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千言的臉色凝重，鳳雲山莊雖然是後起之秀，但鳳家軍實力高強，鳳幽月手段詭譎，絕對不可以小覷。更何況，鳳幽月的夫君還是幽冥淵的雲帝。如果真把她惹急了，帶著鳳雲山莊和幽冥淵的人來對付他們，那就糟了。

  陸千言暗暗想了想，開口道：“鳳莊主，明人不說暗話。朱雀一族的事，遠比你想的更加複雜。上次的事是我們不對，但也隻是想打壓陸折羽，並非針對你。若有得罪之處，陸某在這裏給鳳莊主陪個不是。”

  鳳幽月挑了挑眉，“不必。”

  陸千言看著她：“鳳莊主，你和陸折羽合作。一是為了朋友間的情意，另一方麵想必也是為了朱雀一族的力量。既然如此，不如我們合作怎麽樣？”

  “你想怎麽合作？”鳳幽月問。

  陸千言：“你幫我，助二長老登上族長之位。朱雀王座的力量，我分你一成。”

  鳳幽月挑了下眼梢，意味深長的看著他。陸千言的眼中帶著期待、野心以及誌在必得。

  他就這麽肯定她會答應嗎？

  陸千言見她遲遲不開口，又道，“鳳莊主，朱雀王座的力量凝聚了朱雀王的八成能量。當年的朱雀王，是混沌初開的第一批神靈，能量之強無法想象。隻要一成，你便能在九重天為所欲為。鳳莊主，難道你不動心嗎？”

  鳳幽月笑嗬嗬的看著他，心中翻了個白眼。

  我動心你個球球，連朱雀王都叫老子一聲‘老大’，你拿王座一成力量來敷衍我，打發要飯的呢？

  鳳幽月在心中破口大罵，臉上表情不變，笑道：“十長老的誠意很足，我感受到了。”

  陸千言眼睛一亮：“那你是答應了？”

  鳳幽月含笑看著他，紅唇輕啟：“我拒絕。”

  這一刻，陸千言的臉上浮現出驚愕、不解、不可置信、惱怒等等一係列複雜的情緒。

  “那可是朱雀王座的一成力量，你不要？！”他高聲問。

  鳳幽月淡淡的笑，猶如四大皆空的世外高人，輕輕搖頭：“不屬於自己的東西，鳳某絕不沾染。”

  我呸！

  空間裏的小混差點惡心的吐出來。

  太能吹牛了，怪不得牛肉包子又漲價了。

  陸千言聽到這超凡脫俗的回答，看著鳳幽月的眼神都變了，仿佛是在看一個……蠢貨？白癡？二百五？

  “鳳莊主，你是不是覺得一成力量太少？”他問。

  對啊，太少了。老子要十成。

  鳳幽月在心中暗暗腹誹，臉上笑眯眯的道：“十長老別多想。鳳某對朱雀王座並沒有興趣。之所以來朱雀一族，也是為了幫陸折羽。”

  陸千言看著她油鹽不進的模樣，臉色一沉。

  “鳳莊主，你既然不同意和陸某合作，那何必來吃飯？”

  鳳幽月眨眨眼，一臉無辜：“不是你請我來的嗎？”

  陸千言一噎，他咬了咬牙，恨恨道：“你知不知道一成朱雀王座力量意味著什麽！”

  “我知道。”鳳幽月漸漸收起笑容，眼中浮上一層涼意，“我更知道，朱雀王座對朱雀一族意味著什麽。十長老，你知道嗎？”

  陸千言的表情一僵。

  對朱雀一族來說，朱雀王座意味著信仰、神明、目標。在漫長的歲月中，他們等待著一個又一個朱雀王的出現，他們忠心於他，膜拜於他，整個朱雀一族，也因朱雀王而團結。

  可以說，朱雀王對於朱雀一族來說，早已經不僅是強大的力量這麽簡單。他是凝聚力，是經曆百萬年仍然不改初心的赤誠。

  鳳幽月看著陸千言漸漸僵硬的表情，繼續道：“朱雀王座，對於朱雀一族來說，象征著生的希望。他們等待著朱雀王的出現，即便萬物變遷、即便滄海桑田，他們的心中仍然有所希望。而你，卻要和陸一鳴打碎大家的希望。十長老，我倒是想問問你，朱雀王座你對來說，意味著什麽？”

  女子的雙眼明亮而犀利，仿佛一束金光，讓世間一切醜陋暴露無遺。

  陸千言心虛的移開眼，沉聲道：“朱雀王失蹤幾十萬年，朱雀一族的信仰早已經不再了。這些年，族人一盤散沙，朱雀一族跌落神壇。我們想打造一個新的信仰，有什麽錯？”

  “沒錯。”鳳幽月攤攤手，“我沒說你們有錯。隻不過，我想問一句，你們想擁有朱雀王座的力量，真的隻是為了族人的信仰嗎？”

  自然不是。

  他們是為了自己。信仰那種東西，不過是天真人們愚蠢的的幻想罷了。

  陸千言在心中嗤笑，目光直視鳳幽月：“不管是不是為了信仰。朱雀王不再，已經是七十萬年也無法改變的事實。朱雀一族，需要新的領袖，需要新的朱雀王！”

  “那如果朱雀王回來了呢？”鳳幽月反問。

  陸千言一愣。

  鳳幽月：“如果失蹤七十萬年的朱雀王回來了，你們會心甘情願拜他為王嗎？”

  這個問題犀利而又可怕，陸千言的瞳孔狠狠縮緊，心中的第一個反應“不可能”！

  他們籌備了這麽多年，怎麽會認一個完全不認識的人為王？！

  朱雀王座的力量是屬於他們的！

  鳳幽月看著陸千言的表情，還有什麽不明白的呢。

  說什麽為了信仰，不過是舍不得那誘人的朱雀力量。

  她勾起一抹嘲諷的冷笑：“看來十長老和鳳某的想法有很大差異。道不同，不相為謀。這頓飯鳳某還是不吃了。告辭。”

  鳳幽月瀟灑離去，留下陸千言沉默的盯著她的背影，神色晦暗。

  當一個人內心的陰暗和醜陋被戳穿，他會做出怎樣的反應？

  要麽躲起來，要麽……殺死戳穿他的那個人。

  陸千言：“阿勝，去幫我辦件事……”

  ……

  離開酒樓後，鳳幽月一邊往月閣走，一邊思索剛才和陸千言的對話。

  陸千言的意思非常明顯，二長老陸一鳴想要得到朱雀王座的力量。甚至為了這力量，可以無所不用其極。

  幸虧小火沒有暴露身份，不然以陸一鳴和陸千言的手段，小火必定會四麵楚歌，步步危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