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圍殲23師團(十四)
作者:青椒      更新:2020-08-08 04:09      字數:2488
  當夜幕降臨時,日軍26聯隊的新一輪進攻便很快開始了。

  這一次,首先打響的不是蘇軍76毫米野戰炮,而是日軍的105毫米重型火炮。

  這些巨大無比的玩意,在大內參謀長的反複催促下,總算是趕緊趕慢的趕上了這次進攻。

  它們剛一發威,就將碩大驚人的炮口,對準了蘇軍布置在沙丘上的那幾門45毫米戰防炮。

  105毫米口徑的大型榴彈,可不是日軍95式戰車上,那比胳膊還細的37毫米炮彈可以相提並論的。

  隻聽見“咚,咚,咚……”連續幾聲巨響,本來就不算很大的沙丘,被炸的地動山搖,高高揚起的巨大塵土,看起來幾乎都快頂到天上的星星了。

  威力恐怖的重型炮彈,每一發落地,都是一個人造巨坑,其中一發正好準確命中了一門戰防炮掩體,將它脆弱的天靈蓋直接擊穿,高高掀起。

  本來威武雄壯的戰防炮被瞬間炸成了零件,伴隨著不幸的蘇軍炮組,飛散到沙丘的各個角落上。

  周逸龍一看日軍重炮上來,就知道死守沙丘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了,他急忙大聲下令,讓剩下的三門戰防炮,火速撤退到沙丘背麵。

  但事情哪有那麽容易,日軍重炮一旦展開射擊,那是一輪接著一輪,絲毫都不帶喘氣的,瘋狂的日軍,似乎要把這段時間受到的所有憋屈,都一股腦的統統倒出來。

  在密集猛烈的轟炸下,蘇軍炮組人員根本就無法將戰防炮拉出炮位,撤向後方。

  周逸龍一看形勢如此危急,也顧不上什麽戰防炮了,人先跑出來再說,他大手一揮,蘇軍炮組人員便利用短暫的炮火間歇,連跑帶翻滾的,總算是給衝了出來。

  蘇軍炮兵是撤了,可日軍卻絲毫沒有善罷甘休的意思,一直盯著沙丘炸個不停,直到將那剩下的三門戰防炮也給徹底炸了個稀巴爛,這才得意洋洋的將火力向蘇軍後方延伸。

  “狗日的,真是猖狂!”周逸龍趴在草叢中,忍不住破口大罵道。

  “嘿嘿,首長消消氣。

  一會兒鬼子上來,就又該他們倒黴了,剛剛您指揮的那一頓機槍,真是打得過癮極了。

  ”一個聲音突然從一側的草叢中傳來。

  周逸龍扭頭一看,發現是摩步24團營長盧特考斯基。

  自從趕來增援渡口後,周逸龍倒是跟這些摩托化步兵們都混的很熟了,尤其是這個盧特考斯基,雖然貴為一營之長,卻總是一副沒正形的樣子,跟自己發煙吹牛,插科打諢。

  他這種自來熟的性格,倒是極好相處,讓周逸龍想起了自己大學時的寢室損友們。

  那時候,幾個年輕人聚在一

  起,沒事整個小火鍋,圍在寢室裏,也是天南地北,國內國外的一通胡侃,無憂無慮的很。

  想想真是讓人懷念,見盧特考斯基嘴中叼著根香煙一直沒點,周逸龍隨手掏出包火柴遞給他,悄悄說道:

  “到沙坡下麵去抽,鬼子看不到。

  ”

  見首長提到這根香煙,盧特考斯基苦澀的笑了笑,他默默接過火柴,卻還是沒舍得點著它。

  周逸龍看那香煙的過濾嘴,就知道是高檔貨,以為這小子就剩最後一根了,不舍得抽,便在上衣口袋裏摸索了下,隨即也掏出了一包進口煙,抽出一根後,便丟了過去。

  雖說蘇聯剛剛建立沒多久,在生活物資上比不了英美那麽奢侈,但周逸龍在莫斯科還有個素未謀麵,疼他愛他的老媽啊。

  這位很早就失去丈夫,將所有愛心都投入在米哈依爾身上的偉大母親,平時沒少給自己寄些好吃好用的新鮮玩意過來。

  要知道,這個年代雖然沒有後世那麽種類繁多的花樣零食,但所有食品全部綠色天然,沒有化肥農藥,極為真材實料。

  就那幾瓶簡簡單單的水果罐頭,都吃的周逸龍口水直流,大呼過癮。

  他甚至出奇的想到,這種罐頭要是在後世標上個綠色純天然的標簽,價格估計又要翻上好幾倍吧。

  同樣的道理,這時期的香煙味道也很純正,抽起來分外提升,隻是沒有過濾嘴的卻很嗆口,沒有抽慣的話,一般人還真受不了。

  周逸龍作為軍官供需的那幾包無過濾嘴香煙,就都是丟給列昂尼得,那頭笨熊不光體格過人,抽起煙來,也是讓人側目。

  這種沒有過濾嘴的香煙,周逸龍半根都很難抽完,他一口氣可以抽上五根,不帶喘氣的。

  要不是周逸龍經常叮囑他,讓他一次少抽點,他估計都能把帳篷給抽的燒起來。

  一想到列昂尼得,周逸龍就不自覺的會心笑了起來,列昂尼得和葉夫根尼算是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後,認識的第一批戰友,也是交到的第一批朋友,這份情誼顯得分外珍貴。

  他將身子向沙坡下滑了滑,躺在坡道上,點燃了自己的香煙,隨口向身邊的盧特考斯基問道:

  “你老家哪兒的,在家鄉還有沒有朋友?”

  盧特考斯基也滑了下來,悄悄將嘴中那根皺巴巴的香煙,重新收回懷中放好,拿起周逸龍遞過的香煙點燃,狠狠吸上一口,這才吐出幾個煙圈,陶醉著微笑說道:

  “我老家是哈爾科夫的,有個一起長大的發小。

  ”

  周逸龍哈哈大笑起來,男孩子嘛,誰還能沒有兩個發小呢,便出聲調侃道:

  “你們一起追過姑娘嗎?”

  聽首長提起這事,盧特考斯基瞬間來了精神,他手舞足蹈的說道:

  “那是必須的,當初為了葉列娜,我們至少在拖拉機廠的圍牆外幹過三架。

  有一次,我一拳把他臉打腫了,他回家拍挨揍,告訴爸媽是不小心在樓梯上摔的;還有一次,他把我的尾椎骨給踢中了,害的我隻能站著聽了一星期課…………”

  這小子一說起自己的發小,似乎就變得滔滔不絕,口若懸河,各種奇聞醜事聽得周逸龍是捧腹大笑,樂個不停。

  見政委同誌似乎很容易接觸的樣子,盧特考斯基也試探著問道:

  “首長,您小時候在家鄉,也有發小嗎?”

  盧特考斯基的這個問題,讓周逸龍慢慢收起了笑容,他想起了遠在天邊的祖國,那裏有很多他割舍不下的情懷。

  愣愣出了會兒神,周逸龍拍了拍落到身上的煙灰,有點唏噓的看向盧特考斯基說道:

  “當然有,一起同過窗,一起扛過槍,這些可是讓人一輩子都難以忘懷的情懷!”

  是嗎?

  首長的這句話,深深印刻在了盧特考斯基心裏。

  他忽然想到,自己跟莫維奇既是同學,又是戰友,有這麽多情懷,難怪讓人心痛難耐,割舍不下。

  就在兩人都各自陷入往事時,日軍的重炮慢慢停止了射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