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12入宮的穿越女(18)
作者:連小車      更新:2020-09-10 08:26      字數:2468
  “你可別想在這給我陰奉陽違,我這將包裹拿了,你回頭又準備一個。”

  悠悠的聲音在耳邊飄來,平公公心裏一跳,驚慌的看去,在對上元公公戲謔的眼神,慌亂的垂下頭。

  “你當時拜我為幹爹跪地磕頭敬茶時,我就告訴你了。

  這宮裏吃人不吐骨頭,要小命活得長遠,那就得心硬心狠,不該管的通通都當看不到!

  那時覺得你是個有悟性的,沒成想也是個會心軟的。

  哼,知恩圖報,也不知是好是壞。

  也罷,你這幹爹叫了一年多,平日也算貼心伺候。

  這包裹你就別管了,幹爹自會將這送到該去的地方。

  你以後冷宮那事也別再去多管,到時候多管了,命都要送去。”

  平公公心裏大喜,誠心誠意的磕頭道謝。

  元公公喉嚨裏哼了聲,一手拎著包裹推開門走出去。

  秋天風寒,門沒有扣上,方才一陣驚嚇背後濕黏黏的,一陣夜裏的寒風吹來滿身冷意。

  平公公跪在地上,背脊放鬆,用袖子擦過額頭的汗水,嘴角勾起。

  “有了銀子和傷藥,隻希望青藍能夠熬過去。”

  腦海中少女穿著草綠色的宮女裝,年紀輕輕俏生生的,在麵對她沉靜明亮的眼眸,心也靜下來了。

  平公公嘴角壓下去,滿目擔憂。

  元公公站在自己的屋裏,一個不打眼的小太監恭恭敬敬的捧過包裹,悄無聲息的就離開。

  他再走到窗前,推開窗戶,望向遙遠天際的彎月,歎了口氣。

  這宮裏最是變化不定,前天陛下還在清音閣用膳,她是宮裏最打眼的小主。

  這沒過兩天就被沒臉的打過大板,貶入冷宮,生死不明。

  原本得了胎,能生下來指不定又是個娘娘,但誰知……

  但那又如何呢,即使他和陛下都知道鄭氏是被冤枉的,在大業前,什麽都能犧牲。

  一個正值年輕漂亮的女子,多鮮活的一條命啊。

  但往小的說,也不過是個不打緊的,沒什麽家世的女人,天下何其多。

  所以說宮中抓住機會爬上去了,那就是尊貴的貴人,同時稍有不慎不比服侍人的宮女太監要來的命貴。

  元公公關上窗戶,轉身朝著屋外走去,他還得去禦前守著。

  陛下麵上不顯,但心裏正煩躁著,也就他稍微能夠揣摩幾分聖意。

  就是不知陛下的聖怒要何時才會平息,以前鄭嬪,不對,往日鄭采女在的時候,陛下頗能開懷。

  而現在……

  元公公背著手,路過的宮女太監都是恭恭敬敬的垂首請安。

  她不一定就被踩到了塵埃裏。

  徐侯府與成王乃是陛下的心腹大患,遲早要通通被鏟除,而那時候一個小小棋子徐嬪隻會比現在的鄭采女下場更慘。

  那時候被棋子陷害的鄭采女還能不能一舉脫困?

  元公公搖搖頭,給冷宮中的落難小主搭一把,不是看在她以後還有出來的那點可能。

  就算是宮裏正得盛寵,家世不凡的娘娘,該如何對待,他還是如何對待。

  他牢記住自己的主子隻有陛下。

  也不是看在自己的幹兒子麵上,他一切的所想所出發點都是於陛下。

  陛下對鄭氏說不上入心,所以必要時刻可以完全冷漠,但多少眼裏有點痕跡。

  那麽就難保以後不會起了心思。

  而主子那點心思想法,即使是一點,可能不久後就會消散,也足夠他這做奴才的得多多上心。

  而不是等將來主子想起來,人已經沒了。

  “什麽?打了三板子就被她的宮女給護下了?”

  灰暗,一股濃鬱香氣經久不散會令人心生煩躁的豪華屋舍中,徐嬪笑意一收,冷冷的看著稟告者。

  那太監心頭一跳,腰彎的愈發深,膽戰心驚的點頭。

  徐嬪袖子一擺,桌上的茶盞摔在了地上,地麵鋪著厚厚的地毯,隻是茶水漫出來,茶盞沒有打碎。

  太監宮女瞬間跪了一地。

  “那小宮女倒是一條忠心的狗,可惜下賤的東西沒點眼力勁,注定活不長久。”

  徐嬪神色陰翳,為首的一個宮女膝行上前,輕聲道

  “小姐不可,雖冷宮最是偏僻,但宮裏都注意著那,這時出手怕是要被他人懷疑,您之前去清音閣,陛下怕是……”

  徐嬪臉色陰冷,自顧自彎腰撿起漫出水的精致茶盞,站直身子。

  在宮女話音落下,她手一揮,那茶盞不偏不倚砸在對方的額頭上。

  悶響聲中,宮女神色不變,緊咬住嘴唇,額頭頓時青紅了一片。

  茶盞質量倒好,還沒有碎。

  完全為主子著想的宮女神色沉著的低下頭,將砸在地上的茶盞捧在手裏,此時額頭的傷口又變得紫紅一片。

  徐嬪也終究是打消了要對冷宮出手的念頭。

  隨後她目光在一地的宮女太監身上流轉,隨意落在了一個身形有幾分嬌弱的宮女上,伸出蒼白的手指一點。

  其他的太監宮女都是劫後餘生般腳步平穩轉過身,瞬間臉上帶著濃濃的驚恐畏懼,快步出了主子所在的房舍。

  而那被點的宮女則是嚇得要暈死過去。

  額頭帶著傷口的大宮女捧著茶盞站起身,幽靈一般靠著牆壁而立。

  很快屋舍中傳出壓抑的慘叫聲。

  鮮香漫出來,徐婉兒看著自己雙手鮮紅的血液,發出一陣如同夜梟般的怪異而暢快笑聲。

  她落了胎以後,煩躁起來最喜歡看血從別人的身上流灑出來。

  她多麽尊貴啊!

  但天下間偏偏有比她更尊貴的人,因此她要落了自己的孩子,所以那些卑賤的人自然要流更多的血!

  寂靜無聲的深夜,兩個神誌不清的血人慢慢的挪動,顧不得尊卑,相互挨著取暖。

  在冷寒的夜風中,二人失血過多都是臉色煞白。

  意誌昏沉中聽到在深夜中不響但也依舊不容忽視的腳步聲。

  鄭若依和青藍努力的睜開眼睛,防備的望去,就怕是來暗中解決她們的人。

  屋門並沒有關上,一直是半打開,此時一隻手伸進來放下一個包裹,隨後那破敗的門被關上。

  少了一通風口,似乎身上都泛起了一點暖意,兩個血人挨得愈發緊。

  隨即那人在離開前,將那窗戶用不知哪來的木板擋住。

  隨著腳步聲遠去,似乎天地間一片寂靜。

  屋裏還有若有若無的涼意飄來,但終究沒有直接的風灌進來。

  身體還是冰涼一片,但再沒有置身於風中,逐漸不那麽冰冷。

  二人朝門口看去,一片黑沉中看不到那的包裹,但方才門未關上有隱約的月色,如今肯定那是有包裹。

  二人想去拿來,但都動不了,片刻青藍掙紮起來想爬過去,鄭若依稍微的拉住她的手。

  這樣一個打岔,勉強蓄起的心力散去,青藍腦袋一垂,就那趴著睡過去。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