山河閃躲過去。不過皇甫纓的外溢靈氣,依然傷到了淩山河的胳膊,鮮血直冒。

  “你個瘋婆子。”淩山河氣得跺腳,“各位大人來得正好,請諸位給我評評理。皇甫纓縱容這紈絝子毀我大門,馬踏侯府。我大周難道就沒有王法了嗎?”

  皇甫纓冷哼一聲,沒說話。今日的事,確實是高遠風做過了。

  高遠風傲嬌地一撇嘴,“哼,是你先違法的。”

  眾人心裏哀歎,你還真是不諳世事的紈絝,東陽侯違不違法,輪得到你一個小輩說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