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夏安穩地睡了一夜。

  舊時光裏的時間線，剛到1966-67賽季，那是凱爾特人唯一一個沒有奪冠的60年代賽季。

  更是比爾·拉塞爾作為主教練的第一年。

  傷病期間，現實中的韋夏沒比賽可打，隻能依靠競技場裏的比賽來過癮。

  一年的時間，他就像個瘋狂的2K玩家，每一場比賽都親自操作，打到了70年代，拉塞爾已經退役的賽季。

  名將接連隱退的陣容讓哈夫利切克度過了職業生涯最無趣的幾個賽季，同時又讓韋夏找到了比賽的樂趣。

  他可以在比賽裏盡情地出手，隨意磨練自己的進攻技巧。

  因此，他從ACL傷病康複後，才能迅速地找到比賽的感覺，但身體經常會不體麵地告訴他：不，你還沒有。

  有時候，競技場和舊時光的時間割裂感，會讓他產生錯覺。

  實際上，他是在三個時空來回橫跳。

  次日，從睡夢中醒來的時候，韋夏已經準備好在今天的對抗賽上大展身手。

  他走進斯托克頓學院的球館，場上已經有不少人了。

  從湖人到76人，韋夏不但身份變了，連“最勤奮”的稱號也被搶走。

  論勤奮，隊裏有一堆人在他之上。

  連韋夏自己都覺得，他可能已經不再有過去般起早貪黑到球場訓練的勁。

  “Wish，來一球？”路易斯·威廉姆斯想要和韋夏鬥牛。

  韋夏欣然應允。

  兩人劃開道來，韋夏發揚作風，將首攻的權利讓給路威。

  一上來，路威就讓韋夏看見了他的實力。

  左手突破，快速的變向，起勢如電，讓人想起了曾經的費城3號。

  走左路突破，急停跳投，這一招是路威的殺手鐧，百試不爽。

  從韋夏第一步被晃過起，結果就定了。

  路威投籃得分，自信地回頭說：“Wish，你應該不止這個程度吧？”

  “你太高估我了，我就這點本事。”韋夏謙虛地將球回給路威。

  韋夏的謙虛，絕不會變成路威自得的資本，他相信韋夏還有餘力。

  回到手上的球，讓他打出第二輪左手持球進攻。

  185公分的身材是他來如如風的資本，但若是每一次進攻都要做左路，對防守者來說就不難對付了。

  韋夏醞釀著自己的力量，直至今天，他都還沒習慣被ACL撕裂奪走的那部分橫移速度。

  過去，某些他可以通過橫移防下來的突破，現在需要運用更有預見性的判斷來阻止。

  如果他的判斷錯誤，被突破便是無法避免的。

  可以這麽說，湖人時期那個隨時可以前場緊逼對手的Wish，隨著ACL的“臨幸”，死去了。

  他的防守風格不可能再如當初一般激進。

  路威的突破，得手，可進攻不順利，韋夏從身後追上，跳起來給他的上籃帶來嚴重的幹擾，最終讓他的上籃彈筐而出。

  “我可能會直接投三分，請你小心。”

  “呃？？？”

  路威乍聽一愣，沒想到韋夏有這麽囂張，他把球交給韋夏，“你覺得我的防守很差是不是？那好，我現在就做一次好防守給你看。”

  “你誤會了。”韋夏言罷，幹拔跳起，ACL撕裂沒有對他的彈跳和彈速有多少影響。

  他的跳投，猶如火箭升天之勢。

  “唰！”

  路威隻有185公分，身體素質一般般，如果韋夏球球都這麽打，那他隻能在輸球之後狠狠地將球踢飛：打個錘子啊！

  “就算我的防守很差，你也不用以這樣的方式告訴我吧？”路威傷感地摸著自己的胸口，“我的心髒都被你給撕碎了呀！”

  “騷瑞。”

  “我接受你的道歉。”

  韋夏尷尬地微笑，他絕對沒有嘲諷路威防守的意思。

  方才的預告，是附身伯德的後遺症。

  我們都知道，比起伯德和魔術師競爭的輝煌曆史，路人球迷對他的了解更多是那一串串“老子要在這裏絕殺你們”、“你們誰來爭第二？”、“糙想投壓哨來著”、“老子待會兒左手右手一個慢動作教你做人”、“老子是本星球第一射手你特麽跟我噴垃圾話？”、“祝你麻痹的聖誕節快樂”...故事。

  我們又知道，韋夏附身伯德的時候，全方位接受了伯德的身體、技術和頭腦，也包括思想。

  作為一個各方麵都對自己有要求的球場藝術家，韋夏無論附身到誰身上，都要打出那個球員的風采，因此，他會為了表演出最純正的伯德而去噴垃圾話。

  雖然隻有那短短一場比賽的經曆，伯德給他帶來的影響，卻比已經附身多年的哈夫利切克還要強烈。

  從伯德的無球跑位、球場思維、防守意識、和手感...不是哈夫利切克不好，而是伯德的個人印記過於突出。

  鮑勃·庫西就曾說過，伯德來到世間，是為了給所有的籃球技術設定新指標。

  幾十年過去了，伯德的技術在今天依然不過時。

  韋夏隻代表他打了一場比賽，卻跟著養成了“劇透式”垃圾話。

  韋夏沒有學到精髓，終其一生，他都不是伯德那種自負才能桀驁不馴的狂徒。所以，他預告進攻的方式看起來是很謙虛的。

  往往帶著“請”和“可能”的字眼，

  隻是某些時候，他過於造作，反而會引起比伯德惹怒J博士吃下拳頭的故事還要惡劣的後果。

  他和路威的鬥牛，才剛開始。

  1比1

  路威完全有機會，隻要韋夏投丟幾個球。

  韋夏持球，讓路威心緒不定。

  “放心，我不會突破。”韋夏看路威一臉緊張，好心說道。

  “法克！”路威急眼，“你是不是覺得我的防守很垃圾，我一定要讓你付出代價！”

  韋夏無心的話讓路威傷心不已，接著，一發三分線內一步的急停跳投。

  高難度，又收益不大的進攻選擇。

  科比經常在這個位置出手，韋夏受到影響，同樣喜歡選擇高難度的遠距離中投。

  再中！

  他的手感，就像微風拂麵，那是看不見，卻感受得到的柔和。

  “我的手感好像不錯？”韋夏問。

  “你問我？”

  “嗯。”

  “不錯，太棒了，你滿意了？”路威開始覺得韋夏是個科比那樣的混蛋。

  被誤會到這種地步，可見科比的混蛋形象多麽深入人心。

  韋夏高興地點頭：“是的，我心滿意足，我決定不再與你鬥牛的時候使用突破，隻用投籃足矣。”

  話是沒錯，路威覺得他的防守橫豎要被韋夏打爆，既然對方要放水，那他自當要全力防止他投球進筐。

  人們心目中的一切計劃，擬定起來往往很容易，看上去天衣無縫，實際行動起來卻漏洞百出，各種差池。

  究其原因，都不外乎沒有估量出自己的真實實力。

  韋夏再次來了一記幹拔三分。

  一對一，而且對手是身材、體態、力量、身體素質都和他有檔次之差的路威，他就像平時訓練一樣輕鬆出手。

  “唰！”

  “都說Wish的投籃很僵硬，這幾個球卻讓我覺得他是世界第一射手。”賽迪斯·楊遠遠地看了幾個回合，衝旁邊的傑森·卡波諾說道。

  卡波諾別的不行，投籃和手感絕對是世界頂尖。

  他比這個場地上的任何人都有資格評價韋夏的投籃。

  “我和Wish打過比賽，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卡波諾補充道，“我是指他的投籃。”

  楊聳肩道：“誰說不是呢？難道ACL撕裂對他來說是好事？”

  他們閑談中，路威卻受著折磨。

  “路易斯。”

  “啊？”

  韋夏單手抓球問：“你介意我運球嗎？”

  路威氣急敗壞：“Wish！你可以踐踏我的身體，但你絕對不能侮辱我的尊嚴！”

  韋夏右手疾風般一步衝過路威的防守，他完全可以一突到底，暴扣得分。

  可是他說了，隻用投籃解決問題。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他多此一舉地急停回拉球，讓本就已經很狼狽的路威直直地晃飛到兩米開外的位置，坐在地上看他跳投。

  “唰！”

  韋夏現在遠遠沒有消化伯德的手感，像之前說的，要麽連進，要麽連不進，今天剛好是連投連進的好日子。

  “你沒事吧？”韋夏走過去示好。

  “住手，這根本就不是鬥牛！”助理教練阿隆·麥基看不下去了。

  他擔心再打下去路威會出心理陰影。

  韋夏一臉疑惑。

  “Wish，我認為你應該找個和你有相同體格的人鬥牛，效果會更好。”麥基不好意思說韋夏恃強淩弱，因為他一直用投籃解決問題。

  他今天的手感好得出奇，恰恰對手又是防守爛的出奇的路威，兩個極端的事物就此碰上，自然會扯出許多奇怪的事來。

  “好吧，就到此為止。”韋夏對路威說，“我們沒打完，這局算平手。”

  路威聽得嘴唇痙攣，一個字都說不出。

  我特麽再也不和他鬥牛了！他心裏咆哮。

  韋夏單手抓球，眼神和善地環顧四周：“有人願意和我鬥牛嗎，就當是熱身，請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絕對沒有人比我更懂得如何當好陪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