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懷安眉眼一沉，“把話說清楚。”

  宗清默了默，隨即，用一種飄忽若離的嗓音，說道：“我的醫術也未必能夠治得好她，在她之前，我曾經見過毅力啊同樣的病症，不過那一位，用了不少法子，最終藥石無醫，身體衰竭而亡。”

  “誰？”

  在這之前，他們純屬是盲人摸象，毫無方向，也沒有任何出發點，因為蕭意意的病症實在是太過罕見，一發病便會殺人，武力值替身了數百倍，可醒來之後，她除了記不得當時的事以外，身體還沒有任何一處不舒服，和常人無異。

  事實上，不管是誰，在經曆過凶殘的打鬥之後，身體都會負傷，就算是壓倒性的，筋骨也會覺得疼痛，可蕭意意卻像是沒事人一樣。

  此時，突然聽見宗清說之前還有人和蕭意意的病症一模一樣，厲懷安怎麽肯放過，一定要問出那人是誰。

  宗清本不願意說的，可厲懷安不是外人，短暫的斟酌之後，說出了一個名字：“顧漣漪，前朝公主，戰神。”

  厲懷安雙腳猛地盯在了原地。

  陸庭秋也隨著他停了下來，他聽不見電話那邊的宗清說了什麽，問道：“怎麽了，四哥？”

  這一喚，將厲懷安突然抽離的神智給喚了回來，繃白的手扣緊機身，“當真無藥可救。”

  “沒有，神仙也難救，在前朝公主消失在所有人視線裏之前，我曾經是主治她的醫生之一，參與過研究她的病症，造詣再高的醫生都沒法子，再後來，據說前朝公主並不是死在了A國，也不是死在那場逼宮裏，她死在了異國他鄉，司馬一族的人曾經撬過她的墓，看見的……看見的是……”

  厲懷安聲線也隨著緊了幾分，出口的嗓音，仿佛裹著冷空氣一般，“是什麽？”

  “棺材裏是一灘血水！”

  轟的一聲，厲懷安腦子裏所有的思緒都被炸沒了。

  宗清的那句話，紮根在他腦海裏，越埋越深。

  那是不是說，蕭意意最終也會如此，會一步步走到藥石無醫的地步，死後……化為一灘血水。

  厲懷安依然站立不穩，他伸手往旁邊扶了一下，沒有任何支撐物，手在空氣中撲了個空，身子猛地一個趔趄，猶如失魂的人一般，朝前麵猛地栽去。

  幸好陸庭秋眼疾手快，將他給扶住，尋了最近的一張椅子，扶他坐下。

  他雖然聽不見宗清說了什麽，可是能夠讓四哥方寸大亂的，全世界就隻有那一個女人。

  厲懷安不隻是亂了，他慌了，急了，悲慟了。

  這可是厲懷安啊，做了二十多年高高在上的掌權者，手上有權有錢，他的勢力從來不會暴露出全部來，他的財力，連皇室的人都想巴結，今天司馬錦也來了，就是最好的證明。

  他是被捧著的人，是能夠隻手遮天的在，在陸庭秋等人眼裏，從小到大，厲懷安無所不能，趨近於神。

  可這個男人，卻在幾句話之間，迅速的倒塌了。

  神話……也有崩不住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