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還有，族長的伴侶，你們都來了？”

  夜二衝塗山蘭蘭和夜血欠了欠身，聲音透著欣慰，“如若圖麗知道，你們都來送她，一定會很高興的。”

  塗山蘭蘭聽得鼻酸，“圖麗的事……我都聽說了，你也別太難過，我覺得，圖麗肯定不希望你這麽難過的。”

  夜二聞言，扯了一下唇角，苦笑，“我知道……”

  他吸了一口氣，看向塗山蘭蘭，關切地問道：“我聽大哥說，你身體不好，其實今天不用過來的，圖麗不會生氣的。”

  “是在夜鷹族安葬，我總得來看看。”塗山蘭蘭溫聲，有些歉然，“不過身體限製，不能去的太近。”

  夜二連忙道：“在這就很好了，圖麗若是知道的話，已經很高興了，族長的伴侶，你還懷著孩子，要多注意身體才是，圖麗的事，你不用擔心。我還要代替圖麗多謝你和族長，大哥都跟我說了，你幫忙勸族長去大祭司穀救我回來，還同意我把圖麗帶回來，真是太謝謝你了！”

  “這是應該的，圖麗……也算是被我們連累，如果不是我們的話，她現在也許還好好的。”

  塗山蘭蘭歎息一聲。

  如果圖麗不是因為他們的話，也許還在大祭司穀裏，雖然繼續被圖滿蒙騙欺辱著，可好歹還有命子啊。

  雖然那種日子，塗山蘭蘭不知道該說好還是不好。

  但總歸比死了，什麽都沒了的好吧。

  想到這兒，塗山蘭蘭感覺挺對不住圖麗的。

  當天的事情，她都聽說了。

  要不是圖麗，不想把小挎包交給圖滿，引得圖滿不滿，又被夜大夜二發現那一幕，把他們抓起來詢問，事情就不會鬧成這樣。

  也許圖麗當初把小挎包交給圖滿，跟圖滿一道離開，現在事情的結果也不一樣。

  可這世上的事情就是這樣，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如果，也沒有也許。

  塗山蘭蘭看向夜二，“不管怎麽說，我相信，圖麗知道你為她報仇，殺了圖滿，一定是很開心的，但她肯定更希望，你能夠過的開心，別太掛記她。”

  夜二紅著眼圈，微微點頭，“我知道，但我對不起她，其實那天我可以阻止她的，可我……”

  “我都知道，夜大跟我們都說了。”塗山蘭蘭溫聲，“但是，夜二大哥，我覺得那件事不怪你。圖麗當時，心如死灰，即便你阻止的了一次，也阻止不了第二次。或許，她根本也不想你來阻止，現在這樣，圖麗肯定也不曾怪過你，她隻肯定隻想讓你好好的。你如果總是怪自己的話，圖麗會不高興的，她在天之靈，也許會更自責的，因為她的走，給你帶來了太多痛苦，你讓她怎麽走的安心？”

  夜二低著頭，雙肩微微顫動起來。

  夜大在旁邊看的都眼紅了。

  夜血拍了拍夜二的肩膀。

  夜二抹了一把眼睛，哽咽，“我知道，族長，你們在這等會兒吧，我，我去送送圖麗。”

  “去吧。”夜血頷首。

  夜二像是逃一樣，跑回安葬選好的地址。

  夜大見狀，衝夜血和塗山蘭蘭道了一聲歉，“族長，你們別放在心上，夜二他就是心裏難受。”

  塗山蘭蘭嗯了一聲，“我們都知道，夜大大哥你去陪陪他吧，不用擔心我們。”

  夜大應了一聲，這才轉身走開。

  很快，圖麗的葬禮，在夜二和夜大的操辦下結束。

  圖麗下葬過後，夜二就病了一場。

  塗山蘭蘭是在第二天，得知夜二生病的消息，當時她恢複了點精神，正在和三藍阿姆繼續織布。

  之前弄了不少蠶絲出來，這一陣子塗山蘭蘭病著，白與和邱邱那邊，仍舊替她照顧著蠶寶寶，又結了不少蠶繭出來，三藍阿姆讓幾個女人幫著繅絲，現在有不少蠶絲。

  塗山蘭蘭算了一下，估計可以做兩身衣裳。

  再過一陣子，暑天就要來了，有兩身蠶絲做的衣服，也挺舒服的。

  而且蠶還在繼續結繭，後來蠶絲隻會越來越多。

  塗山蘭蘭還在盤算著多久之後，做出的衣服夠夜鷹族所有人穿的，聽聞這個消息，她不由一愣，“夜二病了？病的重嗎？”

  消息是夜血帶回來的。

  他扶著塗山蘭蘭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倒了兩杯水，遞給塗山蘭蘭一杯，自己拿著另一杯，喝了一口，才回答道：“不嚴重。”

  塗山蘭蘭卻不放心，“真的不嚴重？”她皺著眉，“六羊叔去看過嗎？”

  夜血點頭，“早就讓六羊叔去看過了。”

  六羊叔說，夜二的病，應該是心病，大概是被圖麗的死刺激的，本來就不舒服，之前為了圖麗還硬撐著，現在圖麗的喪事一完，才病倒了。

  六羊叔已經給夜二煮了一次藥草湯送過去，讓夜二喝下了，應該沒什麽問題。

  塗山蘭蘭聽到這兒，才放心下來，“那就好。”

  語畢，又忍不住歎了口氣。

  為夜二，也為圖麗。

  如果圖麗一開始就是夜鷹族的人，如果沒有圖滿的話，夜二和圖麗現在說不定已經結為伴侶了。

  想起這件事，塗山蘭蘭就氣悶，不由問道：“族長，那大祭司穀那邊，現在什麽動靜？”

  夜血聞言，讓塗山蘭蘭放心。

  拉瑪大祭司連同塗山裏，去嚇唬了人族那些族長一頓，又語重心長地說，圖滿現在這樣，算是咎由自取，人族有這樣一個大祭司，傳出去也丟人，現在這樣也好，就說他是自己病故的，大家都別再計較，對誰都好。

  人族那邊對圖滿本就厭惡居多，又得知圖滿為一己私欲，曾經害死塗山風族長，心裏更加厭惡，嘴上說了幾句之後，也就含糊過去了。

  不過……

  “人族要我們兌現之前給他們糧食種子的承諾。”

  塗山蘭蘭聞言，倒是鬆了一口氣，“這個簡單，前兩天，族長你不是將糧食種子，從小挎包裏拿出來了一份，送去洞穴裏放著嗎？那一份，就給他們人族吧。”

  當時小挎包剛找回來，塗山蘭蘭總惦記著，以後別再丟了，當時迷迷糊糊，就催著夜血把要給人族的那一份糧食種子先移出去。

  免得回頭真丟了，對人族那邊沒法交代。

  夜血當時在她催促下，半夜就去偷偷幹了這件事。

  而這件事，也隻有交給夜血，她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