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實踐，慕容珊才發現自己沒有那麽大勇氣隻身赴死。

  慕容珊到最後根本已經無力反抗，衣衫散亂，渾身發燙，在她覺得自己快要死掉的時候，唐白忽然起身咳嗽了一聲，坐到床邊。

  唐白忽然覺得，或許這樣對一個女孩有點過份，畢竟她曾是整個礦區都捧在掌心的人，至少她17歲之前幹幹淨淨與西方情報局無關，從剛剛那情形看，或許這是她的初吻。

  唐白忽然覺得自己是個惡魔，當初遇到色|情間諜，他也會保持對對手的尊重，向來一槍斃命不會故意侮辱，尤其慕容珊這語言上的巨人，行動上的矮子，大概最在意清白吧，他或許更不該這樣。

  可是這麽把她放走似乎太便宜她了，他還沒想好怎麽辦。

  慕容珊脫口而出：“就這樣嗎？”

  說出這句話，她就後悔了，天啊，她怎麽能說這樣的話，隻是之前的感覺很奇特，她不知該接受或者拒絕，理智一直在讓她抵抗，山呼海嘯熱血沸騰的感覺實在太多嚇人。

  可是唐白忽然離開的時候，她的心裏，竟然會是一種奇異的，隱隱的失落，才會脫口而出那句話，天啊，她也覺得她瘋了，正常情況，不應該趕緊逃命嗎？

  她再起身時卻直接被唐白推到床榻：“我知道，女生的不要，是不要停，那麽如你所願。”

  她想開口卻被他以吻封緘，下秒兩人衣服已經被扔到地上亂成一團。

  殘存的理智已經被徹底消滅，就像兩隻野獸，再黑夜中纏鬥，不死不休。

  窗外大雨瓢潑而下，慕容珊被一點點放空就像一個任由擺布的玩偶。

  很久之後，她渾身依舊像觸電一樣無比敏感，大腦一片空白。

  唐白輕聲問她：

  “你真得喜歡我嗎？”

  “或許吧。”

  “你是情報局間諜嗎？”

  “是。”

  “你希望我死嗎？”

  “不知道。”

  “你願意嫁給我嗎？”

  “不知道。”

  慕容珊的理智緩緩上線，完了她死定了，她怎麽能幹這種事，她之前都說了什麽？

  天啊，跟唐白承認自己是間諜，還說希望他死！唐白要多大度才會放過她啊！除非他是菩薩，可惜他不是菩薩，他是閻王爺！

  唐白起身，慢條斯理穿好衣服：“5分鍾，起來。”

  慕容珊悲壯地開始穿自己的格子襯衫和吊帶裙：唐白還穿上了西裝，送我去屠宰場也這麽正式嗎？他要去哪處決我？艾倫那個冷血動物不會管棋子的。可是周海濤遠在非洲根本來不及啊，原本隻想自由地活著，卻從沒想到，不止自由沒了，連活著都成了奢侈。

  她絕望地跟著唐白走到門口，唐白側身打開門：“回房間吧，以後好自為之。”

  慕容珊瞪大了眼睛看著他，像一隻受驚的小鹿。

  唐白讀出的是她滿臉委屈，可能確實，自己之前，嗯，沒控製好，女孩第一次很疼吧，毛頭小子的食髓知味，確實有點不分輕重，他幹咳一聲：“你，好好休息。”

  他又發現自己這麽說似乎很不合適，別過臉，“哐”地一聲關上門。

  他回到房間懊惱不已，他怎麽能這麽對待一個女孩子，他開始確實沒想這樣，她一進門就撲過來接吻，明明不喜歡還為情報局接問，他隻是很生氣礦區的小公主竟然當了間諜，他隻是想惡趣味懲罰她，沒想到一下子過火。

  甚至在他第一次起身，也是想讓她走的，結果她竟然說：“就這樣嗎？”

  一個女孩在床上嬌滴滴地說出那樣一句話，那濕漉漉的眼神誰受得了啊。

  後來他實在沒克製住，最後竟然變成了這樣。

  想這些的時候，唐白似乎忘了慕容珊在幫艾倫監視他，艾倫很肯能想殺掉他，其實，也並非忘了，隻是一個艾倫，唐白並沒放在眼裏，甚至可以說，在東方祖國會保護他的子民，整個西方情報局他都不必放在眼裏。也可以解釋為，故土的親人讓唐白多了些善良和勇敢。

  慕容珊回到房間久久不能釋懷，她從沒想過自己會離死神這麽近，也從沒想過如此輕而易舉逃離困境，艾倫是猛虎，或許唐白不是惡狼。

  她一直以為這個翻手殺萬民覆手救天下的男人不會放過她，她從沒想過，他在最後卻告訴她，你走吧，猝不及防，始料未及。

  或許17歲之前，他一直把她當成自己人吧，就像對待周海峰一樣，周海峰野心勃勃，他卻從未下殺手，一直在給周海峰機會，忽然間大腦中又出現一個聲音，別讓他死。

  她急匆匆打給艾倫，甚至不再顧忌暗語：

  “艾倫，唐白必須死嗎？我們不考慮化敵為友嗎？”

  對麵的艾倫聲音冰冷如幽靈：“慕容，箭在弦上，你告訴我取消計劃？你知道嗎這個計劃，情報局準備了足足兩年！你信不信當局現在一槍斃了你！”

  “艾倫，”慕容珊輕聲說：“我覺得，他，或許我可以影響他。”

  “什麽！”對麵的艾倫大聲咆哮：“你知道為了這次刺殺計劃，情報局做過多少調研，動用了多少特工嗎？你一句或許，就可以改變一切嗎？萬一唐白變卦怎麽辦？你一個小小特工承擔得起風險嗎？上一次情報局這麽大費周章可是對付M國總統！”

  “可是！”

  “行了！慕容，”艾倫的聲音變得冷酷而強勢：“你隻是一個小小的特工，不要以為接到高級任務就可以影響當局發展，任務不是兒戲，局長可以任命你也可以斃了你。”

  艾倫說完，哐地一聲掛掉電話。

  這就是艾倫，暴戾殘忍我行我素，獨斷專製從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她從歐洲讀大學加入西方情報局就是為了家中不再受唐白控製，現在才發現這一切不過是從一處受製於人，換到另一處受製於於人，或者說，有過之無不及。

  她幫西方情報局除掉唐白又能得到什麽？或者說西方情報會怎麽辦？獎勵她獎金？她如果保下唐白，反而會擁有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