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章 獻身藝術
作者:嵐德鯗      更新:2020-11-16 07:07      字數:2261
  周四淩晨,虛空義體出發了,從邊寧家敞開的陽台,一躍而下。被虛空氣包裹,天上的神經飛機對此一無所覺。

  他本打算前往北區和西區清理鼓山隱藏的罪犯,但機械心髒的指針胡亂旋轉,邊寧盯著它,許久,指針終於停下,指向西南。這個時候他已經隱約意識到,清理計劃可能要提早結束了,經過昨夜,鼓山不再是過去那個鼓山。

  這種暴力威懾比邊寧想象中更加有用,他以為這些人都會是死硬分子,實則隻不過是陰溝老鼠,而以他的能力庇護一方是完全可以的。愈是明白這一點,他愈後悔沒有早些這麽做,自殺了田也之後,他就完全應該展開更大規模的清理活動。

  因此他也訂下一條規矩,懲惡須趁早。

  今晚還留在鼓山的,要麽是信息閉塞,要麽是坐以待斃。虛空義體不會饒恕任何一個,如鍘刀割草,必然是幹脆利落。

  頭一個目標在鼓山西區,中心商業圈的高級別墅,這倒是並不出乎意料,邊寧也習慣闖入這種所謂防衛森嚴的現代化住宅,隻不過他知道自己那點黑客手段可以不用拿出來浪費時間了,直搗黃龍即可。

  還有一件事也叫他頗為意外,這棟房子周圍有很多埋伏,這些早在邊寧用虛空視覺觀察的時候就看得一清二楚了。埋伏下來的都是義體,這樣規模的調動能力,在鼓山隻有一個可能,就是黑島科技的幹員們。

  原來是一出好戲在這裏等待演員就位。

  隻不過邊寧在劇本裏扮演的不是救民於水火的英雄,而是不識好歹的暴徒。

  這棟房子周圍幾處製高點都有狙擊手,而房屋內隱藏著許多義體進行巡邏,他們的布置邊寧完全看在眼裏,在這種信息不對等的戰鬥中,邊寧甚至覺得他們傻得可愛。

  他就這樣施施然走了進去,跟在一具巡邏義體身後,用虛空之臂庇護著自己,就像是一坨幽靈一樣,無聲無息潛入到目標所在的客廳。

  是的,目標沒睡,他被迫醒著,坐在一張小椅子上,姿態拘謹,對麵沙發上坐著主管,周圍站著一圈持槍幹員。場麵頗有些散漫,除了幹員們兢兢業業,主管那個鳥人正用無線電聽廣播電台,這算是悄悄摸魚。

  邊寧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在換班的窗口期,客廳正門是要被打開的,他一個位移就閃了進來,很快啊,一點兒聲音都沒有,高周波刃橫拉一刀,目標腦袋就飛了起來,這會兒門才剛開到一半,邊寧閃現接一個下劈,把坐在沙發上的主管從中間劈成兩半,然後又一個位移走人。

  好家夥,這次是真成靈異事件了。

  十來個幹員眼睜睜看著目標的頭憑空升高了一截,主管機體損毀,一切電光火石,他們這些精銳士兵連話都說不出來,便這樣瞠目結舌地看著,那飛起來的頭顱花了兩秒鍾從死者身體滾落到地麵,在厚厚的毯子上著落,血液茲拉冒出來,看著仿佛一個花灑似的。而原地坐著的無頭屍體在瞬間保持極大的僵硬,慢慢才癱軟下來,如一條肥碩的毛毛蟲,近乎是流淌到了地上。

  什麽叫示威,這便是示威。碳基生物看到這一幕的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幹員們驚呼這不可能。

  現階段最先進的熱光學隱身技術也不能做到這樣無聲無息,這種突然死亡的情況最常出現的場景是在恐怖片裏,這幫幹員一個個都麻了,乃至在極度恐懼下不知道是該撤退還是據守。過了幾十秒,氣急敗壞的主管用無線電設備聯係上了現場的幹員們,讓他們不惜一切代價要找到行凶者的蹤跡。

  這話說出來真是非常不體恤下屬員工了,幹員們嘴上不敢違抗,心裏早已罵了個逑,祝願主管早日因為長期躺在操控椅上痔瘡爆炸便血而死。

  就在這些人不甘不願地搜查現場的時候,邊寧已經奔赴下一個目標。

  今晚可能隻有這兩個收獲了,上一個是被黑島公司保護起來,而剩下這個因為躲藏太好,連安全部都沒能找到此人的前科,這是個老江湖,老惡棍,不過這些年都是在隱居的狀態,隻有實在忍耐不住躁動才出門獵食一趟。

  這裏的獵食對象是十四歲以下的幼童,老變態沒了生理能力,那根氣嘴早就軟趴趴幹巴巴像是冬天的鼻涕,不過腦子裏的惡念倒是一點沒少。

  比較神奇的是,這個老貨長相慈和,平時為人熱情,在鄰裏間頗有善名。

  邊寧找到他的時候,老惡棍起了個夜,在廁所滴答了一會兒,慢吞吞返回臥室,他的住處是南區一個很簡單的出租房,比邊寧租的那個還老舊,室內布置也很簡單。從一些個人用品上能看出來,這人當過門衛,當過掃地工,當過拾垃圾的,基本都是些短期合同工,他自有一筆積蓄在,工作隻是為了掩藏收支,而他裝得是非常好,非常到位。

  這個出租屋有隱藏房間,就在臥室書架後麵,用的很隱蔽的多重鎖,需要按下書架的幾個暗格,再用床頭櫃裏的老年機輸入密碼,這樣密室才會打開。

  很多惡人都有密室,藏財物或者武器,還有秘密逃生通道。當初那個田也的密室是他的人體製品收藏館,這個老頭的密室是他的人體製上還兜售一些手工藝品。他這把技藝是靠在人骨上雕刻積攢起來的。

  邊寧可太他媽喜歡這種人了。而這種人能活到現在還逍遙法外就讓邊寧更加喜出望外。

  老頭看到密室門不知何時居然打開了,心裏一驚,但明智的沒有動作。虛空義體從密室裏走出來,拿著一塊顱骨把件,他看到老惡棍,第一句話是:“你想變成什麽?手串還是筆筒?”

  老惡棍噗通給跪下了,眼淚直流,還不等他從懷裏掏出電磁脈衝彈,邊寧一刀把他半張臉切了下來。

  “嗯,當個陰陽臉也挺好。”邊寧似乎笑了笑,“這麽喜歡搞藝術,是時候把自己奉獻給藝術了哦。”

  第二天,鄰居來串門,發現門沒關,進來一看,客廳南牆正對門的位置用許多鋼針釘著一具幹焦萎縮的蜷屍,半邊臉被切了下來,鮮活的貼在創口上,兼具生死之美,實在是非常藝術。

  房間裏擺滿幼童的骨架,或坐或站,或跑或立,姿態活潑,且都是精心雕琢過的模樣,許多部位已經製成器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