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鮑玉春如此的囂張，薑小妹怒不可遏，恨不得立刻將她除掉。

  薑小妹怒道：“你這個惡毒的女人，竟然還敢在這裏放肆，信不信我一槍斃了你。”

  鮑玉春並沒有害怕，她說道：“俺根本不認識你，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什麽要害你呢？”

  薑小妹說道：“正是因為這樣，你才更可恨。我跟你無冤無仇的，連麵都沒有見過，買你們的貨付給你們錢，又沒惹著你們，你為什麽就要害我呢？”

  鮑玉春說道：“俺給你講個故事吧。”

  她也不管薑小妹愛不愛聽，就接著說了下去，她說道：“從前有一個女人，在跟你的年紀也差不多的時候，她的父親因為吸大煙敗光了家產，逼著她嫁給了一個大他二十多歲的男人。結果，那個男人也抽大煙，同樣敗光了家產，還欠了一屁股債。他不僅經常打罵這個可憐的女人，最後還把她賣到了窯子裏，逼著她賺錢還債。

  這個可憐的女人從此十分痛恨那些抽大煙的人。後來這個女人遇上了一個男人，這個男人在這個女人的影響下，經常打擊那些販大煙的人，不僅殺他們的人，還燒掉了他們的貨，狠狠的替這個女人出了一口惡氣。

  可惜的是，這個男人卻被那些販大煙的人，勾結官府給害死了。

  這個女人因此就更恨那些販大煙，也包括那些抽大煙的人。尤其是那些因為抽大煙逼迫自己女人的人，在這個女人看來，他們同樣都該死。

  隻要見到這樣的人，這個女人就絕不會手下留情的。”

  薑小妹聽到這裏，若有所思。她十分聰明，已經猜到了鮑玉春所說的這個女人就是她自己。

  鮑玉春接著說道：“昨天柳亭說了你的情況。她說你的男人比你大很多歲，長相猥瑣，跟你完全不般配。而且，他還染染上了毒癮，敗光了家產。你的遭遇和這個女人有什麽區別？俺要幫助你除掉這個可惡的男人，又有什麽錯呢？至於說逼良為娼，俺什麽時候說過要這麽做了？

  柳亭說你樣貌出眾，談吐舉止不俗，各方麵都像當年的俺，俺想把你收在身邊做一個幫手，怎麽就是害你了？

  俺手下有三朵金花，俺對待她們如同姐妹一般。她們個個都精明強幹，俺能看上你，是想著抬舉你做第四朵金花，怎麽就是害你了？”

  薑小妹一時被問的不知道說什麽好，她是聽高九說的，人家要害自己，她想不到中間還有這樣的事情。

  可是，薑小妹覺得鮑玉春還是不對。鮑玉春對自己基本上一無所知，就這麽想當然的處理事情，這還不是草菅人命嗎？薑小妹還沒有處理過這樣的複雜的事情，她現在有些同情鮑玉春，但是又覺得鮑玉春做事不擇手段，不是一個善類。

  薑小妹想了想後說道：“這隻是你的一麵之詞，等我審問了柳亭再說。你要是敢說謊，我絕饒不了你。”說完，她就走了出去。

  見到高九之後，薑小妹有些埋怨的說道：“九哥，事情好像不是你說的那樣，你是不是聽岔了？”說完，她就把鮑玉春說的情況學了一遍。

  到現在為止，高九也覺得有什麽地方自己恐怕沒有弄清楚。他對薑小妹說道：“妹子！你也別聽她一家之言，你去審問一下柳亭和那個丫環，還有那兩個打手。不問他們別的，就問在他們心目中，鮑玉春是個什麽樣的人？”

  薑小妹也是這麽想的，她說道：“好，我馬上就去。”

  薑小妹走後，高九問道：“李隊長，鮑玉春的丈夫趙文誌是怎麽死的？”

  李錫坤說道：“這件事情我倒是有所耳聞，當年我們軍統還叫複興社的時候，我就在濟南。當時聽說趙文誌暗中搶劫了其他幫會的一批鴨片，並且燒毀了那批鴨片。那個幫會買通了當時的剿匪辦的一個督辦，以剿匪的名義抓了趙文誌，最後把他給殺了，這點應該和鮑玉春說的是一樣的。”

  說到這裏，他問道：“九爺，您打聽這些事情有什麽想法嗎？”他的意思是，沒有必要理會這些幫派其他的事情，從他們那裏弄出錢來就完了。

  高九說道：“如果隻是從他們身上敲一筆錢，咱們綁了鮑玉春的肉票，怎麽著也能弄出來一部分。不過，要想掌握他們手中但那些走私的渠道，對他們多了解一些是有必要的。”

  半個小時後，薑小妹走了過來。她說道：“九哥，鮑玉春這個女人又可憐又可氣，我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她才好。”

  原來，薑小妹去審問柳亭那些人，結果那些人都說鮑玉春雖然幹的是幫派的生意，但是，她是一個有情有義的人。趙文誌死後，鮑玉春並沒有迫害其他的三個夫人以及他們的子女，將他們養了起來。

  鮑玉春為人聰明，很有手段，手下的幫眾們對她都很愛戴。因此，玉春堂才能夠重新綠興旺了起來。

  鮑玉春也有一個令人難以接受的事情，那就是她心狠手辣，殺過很多人。她殺的那些人大部分是其他幫派的人，也殺過一些在薑小妹看來不應該殺的人。

  比如說，假如薑小妹這次真的中了大金牙他們的圈套，薑小妹應該沒事兒，可是黃半仙兒一定會被處死。從這一點上來說，鮑玉春就是草菅人命。鮑玉春對販賣大煙的人深惡痛絕，殺過不少毒販子，毀掉過很多鴉片，從這一點上來說，又是一個有功得人。

  薑小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這樣的人，隻好把問題交給高九來解決。

  高九有點兒看明白了，鮑玉春是因為她自己悲慘的遭遇，因此性格上有些偏執了。鮑玉春這種不分青紅皂白，隻要是抽大煙的人，就把人家弄死，也有點兒說不過去。

  周名山和李錫坤等人不這樣認為，他們覺得鮑玉春是一號人物，在這亂世之中，如果沒有手段，心不夠狠，也當不了這玉春堂的老大。

  周名山索說道：“高兄弟，我看這個鮑玉春不錯，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高九也一時拿不準該如何處置鮑玉春，他說道：“咱們再去跟這個女人好好談談，多了解一些玉春堂的情況，然後咱們再商量該如何處置。”

  周名山說道：“那好，咱們就一起再去審審她。”

  正在這時，寧文突然來了，他見到高九，向他招了招手。

  高九見到寧文，心裏就有種不好的感覺。他走了過去問道：“出什麽事兒了？”

  寧文說道：“九爺，出大事兒了。韓孟賢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