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江族
作者:林靜好      更新:2020-08-10 04:46      字數:3094
  【上一章寫的時候太困了,最後一段劇情不合邏輯就刪了,非常抱歉給大家造成了閱讀不便。】

  夏祭之前,江族大祭司在祭祀殿中“閉關”十五日,不見外客。所有的占卜結果都屬機密,封緘之後由江族直接上呈女皇。

  ——但也並不代表就真的密不透風。

  就算那祭祀殿是銅牆鐵壁,可送封緘密函的人還是可以做做手腳的。

  敢覬覦的人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而東笙就是其中之一。

  他到並不是多好奇大祭司能卜出些什麽東西,他怕的是這些東西落在了不該看的人的手裏——雖然他自己也不該看。其實他隻需要用自己的人手把那個“漏洞”給堵上,就算他自己不看,也能不讓別人看。

  有利的東西,如果不能落在自己的手裏,那就是災。

  以他這麽些日子以來對那些朝廷文武的了解,他可不相信他們對這個占卜毫無興趣,尤其是蔣坤。

  而東笙這幾天似乎是否極泰來,剛想瞌睡就有人來送枕頭——江淮嵐回來了。

  這姑娘早些年和東笙有些交情,是江淮璧的親妹妹。姐妹倆感情一向不錯,江淮璧繼承了祭祀之位,江淮嵐就一心一意地學醫術去了,之前說是要去兩廣和滇閔學草藥,帶了幾個江族的隨侍,在南邊兒一紮就是好幾年。

  是直到之前南疆禍亂,她才舍得離開。

  東笙想起自己年少不懂事的時候,江淮嵐第一次到東海,那時東笙看這小丫頭長得白白淨淨,特別可愛,就忍不住想撩撥撩撥。可毛都沒長齊的小屁孩兒能有什麽高招,他尋思了一晚上,才尋思出一個絕世餿主意——他跑去撩人家裙子。

  結果讓曾風雷抄著掃帚棍子打得三天下不了地。

  現在想想,都簡直是讓人哭笑不得。

  東笙換了件素點兒的衣服,讓轎子從皇宮側門出去,順著主街旁的小巷摸到了望鄉樓。

  “客人來了嗎?”東笙提著衣擺下轎,問那看店的老頭。

  “回稟殿下,客人還沒來那。”老頭躬著身子,將東笙引入屋內,。

  東笙笑了笑,看了一眼日頭,調笑道:“行啊,架子大了,這是要孤等啊。”

  東笙跟著老頭上了二層,要了間麵東的雅間,這才到門口,東笙就覺得仿佛有哪裏不對,卻也沒支聲,隻叫那老頭把門打開。

  老頭開門一看,嚇得啊了一聲,連連往後退了好幾步。東笙看著屋子裏坐著的那個青衫女子,忍不住莞爾,打趣道:“您這是從地縫兒裏冒出來的啊?”

  那青衫女子側眸看了看他,指了指身旁大敞的窗子。

  老頭這才反應過來,頓時心下一駭,知道這事不管怎麽樣,都是自己失職:“請……殿下恕罪。”

  東笙瞟了他一眼,扯了扯嘴角笑道:“你先下去吧,把酒樓裏打掃打掃。”

  老頭聽他有意無意著重了最後四個字,也心照不宣地點了點頭,躬著背退下了——這意思是讓他去看看,還有沒有什麽隱患。

  東笙看那老頭子走了,便收拾收拾自己抬腳進屋來:“我說您怎麽就不走正門啊?”

  江淮嵐抬頭往他身後看了看,淡淡地問了一句:“周子融呢?”

  “番陽那邊兒出岔子了,他正在查,”東笙駕輕就熟地從矮桌旁邊的小雕花櫃子裏摸出一袋子茶葉來,拿著小木夾子夾了一些放在壺裏,“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江淮嵐道:“你的事我都聽說了。”

  東笙手頭頓了一下,隨即又若無其事地把裝滿水的銀壺提到了小爐子上:“是嘛,那你回來得夠早啊,怎麽不聯係我們?”

  江淮嵐笑了一聲:“怎麽聯係?”

  東笙想了想,也是,之前朝堂太亂,消息出得來而進不去,江淮嵐本來就不喜歡這些烏七八糟的事,此時更是有多遠躲多遠,反正廟堂上的那把火,再怎麽地也燒不到江族來。

  東笙不禁苦笑了一下,剛要開口,就被江淮嵐一口打斷:“別繞彎子了,就直說吧,找我什麽事?”

  她生得算是十分俊俏,柳眉杏目,眼尾上挑,眼睛極亮,鼻梁也高高的,無端帶著一股子傲氣,顯出幾分淩厲的意思。

  東笙心說這人過了這麽多年,怎麽還這麽直眉愣眼的,說話還能這麽衝。看來這南疆的山水,還真的是養人,竟然能讓當年那麽傲氣的一個人一點也不磨損。

  東笙:“你也知道,再過幾天就是夏祭了。”

  江淮嵐點了點頭:“你想說什麽?”

  東笙被她的直白給堵了一下,語塞般滯了滯,最後還是無奈,破罐破摔道:“江家人把封緘密函交上去的時候,我想是過的你的手。“

  江淮嵐頓了頓,直截了當道:“這事沒戲。”

  “為什麽?”

  江淮嵐誠然道:“我羈旅多年,這種事他們不會讓我來做的。”

  東笙想了想,心說也是。江淮嵐在南疆窩了那麽多年,不想也知道多半是把那些個江族長老氣了個半死,怎麽可能還把這種重要的事交給她?

  江淮嵐雖然不懂朝堂之事,但是她也不傻,隨即詰問道:“你在擔心什麽?”

  旁邊兒銀壺裏的水開了,東笙隔著抹布將銀壺提起來,將沸水勻勻注入塞好了茶葉的壺裏。

  等他倒完一遭,才幽幽開口道:“這件事我不去做,我怕有人去做。”

  江淮嵐聽罷一陣沉默,她知道東笙是什麽樣的人,也明白他的意思。往常占卜密函也曾落入他人之手,當時引起了不小的風波,後來但凡是查出來了的,一律處死。

  她緘默半晌,最終才仿佛下定決心般對他道:“但是其實……也不是完全沒辦法從中斡旋。”

  東笙放下了銀壺,眉毛挑了挑:“是嘛?”

  “我可以幫你盯著。”江淮嵐頓了頓,轉而道:“但是我不會把我看到的告訴你。”

  東笙笑了笑,自顧自地道:“也罷。”

  他蓋上茶壺的蓋子稍微悶一下,趁著那股茶勁兒給江淮嵐斟了一杯:“有勞你了。”

  江淮嵐看著自己杯中逐漸升起的茶湯,忽然沒由來地問了一句:“他們在奪嫡?”

  東笙一愣,隨即笑了,心說這丫頭還不傻嘛。

  但他終究什麽都沒說,給自己也斟滿一杯,淺淺抿了一口,苦笑道:“這件事,你就不用管了。”

  朝廷這趟水,太渾了,渾到能把最純白的東西瞬間染得漆黑。

  京城每到這種日子就會變得越發暗潮洶湧,而東海相對而言就平靜了許多。這世界上有人負責勾心鬥角,就當然有人專門負責沒心沒肺,而首當其衝的就是那江淮空。

  這人回東海以後,也不知道是不是福至心靈,一連蹦出好幾個餿主意,天天賴在北昭王府裏畫圖紙順帶著蹭吃蹭喝。一來二去,他差點成了周子融她媽的半個幹兒子。

  而且這人極其沒有眼力價兒,也不管京城鬧得多麽劍拔弩張,還是三天一小折五天一大奏,哭天搶地地要京城給他撥經費——女皇恨不得派他親娘去把他塞回肚子裏。

  好在東笙在朝廷裏慢慢有了些人脈,女皇也逐漸消氣了。再加上東笙死皮賴臉了好幾天,總算是硬生生把這撥款的事給拿了下來。

  錢一到手,江淮空就立馬又開始搗鼓起來,差不多到了夏祭前一兩天,他的最後一版圖紙被寄到了周子融手裏。

  這小子剛剛做好第一批雛型,正躊躇滿誌,寄來的圖紙裏還夾帶了一封信,那封信上龍飛鳳舞地寫著幾個字:“食君之祿,忠君之事,竭盡所能,不敢邀功。”

  周子融一看就樂了,心說瞧把你能的,還“不敢邀功”?你怎麽不再多賣點兒乖?

  東笙拿過來看了一眼,由衷讚道:“你這小跟班兒不錯啊。”

  周子融笑了笑,看著那厚厚一摞圖紙,心想這小子也確實怪不容易的。

  從新型靈能武器到海艦改良,再到長城防禦係統的改進,如果這些圖紙上的裝配都能實現,那麽華胥東海水軍將從此所向披靡。

  東笙拍拍周子融的肩膀,咂了咂舌,大言不慚道:“你放心,孤就算是砸鍋賣鐵,也得把這小祖宗供上。”

  周子融莞爾,調笑道:“承蒙殿下抬舉。”

  江淮嵐悄麽聲地回了皇城,但是因為祭祀殿設禁,沒有去見江淮璧。她入宮給女皇報了平安,然後獲準回到江族大院住著。

  她大致算了算,離密函上呈的日子也沒幾天了,大概也就是後天的事情。

  【作者有話說:上一章寫的時候太困了,最後一段劇情不合邏輯就刪了,非常抱歉給大家造成了閱讀不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