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山蘭蘭最怕人哭，看到小小哭，她心裏也挺不是滋味兒的，便拉著小小的手，一邊給她抹眼淚，一邊說道：“不是，姐姐怎麽會不要小小呢？在這個世界上，你一直都是我的妹妹。隻是，小小，你現在也長大了，也有了自己的伴侶，如果我帶你去大祭司穀的話，瓦力也得跟著去，總不能叫你們分開的。可是你也知道，瓦力得留在夜鷹族，族長走了之後，他得留在夜鷹族裏，幫助夜大夜二，對不對？”

  小小癟癟嘴，卻沒再吭聲。

  塗山蘭蘭溫聲：“瓦力不能走，那我要是帶著你去，你們倆就得分開，這世上哪有伴侶一直分開的呢？所以，小小，你得留下來。”

  小小一聽，又要哭了。

  塗山蘭蘭趕緊補充：“我和族長，隻是搬去大祭司穀住，我們還是夜鷹族的人，若是有空，我們就會回來小住一段時間，並不是說和你們永遠分開，我們永遠都是一家人，永遠不存在誰不要誰的說法，小小，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小小呆了一呆。

  塗山蘭蘭看她哭的可

  憐，歎息著，伸手替她擦掉眼淚。

  她也沒再說話，就等小小自己反應過來。

  就像是夜血說的，這人都要長大的。

  過了許久。

  小小才從呆滯中反應過來，癟著嘴，“為什麽一定要分開呢……”

  “因為，人都要長大呀。”

  塗山蘭蘭摸了摸小小的臉。

  “我以前聽說過一句話，人生就是一場學習分別的旅行，我覺得這話不對，但現在想想，也有道理。我們本來，就是一直在分別，沒有誰會永遠和誰在一起的，隻是現階段，誰在陪你而已。”

  塗山蘭蘭說：“小小，你也長大了，現階段，你有了自己的伴侶，應該陪著他才對，瓦力也需要你的陪伴，你也舍不得他，對嗎？”

  小小聞言，紅了紅臉，良久才嗯了一聲。

  她舍不得姐姐，也舍不得瓦力。

  塗山蘭蘭笑，“舍不得，就要在一起呀。好了，別哭了，等回頭，要是空閑下來，或是讓瓦力帶你去大祭司穀，或是我們回來看你們，都可以的，反正他

  們夜鷹族的，最擅長飛行啦，對他們來說，這不算事情，對不對？”

  小小吸著鼻子，終於認清楚了，也不再哭泣，隻是拉著塗山蘭蘭的手，央求她要早點回來看望。

  塗山蘭蘭笑著答應下來，才把一步三回頭的小人兒送走了。

  塗山蘭蘭看著離開的小小，更加覺得，搬家的事情，宜早不宜遲。

  她和夜血很快把東西收拾好，第二天，就帶上阿其克族叔六羊叔還有三藍阿姆一道，搬去了大祭司穀。

  那時候，正是一大早。

  隻有夜大夜二兩個人知道，其他人，他們都沒驚動。

  所有人都以為他們還得過兩日。

  他們卻踏著清晨的薄霧，去了大祭司穀。

  等他們所有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略去了分別的過程。

  所有人聚集在夜血和塗山蘭蘭曾經住的小院前，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歎息著，繼續去做手頭上的事情。

  大祭司和族長走了，他們還是得繼續過自己的日子。

  每個人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