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我才沒有怕
作者:鹹魚不翻身      更新:2020-09-04 02:01      字數:2230
  那是一整株爛腸草,效力極猛。

  聽夜大說,阿雅吃下去之後,腸穿肚爛,吐了好些血,痛苦掙紮了好久才沒氣。

  夜血也懶得問,讓夜大將阿雅的屍體處理掉之後,將明合阿姆送去了大祭司穀。

  既然要狠,那就斬草除根。

  明合阿姆失去了伴侶和女兒,誰知道她會做什麽?會不會和阿雅一樣瘋狂報複?

  夜血便讓人將明合阿姆送去大祭司穀,隻讓拉瑪祭司那邊派人盯著,倒也沒有太為難明合阿姆,更沒有剝奪明合阿姆的獸筋。

  這件事就算就此了結。

  塗山蘭蘭聽見阿雅已經死了,稍微愣了一下。

  昨天還在她麵前瘋狂辱罵,洋洋得意,後來又害怕不已的一個大活人,就這麽死了。

  還算是她一手造成的。

  塗山蘭蘭稍稍有些恍惚,但恍惚過後,她長舒了一口氣。

  沒辦法。

  阿雅想要她死,那她能做的,就隻能讓阿雅去死。

  不管在哪個時期,都是這樣。

  更何況,這是在遠古,一個吃人不吐骨頭,根本沒有法製的社會。

  塗山蘭蘭不能起到法製來治罪阿雅,她隻能這麽做。

  隻不過,這是塗山蘭蘭第一次直接害死一個人,她心裏沒有那麽快能夠接受,便很快轉移了話題。

  “對了族長,昨天是拉瑪祭司送我回來的,他知道我在白曦族,就去接了我回來。族長,你有見過拉瑪祭司嗎?”

  夜血攪拌著鍋裏的米粥,嗯了一聲,“早上出去取食物的時候,見過。”

  拉瑪祭司當時跟他說過塗山蘭蘭的傷,還說會幫他請巫醫過來。

  夜血很感激。

  塗山蘭蘭聞言,便道:“拉瑪祭司和族長你的關係真好,他和六羊叔一樣,好像都很疼愛族長。”

  “嗯,我繼任不穩,是他和六羊叔幫忙的。”夜血坦言道。

  這時,有一陣寒風卷起了門簾,塗山蘭蘭覺得有些冷,將身上的獸皮被裹得更緊了一些,才道:“那我們

  得好好感謝一下拉瑪祭司,還有豫光族長,等回頭我們做出很多很多鐵具來,送給他們一些吧。”

  夜血沒意見,便點了點頭。

  塗山蘭蘭說了一會兒話,又覺得困得不行,等著夜血做好飯,她吃了一碗粥,便想休息,但睡著前,她忽然想起來一件事,“族長,你明天帶我去爐灶山洞看看吧。”

  她想看看夜血做出來的那些東西。

  夜血了然她的心思,嗯了一聲,將東西收拾了一下,便在她身邊躺下來,叫她靠在懷裏休息。

  白天折騰狠了,現在冷靜下來,夜血不敢再折騰塗山蘭蘭。

  塗山蘭蘭又累又困,很快就睡著了。

  等到第二天,她照常醒來的時候,夜血還在她身邊躺著。

  可他已經醒了,看模樣醒了許久。

  塗山蘭蘭立即就想起昨天,夜血早上出去準備食物,她慌了神的模樣,便知道夜血是故意為了遷就她,免得她驚慌才特意留下來,心裏一暖,往他胸口一趴,嬌氣地道:“族長,我餓了。”

  夜血聞言抱著她坐起來,用旁邊的獸皮將她從頭到腳包裹起來,才問道:“想吃什麽?”

  塗山蘭蘭現在倒是想吃烤肉了,但想了想,一大早不適合吃得太油膩,便笑嘻嘻地道:“粥。”

  夜血起身便去給她熬粥去了。

  他現在倒像是一個現代人,反觀塗山蘭蘭才成了一個需要人伺候的。

  塗山蘭蘭看著他忙碌的背影,摸了摸自己的膝蓋,祈禱自己的腿趕緊好起來。

  夜血將稻穀放上,剛轉過身,就看到塗山蘭蘭摸著自己的膝蓋發呆,怕她是為了腿傷難受,他便走過來,將人抱在懷裏,讓她坐在自己的腿上,道:“不要擔心,我讓夜大去請六羊叔了。”

  塗山蘭蘭聞言,訝異了一聲,“現在去湖羊族嗎?湖羊族現在的新領地在哪兒?他們沒遷徙嗎?”

  “湖羊族是平原部落,沒有遷徙。”夜血解釋。

  塗山蘭蘭哦了一聲,“這樣啊,那外頭不下雪了,應該好趕路些。”

  夜血:“

  嗯。”說著,他想起來一件事,“拉瑪祭司說,你的眼睛,受傷了?”

  拉瑪祭司昨天早上見到他的時候,跟他說起過這件事。

  但他回來之後,見塗山蘭蘭跟自己說話時模樣正常,又提起了她如何落入冰川的事,他就沒來得及問。

  塗山蘭蘭聞言,想了一下,抓著夜血的手,摸了摸自己的雙腿,又摸了摸她的眼睛和嗓子,“我當時在浮冰上凍狠了,昏睡了十幾天才醒過來,白曦族的巫醫說,我差點就醒不過來了,也因為凍得太久了,我的眼睛、嗓子、還有雙腿,都有些損傷。”

  夜血一聽,瞳孔驟然一縮,想起來這兩天塗山蘭蘭跟他說話,嗓音確實不太對勁,他猛地一抿唇,聲音都啞了,“怎麽這樣……”

  “不過不要緊,族長你別太擔心我了,白曦族的巫醫說過,這些損傷可以慢慢調理過來的。”聽到他聲音裏的哽咽,塗山蘭蘭心裏一緊,連忙解釋道:“還有我這眼睛,其實影響也不大,隻要別出去見強光就行了,平時在洞穴裏,完全不要緊的。嗓子的話……我還是能照常說話,隻是沒以前的聲音好聽。”

  “不,好聽。”夜血聞言,固執地道:“好聽。”

  塗山蘭蘭愣了一下,有些失笑地看他,“族長說好聽,就好聽。”

  夜血反手將人摁在了懷裏。

  對他而言,塗山蘭蘭的嗓子無論變成什麽樣,聲音都好聽。

  塗山蘭蘭現在的聲音,隻是沒以前清透明亮,沙啞的厲害,但更加綿軟,他真心覺得也很好聽。

  無論怎樣,隻要塗山蘭蘭在他身邊就好。

  塗山蘭蘭乖順地靠在他懷裏,沒有再說話。

  夜血卻能夠感覺到,自打這次回來之後,塗山蘭蘭對他的依賴更甚,恨不得時時刻刻黏著他才好。

  他也喜歡這樣的感覺,低頭碰了碰她的額頭,安撫地道:“不怕,六羊叔很快就來了。”

  塗山蘭蘭嗯了一聲,又往他懷裏縮了縮,“有族長在,我才沒有怕。”

  夜血微微勾了勾唇角,心裏卻仍舊為塗山蘭蘭的傷而懸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