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何果夫撒出去的一隊斥候便策馬趕了回來：“啟稟何長史，地上的馬蹄印已經被雪沒去大半，由此可見阿史那默啜恐怕已經走過多時”

  何果夫拍了拍戰馬的脖子：“遇見東突厥的斥候了嗎？”

  “遇見了，一個沒跑，都被我們砍了！”，斥候回答道。

  何果夫點點頭，轉而對身後將士喊道：“全體檢查裝備！紮緊鎧甲！準備作戰！”

  “是！”

  緊接著，何果夫又叫來郎將：“等一會兒雁形陣衝鋒，你當雁頭帶隊，有問題嗎？”

  郎將堅定的回應道：“沒有！”

  何果夫伸手拍了拍郎將的肩膀，將自己的手套卸下來親手給郎將戴上。

  郎將一時受寵若驚：“何長史，這可是賢閣給您的，您怎麽······”

  何果夫拍了拍郎將的肩膀：“隻是暫時借給你用，到時候你一定要活著回來親手交給我！”

  郎將：“何長史······”

  何果夫又幫郎將係好盔帶：“一定小心！”

  郎將：“是！驃下定然不負何長史！”

  何果夫轉頭看向其他將士：“都準備好了嗎？”

  將士們齊聲喊道：“好了！”

  何果夫：“雁形陣，要兩個團打頭陣！”

  兩名校尉當即下馬單膝跪地行叉手禮：“左營第八團請打頭陣！右營第九團請打頭陣！”

  何果夫點點頭：“準！左營第八團、右營第九團打頭陣，其餘各團依照序列跟進！都護府近衛旅跟我押尾！”

  “戰端一開即當死戰！臨陣將有不顧兵而先退者，前隊斬之；兵有不顧將而先退者，後隊斬前隊！”

  將士們齊聲呼喊道：“不破賊人，誓死不退！不破賊人，誓死不退！”

  “列陣！準備進攻！”，何果夫一聲令下，軍中戰鼓馬上擂起來，各團校尉擎著團旗引導手下軍士各就各位，擺出雁形陣。

  兩刻鍾之後，鼓聲漸停，號角聲取而代之響徹河穀。

  作為雁頭的郎將看向何果夫，何果夫點頭示意他可以出發。

  郎將當即舉起馬槊高喊道：“殺！”

  “殺！！”，隨著一聲驚天嘶吼，九千周軍策馬自河穀魚貫而出，左轉衝向哥舒部大營。

  此時的東突厥諸軍正在享樂，他們肆意宰殺哥舒部的牛羊食用，又搬出哥舒部珍藏的酒痛飲。

  待吃飽喝足了，便橫七豎八的躺在一起，依靠著暖烘烘的炭火滿足的睡去。

  而阿史那默啜更是會享受，他不但強行占有哥舒奔浩的小妾，還強迫小妾與他共浴，伺候他用飯。

  臨了捏著小妾的下巴問道：“願意跟我回天鷹城嗎？”

  小妾現在仰人鼻息，哪敢不從？隻得低頭唯唯諾諾回答道：“願一直侍奉可汗”

  阿史那默啜對於這個回答很滿意，他一把將小妾拉到懷中，看著小妾可憐楚楚的樣子，不禁欲上心頭，於是再一次將小妾抱到了地鋪上······

  饑餓被消除了，東突厥眾人失去了狼性，轉而成為溫順的綿羊。

  他們隻管吃喝享受，隻管滿足欲望，絲毫沒有保持應有的警覺性！殊不知危險已經緩緩靠近！

  咚！咚！咚！

  就在東突厥眾人完全放鬆下來的時候，東方突然傳來三聲鼓響！

  隨之而來的是戰馬的嘶鳴聲和甲胄碰撞的金鳴聲！

  周軍來了！

  九千周軍打過來了！

  “什麽聲音？！”，阿史那默啜聽聞鼓聲馬上從衾被中鑽出來，一邊穿衣服一邊高聲喊道。

  小妾被嚇了一條跳，她一把抓住衾被裹在身上，無助的尖叫著。

  這時，一名剛剛被驚醒的牙兵昏昏沉沉跑進營帳對阿史那默啜喊道：“不，不好了！周軍，周軍打過來了！”

  阿史那默啜聞言著急大吼道：“周軍？哪裏來的周軍？！”

  牙兵：“不，不知道！是從東邊來的！”

  阿史那默啜：“東邊？曳咥河？不可能！他們不可能繞到我們背後！”

  牙兵：“可，可是他們確實是從東邊來的！我們，我們該怎麽辦？我們該怎麽辦啊可汗？！”

  阿史那默啜一把抓住牙兵的衣領：“鼓號整隊！準備迎敵！去找提領力來！快！”

  “是！”

  盡管阿史那默啜反應迅速，但一切都已經晚了。

  東突厥的軍士剛剛走出帳外，周軍便已經衝進了哥舒部大營，如洪水一般在各個營帳間湧動穿梭，無情的虐殺著東突厥軍士。

  情況反轉了！

  不到一刻鍾，東突厥大軍亂成了一鍋粥！

  怕死的紛紛向西方奔逃，不怕死的想要抵抗，結果被輕易殺死，剩下一些手足無措的不久便被逃跑的感染，紛紛掉頭逃命！

  敗了，敗了！阿史那默啜的大軍不到兩刻鍾的功夫便敗了！

  他們軍心已散，毫無鬥誌，隻知逃命！

  “不要跑！都不要跑！防禦！”，阿史那默啜與提領力還想挽回頹勢，他們衝著逃跑的軍士高聲喊叫著，希望喚起他們的鬥誌，結果卻是徒勞的，堤壩已潰，滔天洪水不可違！

  眼看大勢已去，提領力拽住阿史那默啜大喊道：“可汗，快逃吧！我們沒機會了！”

  “敗，敗了，是何果夫，一定是何果夫！這個混賬！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阿史那默啜拔出刀來吼叫著要撲向周軍。

  提領力與周圍的牙兵急忙抱住阿史那默啜：“可汗，走啊！走啊！”

  正在此時，周軍郎將策馬而來，直接張弓搭箭射翻了一名牙兵，而後執槊衝刺，又殺死一人：“阿史那默啜！你哪裏走？！”

  提領力見狀當即抽刀護在阿史那默啜的麵前：“可汗，你快走！我來斷後！”

  阿史那默啜還要逞強，牙兵們用盡全力拖著他疾步快走，向西撤去。

  “可汗，可汗，我們回漠北，那裏的草終會新生，我們的戰士也像草一樣會再生出來！屆時您又是巡遊蒼天的雄鷹！”，牙兵們一邊走一邊安慰阿史那默啜。

  “回漠北？想得美！”，牙兵話音剛落，便聽得一聲暴喝。

  牙兵們循聲望去，隻見前方堵著百餘名鎧甲鮮明的騎兵，為首者年紀不大，麵龐白淨，穿著黑色大氅，英姿勃發，正是何果夫！

  牙兵們見退路被截，當即嘶叫著舉刀衝向和何果夫，想要搏殺出一條生路。

  何果夫冷哼一聲，對著身後的騎兵輕言道：“上！”

  一時間，喊殺聲與金鳴聲交織在一起，刀光劍影中夾雜著飛濺的鮮血。

  不一會兒，喊殺聲漸漸息止，金鳴聲慢慢消失。

  當一切歸於寂靜之時，一杆槊頂在了阿史那默啜的脖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