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一枚玉蟬
作者:金枝sh      更新:2020-08-09 09:26      字數:2206
  順便婉轉而體麵地把這樁事情推脫掉,就在她極力思考時,廖英晨忽然從包裏拿出一個精致的錦盒無聲悄然地放到了蝴蝶的麵前。

  光影裏,一枚晶瑩剔透的吊墜,是一隻雕刻的無比玲瓏剔透的蟬,一副振翅欲飛的樣子。通體碧綠透亮,那種溫潤和細膩在日光下看來好似一汪欲流動的泉水,無論是水頭還是材質,一看既知是上等之物,價格不菲。

  蝴蝶看著這錦盒裏的玉蟬,更加不明所以。

  她抬起眼睛,愣愣地望向廖英晨,這是準備賄賂她還是托她賄賂畢宇辰?無論是賄賂誰,顯然都不是個明智的決定。

  廖英晨癡癡看著玉蟬,良久才喃喃說道這枚玉蟬我是特意帶來送給你的,算是遲到的你的結婚禮物。我們自幼是好友,又同處一個城市,卻陰差陽錯沒有參加你的婚禮,我很抱歉,今天來也算是一種歉意,我是真心誠意懇求你原諒我,接受我的道歉,收下屬於我的這份祝福。這枚玉蟬不算什麽,但是我的這份心是真的。≈1t;i>≈1t;/i>

  她用一雙蕩漾著淚水的無比淒楚深情的眼眸望著蝴蝶,並把錦盒推到了蝴蝶的麵前。

  蝴蝶簡直有些坐立不安了。

  她忽然覺得眼下有些事情必須要當麵說清楚,免得給人家造成不良的幻想倒是不好了,況且也不能耽誤了人家別處去尋辦法的時間,說不定斷了這條路,她倒是能想出更好的辦法來。

  蝴蝶歎息一聲,然後用一根青蔥般的手指,慢慢又把錦盒推了回去,正色說廖英晨,你對我袒露了一切,我也實話實話,不打彎子,你男朋友這事,我幫不了忙。不是我心念舊恨,而是實在無能為力。畢宇辰的確是我繼母的丈夫,但是他為人剛直,在他這裏什麽都好說,唯獨不能談的就是法律和案子,別說我不能談,高阿姨也不能談,這是他們家的禁區。我不說,說不定情況還不至於太糟,說了反而讓他產生不好的想法,更不利於你男友的這個案子。我不是故意推諉,事情就是這樣。這玉蟬,我自然更不能收了,我結婚都過去好多年了,我孩子都上幼兒園了,再說,當時結婚我什麽儀式都沒有辦,所以也就沒有理由收受任何禮品。我覺得如今你也是用錢的當口,這玉蟬說不定你還會派到用處,肯定有比送給我更迫切的地方。你自己留著吧,你看,我如今生活還算安穩,雖然說不上富貴,但是生活中委實什麽都不缺。話說回來,那些往事,我的確有恨意,但是你既然放下身段誠心來冰釋前嫌,我自然也能一笑泯恩仇,過往不究,這點你盡可放心。我實在很抱歉,今天我的確要讓你失望了。≈1t;i>≈1t;/i>

  蝴蝶甚是忐忑地說完了這番話。

  蝴蝶這輩子最怕的有兩件事欠人家的人情,必須要拒絕他人的求助。

  前者讓她心生不安,後者讓她麵對自己良心上的譴責。總而言之,這些事,都讓人頭疼。

  有時候你還真是逃避都逃避不掉。這個時候就需要極大的勇氣說出口。

  眼下,蝴蝶算是費了好大的勇氣把這番話說完,表達完自己的態度後,她倍感輕鬆,既然準備當個黑臉,索性就大方點痛快點黑下來,而且第一個拒絕說出口後,接下來任何回絕都不會再顯得猶豫,但不免也有些擔憂地等待著對方的回複。

  沒想到,廖英晨霍地站了起來,噗通一聲,就在蝴蝶麵前跪了下來。≈1t;i>≈1t;/i>

  蝴蝶嚇得跳了起來,活脫脫像隻受到某種威脅的兔子。兩個人的所有行動幾乎都在一瞬間。

  蝴蝶驚叫出口廖英晨,你這是?幹嘛——別這樣——別嚇我!

  廖英晨依舊跪在那裏,咬著嘴唇說我知道,你心裏還是恨我,沒有真的原諒我,我給你跪下,那次是我不好,但是我也是逼不得已,真的,你若恨我,你可以打啊,對了,你扇我耳光,來,這裏——

  她向著蝴蝶爬了幾步,顫抖著手抓住蝴蝶的手,把自己的臉仰的高高的,滿臉淚痕,一雙紅的眼睛裏,幾乎噴出火來,嗓音有些喑啞你打我,如果這樣你可以解恨。無論如何,隻要你能幫我這一次,就這一次,以後我再也不會出現在你麵前。無論結局怎麽樣,你隻要幫我約出畢法官,我這一生都會念著你的好,真的,無極,相信我,求求你——≈1t;i>≈1t;/i>

  蝴蝶用盡力氣掙脫開她鷹爪一般的手,看她那執著的樣子,有些左右為難。她知道自己的確幫不了她,但是又不知道自己該怎麽解釋。

  蝴蝶退到一米外,甚是無奈地說廖英晨,你別這樣,先起來說話,你真的嚇到我了,我剛才說了,我真的沒有辦法,畢宇辰這個人我是了解的,硬的像塊石頭,你還是別的方麵去想想辦法,別指望我這裏了。我真的很抱歉!

  廖英晨跪在那裏,忽然顫聲啜泣起來。

  蝴蝶更是慌了神。她願意麵對強者,再強,再凶狠的人她都不怕,唯獨害怕人家這樣,讓她變得六神無主。

  身後忽然有人說話怎麽了?無極,——

  莊有生已經換了鞋,從車庫的小門穿過幾步長的甬道,進入房子的客廳,看見眼前的這一幕有些吃驚。他把公文包往沙上一放,然後走到兩人麵前,一雙眼睛炯炯有神地來回看著兩個人。

  蝴蝶看見莊有生忽然出現麵前,也是一愣,第一個轉念就是今天怎麽那麽早就回來了?

  廖英晨的哭泣也意外因此戛然而止,不但收住了斷線的眼淚,也飛快從地上站了起來,有意識轉過身子去擦拭淚痕,順便整整衣衫,收拾一下方才的狼狽相,畢竟僵局被打破,忽然出現了個男人。這些年因為工作的緣故在外人麵前必須保持體麵和尊容,早已成為生命中的某種習慣,剛才因為情緒激動使然,但現在她很快又恢複了原先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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