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漂亮的東西沒錯，但是你勾引白易寒這件事就有錯了！”曜將桃花扇打開，看著眼前的鬼，好看的眉頭皺作一團，開口問道，“你很討厭柳筱嗎？”

  “不。”幾乎沒有經過思考，鍾離暮就脫口道。

  “那你幹嘛還勾引白易寒？你明明知道他和柳筱的關係！”這時候，赤塔爾博之也忍不住開口問道。

  “我……”鍾離暮突然不知道怎麽回答，頭都快低到地上了。

  “你隻是想要證明，這麽優秀的男子，也會為你折服。”這時，柳筱突然開口了，“你其實從未真的喜歡過哪個男子，自始至終你想要的，不過是從他們身上得到‘你很美’這個肯定而已。所以越出色的男子，越能激起你的挑戰欲。”

  聽到這話，鍾離暮震驚地抬起頭，難以置信地看向柳筱。

  見他這個表情，大家就知道柳筱得沒錯。

  “你這孩子腦子裏到底在想什麽啊？”曜的眼睛瞪得滾圓，震驚地道，“誰跟你美麗需要那些臭男人肯定了？他們有這個眼光，有這個品味嗎？你美不美，可不可愛，你難道自己不知道嗎？”

  “可是我想不出別的方法！”鍾離暮終於忍不住，突然崩潰般地哭道，“我從就喜歡漂亮的東西，還沒進鍾離府的時候，我穿的就是鄰居姐姐的舊衣服，我會自己動去把衣服改的更漂亮，可是這一切在別人眼裏，就是惡心變態！”

  起當年的回憶，淚水從鍾離暮好看的眼睛裏滑落。

  “後來娘死了，爹就來找我了。爹以前根不知道我的存在，第一次看到我的時候，他以為我是女兒，欣喜若狂地將我帶回府，可馬上就發現我其實是男孩兒，他氣得把我狠狠地打了一頓，我有病，明明是男孩子，還穿花裙子……”

  聽到這裏，柳筱微微蹙眉。

  現在她已經聽出來了，鍾離暮的內心其實還是一個正常的男孩子，隻是喜歡漂亮的衣服和東西，喜歡穿女孩子的衣服。

  而他勾引別的男人，也從來不是因為自己喜歡，隻是因為從他都不受到別人的肯定，所以格外渴望別人的讚揚而已。

  “父親因為沒有女兒，所以就將錯就錯地將我當女孩養。當時整個鍾離府裏，真正懂我的人，隻有慈姑姑。”鍾離暮到鍾離慈的時候，眼神終於平靜了一些，“慈姑姑認出我是男孩，但她告訴我，盡管我是男孩，我依舊很可愛……”

  柳筱這才明白過來，為什麽鍾離暮對她娘那麽有感情。

  “可後來有一天，慈姑姑突然被趕了出去。我拚命問爹到底為什麽，可他都不肯告訴我，隻是打我。從那時候開始，他就瘋了一樣地開始逼我學武，但他同時也很厭惡我，覺得我是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聽完鍾離暮的成長經曆，柳筱也不由歎氣。

  這樣的成長環境，也真是苦了這個孩子了。

  走到他麵前，她伸抬起他的頭，讓他和自己對視。

  “暮兒，我娘得沒錯，就算你是男孩子，也已經很可愛了，大家心裏都知道。你不用為了證明什麽，而做出不自愛的事情，因為那樣並不會讓討厭你的人喜歡你，隻會讓喜歡你的人傷心。”

  聽到柳筱的話，鍾離暮驀地止住了淚水。

  看著那一張和慈姑姑如此相似的麵容，他突然忍不住，直接撲入她的懷裏，失聲痛哭起來。

  “我真的真是想讓大家喜歡我……我真的沒有別的要求……”

  聽到懷裏男孩的痛哭聲，柳筱輕輕拍了拍他的頭，低聲道:“我們都明白。”

  房間裏，兩個人相擁的畫麵，來很溫馨美好，可這份和諧，很快就被某人破壞了。

  “喂，子，哭夠了嗎？哭夠了就趕緊放開筱兒。”

  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大家轉過頭，就看見一臉不爽的白易寒走過來，直接抓住鍾離暮，把他拉離了柳筱的懷抱。

  大家這才反應過來，自從鍾離暮暴露男兒身之後，場最平靜的，除了柳筱之外，似乎就是白易寒了。

  曜頓時反映了過來，整個人炸毛，對著白易寒怒吼道:“白易寒！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丫頭……不對，這子是男的？”

  “當然。”白易寒承認得毫不含糊。

  “什麽！那你還下得去？”煙娘震驚地開口道，但過了片刻，她就反應過來，“你是不是知道我們在外麵？”

  “不錯。”白易寒再次承認，目光落在柳筱身上，“我隻是想看看某人的反應而已。”

  大家的目光頓時也齊刷刷地落在柳筱身上。

  隻見她神色一片冰冷。

  抬眼看著白易寒，她冷冷地開口道:“白易寒，這樣有意思嗎？”

  聽出柳筱語氣裏的憤怒，周圍的人不由都打了個哆嗦。

  “那個啥……我們，我們先去給這子穿衣服擦藥啊。”曜第一個站起來，一把抓起鍾離暮就逃之夭夭。

  顏如是他們也趕緊跟在後麵。

  房間裏最後隻剩下柳筱和白易寒。

  “白易寒，我剛剛過了，我們兩個都需要冷靜一下。”柳筱開口道，語氣不帶一絲情感，“所以你還是先回暗族吧。”

  白易寒低頭看著柳筱，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麽來。

  可柳筱的臉仿佛冰雕的一樣，自始至終都沒有一點變化。

  “這就是你想要的？”驀地，他開口道。

  “是。”

  “好，那我如你所願。”

  白易寒冷冷道，終於不再糾纏，直接走出門去。

  一直到白易寒離開了，柳筱一直緊握的心，才慢慢鬆開。

  她在那兒站了許久都沒有動，直到顏如是他們再次回到房間裏。

  “那個……筱兒，白易寒走了？”顏如是走到她身邊，心翼翼地開口問道。

  “嗯。”柳筱答道，語氣平靜得不像話。

  “你們和好了？”煙娘也從一邊探出腦袋來，開口問道。

  柳筱猶豫了片刻，還是老實答道:“沒有。”

  “筱兒啊，不是我，你是不是有點太倔了？”顏如是斟酌了一下，還是開口道，“白易寒其實已經在讓步了，你又何必一直不肯原諒呢？”

  “我太倔？”柳筱微微蹙眉，“我隻是覺得他太不信任我了而已。而且他竟然還設計試探我，有沒有太幼稚？”

  聽到這話，顏如是和煙娘對視一眼，一齊歎了口氣。

  “筱兒啊，這不是信不信任的問題。”顏如是幽幽地道，“如果他看見你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還不吃醋，那才是有問題呢。比如你看見他和鍾離暮，就算知道鍾離暮是男的，你是不是也不好受？”

  柳筱愣了一下，嘴硬道:“我才沒有。”

  見她反駁，煙娘一把抓住她的抬起來，挑著眉道:“你沒有？那你幹嘛把自己的心都抓破了？”

  隻見柳筱雪白的掌上，竟然密密麻麻都是指甲的紅印子，正是剛才看見鍾離暮勾搭白易寒的時候，她自己抓的。

  柳筱迅速地握拳，抽回，終於不再反駁。

  “筱兒啊，你也不要他幼稚，他那麽做，其實是因為他的內心對自己不夠有信心。”煙娘語重心長地道。

  聽到這話，柳筱露出不相信的神色。

  白易寒那個妖孽沒信心？

  他應該是信心泛濫吧？

  見柳筱不信，煙娘直接把話開了。

  “筱兒，實話，你不覺得這段感情裏麵，白易寒比你坦誠太多了嗎？你雖然當初過喜歡他，可平日裏對他從來不主動，也難怪讓他沒有安感，才會用這種方式來試探你。”

  柳筱不由愣住。

  這段感情裏，她不夠主動嗎？

  仔細回想過往的種種，她突然發現，煙娘的話竟然是對的。

  一直以來，都是白易寒對她死纏爛打，而她呢？拒絕多過於接受，跟不要主動了。

  仔細想來，如果不是白易寒一直這樣窮追不舍，他們倆恐怕根走不到今天這一步。

  驀地，她心裏有些愧疚起來。

  為自己一直以來的冷淡，還有今天的態度。

  看見柳筱怔怔的樣子，煙娘便知道她已經明白過來，便也不再什麽。

  ……

  將自己的感情收拾好之後，柳筱便去給鍾離暮治傷。

  鍾離暮身上的傷大多都是皮外傷，柳筱便拿出膏藥開始給他擦拭。

  “喂，你和白易寒怎麽樣了？”驀地，鍾離暮開口道。

  “他走了。”柳筱隨口答道。

  “什麽？你們沒和好？”鍾離暮頓時有些緊張起來，“你們不會永遠不和好吧？那我不是成了千古罪人了？”

  “我們兩個吵架和你沒關係。”柳筱淡淡道，“是我的問題。”

  聽到這話，鍾離暮先是一愣，但馬上同意地點了點頭。

  “我也覺得，你實在太難弄了，有時候我覺得白易寒喜歡上你也是蠻可憐的。”

  柳筱這時候已經擦好了藥，沒好氣地白了鍾離暮一眼，收拾了東西就準備要走人。

  “喂，柳筱！”

  就在她走到門口的時候，鍾離悠突然又出聲叫住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