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來物種……”鳳幽月垂眸沉思了許久，疑惑道，“燭龍算不算？之前雲陌說，上一世混沌靈珠受損。他為了護住靈珠，派了一條燭龍來這裏守著。”

  “燭龍？”

  冷一流皺起眉，眼底不著痕跡的劃過一抹驚愕。

  燭龍在這個位麵十分少見，就連活了幾十萬年的他，也隻是在古書中看到過。

  以前有一種說法，說燭龍就是傳說中的那位創世神。

  雖然這說法得到了許多人的否定，但足以證明在眾人心目中，燭龍是多麽強大和神秘。

  雲陌怎麽會有能力派燭龍來守護混沌靈珠？

  冷一流不由得陷入沉思。

  有關雲陌的來曆，他知道的並不多。上一世雲陌纏著鳳幽月的時候，他也沒見過這男人幾麵。

  嚴格來說，上輩子他見雲陌的次數，還不如來往鳳雲山莊以後加起來的次數多。

  可即便上一世隻見過寥寥幾次，但冷一流也能感受到雲陌的強大。

  但是，九重天強大的人太多了。他是從天外天下來的，像雲陌這樣的強大，他根本不放在眼裏。

  直到後來，鳳幽月與東黎一族玉石俱焚，雲陌修複了她的神魂。那時冷一流才發覺，這個男人的身份不一般。

  他也想過雲陌來自天外天，但卻無法確定他是什麽身份。

  現在被鳳幽月一提到燭龍，冷一流才覺得，雲陌的身份有問題。

  一個正常修煉者，怎麽可能隨便破開混沌靈珠呢？

  更何況，他竟然能夠命令燭龍，這是他這個魂主都做不到的事。

  冷一流想了許久，抬起頭，問：“丫頭，你可知道雲陌的身份？”

  鳳幽月：“幽冥淵……”

  “除了幽冥淵，他還有其他身份嗎？”

  鳳幽月怔了怔，想起了之前雲陌對她說的話。

  天道之子啊。

  “其他身份的確有，但是我不知道他讓不讓我說，所以暫時沒辦法告訴師公。”她抓了抓頭發，解釋道，“他的另一個身份，挺厲害的。嗯，是非常厲害。”

  冷一流：“厲害到能命令燭龍？”

  鳳幽月揪了揪耳朵，遲疑道：“應該……能吧？”天道的兒子，命令燭龍應該是可以的吧？

  冷一流見她似乎並不怎麽驚訝，心覺雲陌應該是把真相告訴她了的。

  既然她不肯說，冷一流也不好奇，這件事便翻了過去。

  三人走進最新開啟的那一層靈塔。

  “《魂訣》是沒有書籍記載的，全都刻在這裏。”冷一流指了指自己的頭，“魂域之人最善精神力操控，我們的識海，是比任何法寶都厲害的武器。唯有將《魂訣》放在這裏，才能確保不會被奸人所得。”

  魂域之人的精神力簡直牛逼到爆炸，這世上能從他們的腦子中吸取記憶的人，可能還沒出生。

  所以，將功法記錄在腦子裏，是最安全可靠的方法。

  鳳幽月忍不住感慨的歎了一口氣，能把識海修煉的跟保險箱似的，這份修為簡直要上天了。

  怪不得魂域會這麽多年屹立不倒。

  “《魂訣》一共有五篇，共一千二百一十三個字。此術的修煉過程極其艱難，需要十分、無比以及極其變態堅韌的心性，並且承受七竅流血等一係列痛苦，最後經曆識海崩塌、重塑、崩塌再重複，如此反複三次，才能大成。”

  饒是心冷如鐵的殘皇，聽到如此喪心病狂的修煉過程，也變了臉色。

  七竅流血也就算了，修煉者經常受傷，流點血不算啥。

  但是識海崩塌……

  鳳幽月倒吸一口冷氣，想想前幾天她的識海崩塌大半，那已經疼到了極限。可修煉《魂訣》，卻需要識海徹底崩塌、重塑，如此反複三次！

  我的親娘啊！

  這特麽即便修煉到大成，人也得瘋了吧？

  冷一流注意到二人微變的臉色，冷冷一笑。

  “怎麽？怕了？”

  鳳幽月特別實誠的點點頭。

  怕，能不怕麽？

  不怕的腦子有坑！

  冷一流被她的誠實逗笑了，一向冷硬的五官柔和幾分。

  “怕很正常。當年我剛拜入魂主門下時，有數次想逃出來，最後都被師父揪回去暴打一頓。”

  鳳幽月想像了一下冷漠如斯的冷一流被打的抱頭痛哭的模樣，捂嘴偷笑。

  殘皇的眼底也帶上幾分笑意。

  “那時候也是我不懂事。當年我身負血仇，師父看在我父親是他好友的麵子上，將我收入門中。他本想將《魂訣》傳給我，讓我自保。誰知我貪生怕死，那麽不懂事。”

  “那後來呢？”鳳幽月問。

  “後來？”冷一流歎了口氣，“後來我被仇家追殺，差點把命丟掉。幸虧師父及時趕到把我救了回去。可能人死了一次就什麽都不怕了，從那以後我苦練《魂訣》，如今也修煉到了第四篇。”

  “第四篇？！”鳳幽月驚訝的睜大眼，“師公您都這麽厲害了，竟然沒修煉到第五篇？”

  “你以為第五篇是那麽好修煉成的？迄今為止，魂域九十二個魂主，除了魂離老祖外，隻有四人修煉到第五篇。另外還有幾名老祖其實也修煉到第五篇，但都因為承受不了識海崩塌之苦，突破失敗，魂飛魄散。”

  鳳幽月的神色變得凝重，徹底收起了之前的輕視之心。

  想要成為巔峰王者，就要承受尋常人無法承受的痛苦和危險。

  就像是投資一樣，想要賺越多的錢，那麽承受的風險就越大。

  神魂之主所創造的《魂訣》哪是那麽容易練成的？

  魂域的強大哪是那麽容易就造就的？

  看似風光的背後，其實都是痛苦和生死，隻是尋常人看不到罷了。

  鳳幽月歎了口氣，心中對魂域眾人生出無限崇敬。

  能夠加入魂域的人，必定都是心性堅韌之人。這樣的人值得她敬佩。

  鳳幽月沉浸在感慨中，一時沒有說話。

  殘皇看了她一眼，問冷一流：“師父，修煉到巔峰第五篇，就可以破聖成神嗎？”

  “不是。”冷一流搖頭，“《魂訣》隻是一種術法，它可以給你帶來強大的殺傷力和修為，但不能幫你勘破天道。想要破聖成神，全看你自己。魂域那幾個修煉到第五篇的魂主，雖然他們的修為在天外天再無敵手，但勘破天道的隻有一人。而且那位老祖，在破聖的雷劫中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