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目的
作者:K伯爵.CS      更新:2020-11-01 19:21      字數:4197
  靈力在空氣之中大多時候都很平靜,就像是平靜無波一樣,若無大風或者外部的幹擾,大多時候都是安安靜靜的沒有半點兒漣漪生出。

  一旦靈力開始變動,要麽是因為有修行者正在施展法術,要麽就是因為其他什麽異類的出現。

  江焱看著突然神色嚴肅起來的宓芳和雲深兩個人,自己也跟著提起心緊張起來“怎,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危險?”他也隻能按照自己看小說看電視劇的經驗來判斷是不是因為這個原因罷了。

  宓芳和雲深誰也沒有空閑的時間來回答他的話,隻是同一時間,雙雙伸出手去抓住了他的手臂,十分默契的帶著人躲進了一間在這裏算是破敗的庭院之中,最後設下結界,掩蓋了他們三人在這裏的所有氣息。

  就在宓芳和雲深兩人不約而同的昨晚這一切的準備之後,就見到眼前有幾道白光閃過,隨後就出現了數個著廣袖衣袍的人。他們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其中看著年紀最小的那個,隻從外表上估算恐怕至多不會超過十七八歲的模樣,或許還要年輕一些,但是隻憑著這些人的態度看來,他竟然是眾人之中為首的那個。

  同為修行者,宓芳和雲深到底沒有覺得意外和奇怪,因為他們也很清楚,修行到達一定境界的時候,也就意味著人們口口相傳的長生不死容顏不老並非是虛談,雖然這不死和不老隻不過是和常人比較起來,修行者老去和死去的時間會來的格外的漫長,但是從某種程度上這麽說也不算錯了。也是因為這樣,大多修行有成的修行者便也是駐顏有術。遠的不說,就說五十弦存在於世間的時間幾乎已經不可計量了,但是看著卻也還是十七八歲妙齡少女的模樣。

  若說五十弦本身是琴靈算不得最好的舉例對象的話,那曾經有過一麵之緣的第八處周處長也算得上一個例子,他已經是七八十來歲的高齡了,但是看著卻也還是和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一樣,甚至看著精神頭比這個年紀的小夥子還要年輕不少。

  當然,比起這個,更令宓芳和雲深在意的是,一般看著很年輕的修行者不一定就是天賦異稟之人,但是天賦異稟之人卻一定會看著十分年輕。因為人類大多數時候都已經習慣了讓自身形象保持在最美好最年輕的時候,年紀大了修行者若是有機會,大多都會修正自己的外形,老的變年輕,醜的變美,一如普通人中熱衷於健身健美以及整形整容一樣。但是這般來的人身上會帶著一種法術殘餘的痕跡,就如同整過容的人在大眾眼中會有或輕或重的痕跡,在修行者的眼中,對方到底是不是原本就是這個模樣也大多是有跡可循的。

  宓芳發現那少年的外貌並非是後來修為有成後調動靈力調整,而是天生而成的。這就意味著他並不是所謂的“老黃瓜刷綠漆”為了裝年輕,而是真的是在這個時間段便已經有了能令這些人折服乃至於臣服的實力。

  櫻舞早在宓芳他們有所行動的時候就已經化為原型飛到了宓芳的肩頭落下,當時那一幕還叫江焱嚇了一大跳。但是他很快被雲深捂住了嘴,又被結界遮掩了行蹤,這才沒有露餡,被這些後來的人發現。

  宓芳向櫻舞使了個眼色,後者竟然心領神會的領悟到了他其實是想問她這些人是不是當時自己見到的那些,於是便點了點頭。

  宓芳的目光閃了閃,身邊是雲深又是比手劃腳又是擠眉弄眼盡量不驚動那些人在問他“小芳,現在我們怎麽辦?”

  “先等等吧。”宓芳同樣以手勢回答了他。他倆人自幼一起長大,當然能夠明白對方的意思,隻是苦了在他們中間蹲著的江焱,完全不理解他們這是什麽意思。但是看清楚了現在不能暴露了自己的行蹤,於是變壓下了心中的種種思緒,安安靜靜的蹲在那裏,但是眼神卻也還是在來回的變化。

  江焱有些擔心自己這麽長時間沒有回去,家裏人會不會著急,然而現在這未明的情況又讓他不敢輕舉妄動,就算是著急害怕,也隻能憋在心底。

  他們尋找的分明是最偏僻,也是看著醉貧窮的一個小院,但是那些人在出現在這裏的時候,卻也是不約而同的來到了這裏。這院子之中左側有一片小小的花園,右邊則是一個葡萄架。那些人最後落座在葡萄架下麵擺放的竹椅之上,因為人數不少的緣故,坐著的不多,剩下的全部都是站著的。而在坐著的人中間,不出意外的有那個少年。

  宓芳三人是藏身在花園邊上的一棵石榴樹邊的,這個時節原本石榴的葉子應當是落盡了的,但是這棵石榴樹卻依然是常綠著,枝繁葉茂,剛剛遮去了他們三人的身影,而又能叫他們看到葡萄架下的情況。

  雖然中間隔著一段不近不遠的距離,但是那些人說話的時候宓芳三人卻也還是聽得清清楚楚。最先開口的,是那個看著年歲不大少年,他開口的聲音很是清脆,如戛玉敲冰一般“你們準備的如何了?”

  “已經準備妥當了。”有一名穿著灰色衣袍的老者這麽回答著,有帶著幾分猶豫和疑惑的說道“老祖宗,我們當真要這麽做嗎?雖說第八處這新出的規定確實有些過分了些,但是算起來也不算不能接受。隻是需要接受登記罷了,聽說此舉乃是為了避免有心術不正的邪修亂世前些時候白羅山中還出了一個玄門敗類,好在被及時發現了才沒有釀成大禍。晚輩以為,第八處此舉從大勢看來也並無什麽不妥之處。”

  另一個膚色有些黝黑的中年男人也凝神沉聲說道“張師叔說的是。我等坦坦蕩蕩,又有何懼怕去第八處登記的?自從天地之間靈力衰減,人間的修士也跟著越來越少,這般登記之後,不也正好方便大家知道各自門中的後輩們情況如何,若是發生什麽意外事情也好能及時的施以援手”

  他倆人這麽一說之後,其他人也不免開始各自議論紛紛起來。看他們各自的神色,雖然也有少數幾個對於第八處的新規定有些抗拒,但是這抗拒之色也不是特別明顯,不過讚同的意思也同樣不是特別明顯就是了。除卻這少數幾個之外,其他人則或是凝眉或是斂目,對於這登記一事看著並無抗拒之意,但或許是礙於那位被稱為老祖宗的少年,尚且還帶著幾分疑惑不解。

  少年的目光微微一掃在場所有人,他們頓時便安靜下來,各自看向了他。

  在短暫的沉默之後,少年才輕笑一聲開口說道“你們意外我叫你們來這裏,便隻是為了第八處新出的規定的?”

  其他人麵麵相覷,雖然沒有誰貿貿然的開口接話,但是看他們的神色,大概也是這個意思沒跑了。

  這樣的一個場麵讓本就有些雲裏霧裏的江焱更加疑惑不解,對於他們口中所說的什麽第八處、什麽新規定、又是什麽登不登記的顯得格外的懵逼。而宓芳和雲深的疑惑就沒有那麽複雜了,他們隻是有些意外於自己原本是為了來查探情況,在想象之中這些人聚在一起密謀的應該是如何反抗第八處才對,但是事實上這些人居然對於第八處的新規定沒有多少異議,反而不少人都是讚同的。

  既然如此的話,那麽他們在這裏又是為了什麽?

  宓芳這麽想著的時候,葡萄架下的那個少年再一次開口說道“在裏世界裏麵鬧得沸沸揚揚的那個傳聞,你們都已經聽說過了吧?”

  他這麽一問,其他人頓時一愣。但是在愣怔之後,卻又陸陸續續的點了點頭。

  還是一開始在少年開口之後說話的那個老者第一個開口問道“老祖宗說的可是無明天珠?”

  少年點了點頭道“不錯,正是無明天珠。這個傳言最初的時候是由誰之口傳出來的已經不大清楚了。傳說,能夠得到無明天珠的人,便能擺脫天命,破開空間羽化飛升”

  “可是”有人帶著幾分謹慎的說道“我們不是已經從鬼市之中證實了,所謂的神界與仙界是並不存在的嗎?脫離人間而存在的,唯有一個山海界罷了。這飛升又能飛升到哪裏去?”

  少年微微側了側目看向了問話的人,後者也不知道是緊張還是害怕,被他看著的時候不由得額角生汗,甚至兩股顫顫顯得十分忐忑不安和窘迫。

  那人張了張嘴,正待要說些什麽的時候,聽少年先開口說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句話,想來諸位都不陌生吧?但是對於修行者來說這天外的‘天’到底是個什麽樣子,誰也說不清楚。山海界就真的隻是出了人間界之外的一個世界嗎?那可不一定隻要能夠拿到無明天珠,我們就可以知道,這天外的‘天’到底是怎樣的一副模樣了。”

  “傳聞之中,無明天珠曾出現在京城祝家,後來被祝家的那位少爺帶到了c市之中,其後便不知去向。不少人猜測著天珠如今應當還在那位祝少爺的手中,但是究竟是真是假,同樣無人可知。如今那位被家族流放的祝少爺不僅得了家族之中的傳承,身邊還有一位實力強大的修行者相護。若是天珠依然還在他的身上,按照正常的方法是不可能得到天珠的。唯有調虎離山。”

  調虎離山是調的誰,隻要是知道少年口中那位祝少爺的人,誰都不會不明白。但就是因為明白,所以其他人才會頓時沉默下來。

  而藏在石榴樹後麵的宓芳和雲深二人心中也是大為吃驚,祝姓的少爺他們恰好就認識一個,雖然如今還不知道對方到底是個什麽樣的身份來曆,但是從對方先前的行為舉止看來就不可能是普通人家裏能養的出來的。而結合這些人想要挑動玄門事端看來,他們真正的目標有極大的可能使他們所認識的那個人。

  祝洵。

  數月之前那名女子找上山海事務所找茬,還意圖挑釁五十弦被祝洵趕走之後,他便比平常更多了不少不知去向的時間。宓芳和雲深都還記得清清楚楚,雖然祝洵確實因為恢複了太子長琴時候的記憶而開始有了修為,但是他的修為真正大漲的情況,還是因為幾次離開山海事務所不知道去了哪裏回來之後才出現的。

  那時候秉承著不要去幹涉他人的念頭,縱然心中好奇,宓芳和雲深以及天澤、將焰他們誰也沒有開口去問。而現在聽那少年的意思,對方竟然是因為獲得了傳承的原因嗎?

  祝洵身為太子長琴的轉世,人間修士之間又有什麽樣的傳承是能被他看得上的?所謂的京城祝家,又會是一個怎樣的存在?

  種種的疑問盤旋在腦海之中,宓芳隻覺得恍然間似乎又回到了當初第一次遇見五十弦,第一次遇見天澤他們知道山海界以及玄門存在的時候,聽什麽都覺得新奇。他清楚的知道是有所謂的各大家族的存在的,但是真正的遇見有人說起,這卻還是第一次。

  正在他思緒萬千的時候,那邊的葡萄架下又有人開口說道“第八處請了山海事務所的那位鎮壓所有對於新規定發出反對聲音的修士,老祖宗是想以此來分散那位的注意力,然後趁機前往那位祝少爺之處尋找天珠?”

  他這一句話用了兩個那位,但是除了一個真正就是個普通人的江焱之外,其他人誰都清楚他這兩個“那位”到底指的是誰。

  原以為隻是因為不滿第八處的舉動而準備搞事情,卻沒有想到聽到了這樣一個大瓜。宓芳一時之間不知道該為祝洵擔憂還是為這些人擔憂。別說有五十弦在,就算是沒有五十弦在,要算計祝洵隻怕也不是什麽容易的事情。

  不知怎地,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宓芳心中反而有了一種輕鬆的感覺。

  不是真的準備反抗第八處的決定,那實在是太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