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這一路上走過來，遇到的水源都被冰雪覆蓋了，後來幾天都沒有什麽清水可以喝，渴了就捂一把雪塞進嘴巴裏。

  眼下終於喝到了一口清水，他們高興極了。

  昊山族長拿著竹筒，望著裏頭的清水，卻沒有立即喝下去，而是抬頭望著塗山蘭蘭，問道：“你們這裏還有沒凍住的水源嗎？”

  塗山蘭蘭聞言，微微搖頭：“沒有，附近的河流溪水都被冰雪覆蓋了。我們這些清水，是之前存儲起來的。”

  後麵一句算作解釋。

  昊山族長想起她可以做出來存水的竹筒，那做出其他可以存水的東西，也並不意外。

  他點點頭，慢吞吞地喝了幾口水，才道：“我還以為你們這裏有沒凍住的水源，想借點清水呢。”

  他們昊山族原本所在的地方，距離這裏確實不太遠。

  所以需要遷徙的時候，昊山族長第一時間定下來的，就是石虎山。

  可沒想到，他們走路實在是太慢了，讓夜鷹族搶先將地盤占了去。

  現下，他們沒有了合適的居住地，隻能去尋找下一個適合的棲息地。

  這中間還不知道要找多久。

  要是再沒有水源，他們的族人隻怕都受不住。

  聞言，塗山蘭蘭看著他們幹裂的唇角，也有些無奈。

  她存水的容器有限，存起來的清水本就不多，平時她連夜大和夜二都舍不得分太多，更別說分給素昧平生的昊山族人。

  再說了，她那些水也不夠分的。

  對此，她隻能露出一個遺憾的表情：“這裏有些河流，可都已經凍住了。”

  想要水的話，也不是不行，將冰麵砸開就可以了。

  隻不過……

  昊山族不打算在附近常住，很快就要離開，估計是等不到雪停砸開冰麵。

  所以，塗山蘭蘭也就沒說這話。

  聽她說沒有水源，亞西和亞青都是一臉失落。

  “沒有水，我們恐怕走不了多遠了……”亞西嘟囔著。

  塗山蘭蘭沒有說話，但她心裏清楚，沒有水對任何生物來說，都是滅頂之災。

  這就是冰河期的可怕之處。

  聞言，夜大心裏卻是慶幸塗山蘭蘭有先見之明，很厲害的發明出那些儲存水的容器。

  要不然，他們的日子也會很難捱。

  對於亞青的話，昊山族長沒有反應，不知道有沒有聽見。

  一旁年紀比較小的亞青，卻紅了眼眶，差點哭出來，隻是倔強的咬著牙，沒讓自己流淚。

  “要不。”看到亞青那模樣，塗山蘭蘭抿了一下唇角，試探性地道：“你們在附近住下來怎麽樣？”

  夜大一聽，立馬嗖地一下看向塗山蘭蘭，恨不得在她身上瞪出兩個窟窿。

  昊山族長同樣抬頭看著她。

  塗山蘭蘭連忙舉手，解釋道：“這附近還有很多小山脈，可以住人的，而且附近有不少凍住的河流，你們居住下來的話，可以等到過兩天雪停下來，去鑿開冰麵取水，不要一直趕路的話，對水量的需求會降低一些，你們也就可以等到鑿冰取水的時候了。”

  她盡量把事情都解釋清楚。

  昊山族長聞言，微微凝著眉，像是在思考塗山蘭蘭話裏的可行性。

  夜大在旁邊，原本白眼都快翻上了天，當他聽見塗山蘭蘭說可以鑿冰取水的時候，他神色才好了一些，同樣陷入思考之後。

  之前他們還在想，要到哪裏找一個沒有被凍住的水源。

  現在聽來，好像被凍住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塗山蘭蘭既然說可以鑿冰取水，那一定是可以的。

  在這種稀奇古怪的事情上，夜大和夜血一樣，都無比相信塗山蘭蘭。

  亞青不懂這些，亞西倒是聽了個大概，心潮澎湃地望著昊山族長，“族長，我覺得我們可以考慮留下來……”

  他們是人類，體魄本就不如獸人。

  這一路上，一直在趕路，病了不少族人，也倒下了不少族人。

  現在要是再遙遙無期，毫無目標地繼續趕路下去，不知道還會損失多少族人。

  倒不如像塗山蘭蘭說的一樣，暫時留下來，保存體力。

  如果這裏有足夠的水源，他們住在這裏也沒什麽。

  橫豎不跟夜鷹族和火狼族起衝突就行。

  “附近還有多少地方是沒人的？

  ”昊山族長聞言，衝塗山蘭蘭問道。

  塗山蘭蘭跟夜血出去溜達過一圈，還是比較了解的，“往西邊去一些，隔幾個山頭，那邊暫時都沒有人，不過這周圍，是我們夜鷹族的地盤。”

  夜大聽到這句話，才算是熨帖了一些。

  好歹她還記得她是他們夜鷹族的人。

  昊山族長望著她那緊繃的小臉，眼裏多了一些笑意，“好，那我們就在西邊住下來。”

  “……”

  聽到這句話，夜大又不高興了。

  亞青和亞西卻開心起來。

  “族長萬歲，族長萬歲！”

  亞西恨不得跳起來抱族長一下。

  塗山蘭蘭聞言，也跟著鬆了一口氣，“住下來也行，那吃過東西，你們就回去收拾吧。”

  她可不想管他們晚飯。

  昊山族長沒說什麽，隻是點點頭。

  夜大黑著臉，看著塗山蘭蘭把烤熟的醃魚醃肉，遞給昊山族那三個人，心裏氣得直哼哼，打算等族長回來，告狀！

  亞青和亞西確實很久沒吃過這樣的食物了，他們一路上趕來，吃得最多的，其實是野菜和草根。

  因為他們人數太多了，之前屯的糧完全不夠這一路上的消耗，隻能吃其他的充饑。

  眼下能夠吃到這些，亞青和亞西就很開心了。

  倒是昊山族長一直沒什麽太大的反應，吃起東西來，也是慢條斯理的，一點都不像洪荒這時期的野蠻人。

  塗山蘭蘭好奇地看著他。

  忽然間，昊山族長驀然抬起頭。

  兩個人的目光就撞在一起。

  偷看被抓包，塗山蘭蘭幹笑一聲，立即轉開目光，跟亞青說起話來，轉移尷尬。

  見狀，昊山族長挑了挑眉，卻也沒說什麽，低頭繼續吃著自己的食物，就聽見塗山蘭蘭那軟綿綿的聲音，時不時地傳來。

  “你叫亞青是吧？”

  亞青點點頭。

  塗山蘭蘭：“我上回還從你手裏換了幾塊石頭，你記得嗎？”

  亞青又點點頭，隨後糾正道：“那不是石頭。”

  “嗯？”塗山蘭蘭眼睛一亮，“為什麽說那些不是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