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等到其他雄性集體進入發情期的時候，被那些雄性哄搶，最後不知道落在哪個手裏，倒不如先放在瓦力身邊。

  瓦力和小小年紀相當，現在又不在發情期，還有一段相處時間。

  即便回頭瓦力到了發情期，他還不算青年雄性，交配的時候，也不會傷害到小小。

  這麽短時間內，夜血能想到這些，也算是為了小小仔細盤算過了。

  隻不過，塗山蘭蘭心裏還是不大能接受這一點。

  但，她漸漸回過味來，這個可能是她自己的問題。

  夜血對她太好，一直護著她，讓她早就忘了，自己身處在一個什麽樣的社會，在一個什麽樣的族群裏。

  這裏是洪荒，是遠古，是人吃人，是沒有道德規範禮義廉恥，族群們甚至胡亂交配毫不避諱的社會。

  不是她以前所在的現代社會。

  憑借她一己之力，根本沒有能力改變這整個社會。

  就算要改變，也不是一朝一夕能做到的。

  她也沒能力保護小小一輩子。

  發情期的雄性幾乎不受控製，從之前她們第一次到夜鷹族，死掉的那兩個人類雌性就看得出來。

  一旦發生有雌性，卻不跟他們交配的情況下，難免有些雄性可能會走上極端，將人搶過去偷過去，或是群起激憤地質問夜血。

  那都是塗山蘭蘭沒能力阻止的。

  相比較而言，夜血的辦法，是最穩妥，考慮最周全的。

  不是一時興起，也不是一時意氣。

  是他仔仔細細盤算過的。

  塗山蘭蘭知道，夜血是看在他的麵子上，才仔細想過小小的未來。

  要不然……

  小小早就不知道淪落成哪一個雄性，或是哪幾個雄性的配偶。

  意識到這一點，塗山蘭蘭情緒有些低落地嗯了一聲，“族長你說得對，但……能不能給我一點時間，我去找小小說說這件事。”

  她怕夜血突然把人送到瓦力身邊，小小會更加沒辦法接受。

  夜血感覺到了她語氣裏的低落，皺了一下眉，“你不想，那就算了。

  ”

  夜大一聽，極為無語：“族長，你不可能護……”

  他很想說，你不可能護她們一輩子。

  夜血就猛地抬頭，看了他一眼。

  夜大到嘴邊的話，立即咽了回去。

  塗山蘭蘭看到這一幕，知道夜血是因為顧慮她才會想要收回這個主意，便道：“其實族長你這個辦法已經很好了。我確實沒辦法那麽快接受，但理智來說，這個辦法確實不錯，我會去跟小小說明的。”

  塗山蘭蘭說這些話的時候，同時在心裏告誡自己。

  這是一個遠古洪荒社會，不存在讓一個雌性單身到底的可能。

  小小早晚都得麵臨這一步。

  她不能被這個洪荒完全同化，卻也謹記這是在什麽地方，不是能夠讓她隨心所欲的。

  至於將來……

  塗山蘭蘭真的不奢求，自己能夠改變這個洪荒，隻求不會完全同化成一個遠古人就行了。

  夜血聞言，盯著塗山蘭蘭看，大約是想看她是在說真的還是假的。

  對上他的目光，塗山蘭蘭勉力讓自己笑了笑，“族長，我是說真的，你這個辦法，我支持的。”

  看到她是真的認同，夜血才鬆了一口氣，“好，你去跟她說。”

  塗山蘭蘭嗯了一聲，應了下來。

  夜大聞言，也跟著鬆了一口氣。

  幸好族長沒糊塗到什麽都聽塗山蘭蘭的。

  為防止族長再次改變心意，夜大立即道：“那我先出去了，這些食物不能吃了，我再去給族長你們準備一些。”

  夜血微微頷首。

  夜大拿著半筐子食物，就跑了出去，生怕再多留一秒。

  同一時刻裏。

  夜二和那兩個青年雄性，已經將契克族叔的屍體，送到明合阿姆和阿雅麵前。

  阿雅早就發現明合阿姆一大早起來神色就不太好，她一邊吃著食物，一邊想要問問明合阿姆出了什麽事情，就看到夜二等人將契克族叔的屍體送進來。

  看到契克族叔的屍體時，阿雅整個人都呆住了，手裏剛分到的白菜，啪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明合阿姆已經猛地站起身來，倉皇驚恐地盯著夜二和契克族叔的屍體，不死心似的問：“這，這是怎麽了……”

  “契克族叔今天早上出去的時候，不小心突發暴病，死在了路上，我們發現了他的屍體，找巫醫看過了，說是契克族叔吃壞了東西。”

  夜二指揮著人將屍體放下來，不眨眼地撒謊解釋：“我去打聽了一下，契克族叔昨天去了一趟大祭司穀，也不知道是在大祭司穀裏吃了什麽，回來就不行了。明合阿姆，你們不要傷心，我們已經派人去大祭司穀查問了。”

  明合阿姆渾身顫抖起來，臉色雪白，雙唇囁喏著，卻說不出話來。

  阿雅聞言，猛地站起來，她一把衝到契克族叔的屍體麵前，就看到了契克族叔嘴邊全是血，她立即抱著契克族叔的屍體哀嚎起來：“阿爸，阿爸你起來啊！我阿爸怎麽可能死掉？他今天早上從洞穴出去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麽會死掉？”

  說著，她猛地看向夜二等人，想起來一件事。

  “是不是夜血？！”她尖叫著，“是不是夜血？！我阿爸早就說過，夜血想要殺死他！一定是夜血害死我阿爸的，對不對？！”

  夜二皺眉，冷著臉，“阿雅小姐請不要胡說八道，汙蔑族長可不是小罪名。”

  阿雅抱著契克族叔的屍體，瞪著夜二，不斷咆哮著。

  “一定是夜血！你不承認，我也知道，一定是……”

  “夠了！”

  不等阿雅的話說完，明合阿姆立即飛快地打斷了她的話。

  阿雅茫然不解地看向她，“阿媽，我說的都是實話，你……”

  “阿雅，夠了。”

  明合阿姆再次打斷了她的話。

  她穩了穩心神，走上前，扶住阿雅的肩膀，看向夜二等人，想要勉強露出一個笑容，卻笑不出來，隻能幹巴巴地道：“多謝你們，我知道了，沒事的話，你們請回吧。”

  夜大沒再說什麽，帶著人轉身離開。

  阿雅見狀還想衝上去阻攔，她要夜大他們留下來給她們一個說法！

  可她剛剛一動，明合阿姆就按著她的肩膀，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