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是胡說八道！你給科比傳球的次數還少嗎？”

  “是的，所以我也當著全隊的麵據理力爭，反駁了他。”

  聽到韋夏的話，吉姆·巴斯清醒了不少，讓身邊的女人回避，隻留他和韋夏兩人獨處。

  “你怎麽敢那麽做？”小巴斯的話聽起來像責備，其實他的臉上是有笑容的。

  韋夏覺得小巴斯是不嫌事大的那類人，他目前不在核心決策層，湖人打得好與壞同他關係不大。

  “因為他說得沒道理。”韋夏回複。

  “我知道了，你要我為你發聲，對嗎？”小巴斯以為韋夏來找他尋求幫助，正興奮著呢，開口就要應下，好像準備打仗的嗜血戰士。湖人內憂外患如此，難怪鯊魚剛到邁阿密就聲稱那是全世界最好的城市。

  韋夏打nba還不到一個月，已經有些厭倦。

  這個月似乎很漫長。

  “不，我希望你盡量不要為我說話。”韋夏語出驚人，“我需要更穩定的環境。”

  小巴斯聽不明白，隊裏被傑克遜打壓，就該有人來幫他站台出氣，他怎麽還表現出一副逆來順受的模樣？

  “菲爾既然把矛頭對準了你，就不會輕易轉移目標，你確定不要我幫忙嗎？”小巴斯沒想到韋夏會拒絕他的幫助。

  韋夏點頭，解釋說：“目前隊裏情況複雜，隻要你不發難，菲爾應該不會把我逼得太緊，是你給他太大的壓力，所以他才會加緊針對我。”

  “我給他壓力了嗎？”小巴斯沒想到他的三言兩語有那麽大的威力，“是嗎？還有這回事？”

  韋夏希望沒有，但結合之前的經曆來看，傑克遜發難不是無緣無故的。每當小巴斯對外放下話來，要他考慮讓韋夏打首發的事，他就會調轉槍頭來找韋夏的茬。

  “毫無疑問，他的壓力非常大。”韋夏肯定地說。

  小巴斯高興地跳起來：“這麽說，我不應該乘勝追擊嗎？那個老師混蛋向來不把我放在眼裏，也該給他一點顏色瞧瞧了！”

  韋夏的臉色額變得很難看，如果小巴斯繼續興風作浪的話，他這個夾在傑克遜和小巴斯中間的小人物會變成祭品的。

  看見韋夏表情凝重，小巴斯大笑道：“別緊張，我開玩笑的，既然你都來找我了，我當然不會繼續和菲爾唱反調，不過啊，你真的不想給他一點壓力嗎？他這麽打壓你，讓那些明顯沒有你優秀的家夥打首發，你就一點也不在意？”

  聞言，韋夏淡淡一笑，喝了一點小酒。

  “我不是聖人，沒有犧牲自我成就他人的精神，我在意。”韋夏條理清晰地說，“正因為我在意，我才要有可以讓我安心打球的氛圍，如果我整天被這些場外的事情所牽絆，到時候影響了臨場狀態，菲爾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將我摁在板凳上。”

  小巴斯抿著嘴唇點頭道：“有道理，是的，是這個道理，你說得不錯！”

  但願他真的聽進去了，韋夏在他身上聞到了熏人的酒氣，桌上還有用完一半的大馬，他明天醒來還會記得這件事嗎？

  “我就說這個老混蛋休賽期引進那麽多和你同類型的球員沒安好心！”小巴斯飲下一杯紅酒，使勁吞下，“你要和那麽多人競爭上場時間，真是難為你了，維薩。”

  韋夏沒對此事發表意見，傑克遜引入那麽多側翼球員或許有打壓他的意思，但三角進攻本身就重視側翼球員的數量與質量。

  公牛王朝時期，由於盧克·朗利和比爾·溫寧頓兩名內線經常無法保證健康，公牛被被迫打出如此首發：哈勃、喬丹、皮彭、羅德曼和庫科奇。

  以小球時代的眼光來看，公牛簡直是小球的先驅，雖然公牛擺出這套陣容是因為內線傷了，但卻取得不錯的成效。傑克遜大力引入側翼，也是為了重新打造出一支公牛王朝般的勁旅。

  至於打壓韋夏，那是順帶的事。

  和韋夏相比，拜納姆和韋弗的遭遇更淒慘。

  後衛線那麽缺人，韋弗也沒什麽機會出場。內線隻靠克裏斯·米姆和奧多姆撐著，拜納姆死活不給上，管理層到處招兵買馬，想要補強內線，可老巴斯似乎不願意在那些中流內線身上砸大錢。

  廉價的邊角料解決不了問題，中流內線得不到，明星內線換不來，這是湖人目前的補強難點。

  “對了，菲爾今天是怎麽針對你的？”小巴斯突然問道。

  韋夏就將會議室裏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一開始，小巴斯就像吃瓜看戲的無辜群眾，沒什麽特別的反應。

  聽到禪師放電影的時候，還罵了句“故弄玄虛的老王八蛋”。

  重點到韋夏身上時，他的表情凝重起來。

  尤其是事情和科比扯到關係，他竟然有些不安。

  韋夏將禪師對他的指責，以及他的反駁盡數說出。等他說完，直接喝了大半杯的酒，那確實是一段很長的話。

  “狗雜種！老狐狸！這個心術不正的老雜碎真他媽心黑啊！”小巴斯叫道，“他這哪裏是在刁難你？他的理由漏洞百出，這他媽根本是他故意給你機會反擊的，他的目的不是讓你難堪！”

  事情由小巴斯這樣的紈絝子弟來說破是很奇怪的。

  韋夏對小巴斯的情感很複雜。

  從道義上來說，他是韋夏的伯樂，親自將韋夏帶到湖人隊，並在生活中提供了很多幫助的貴人。

  可是在球隊裏，小巴斯除了選秀外沒有任何實權，他連到豐田中心看他們訓練的資格都被禪師剝奪了。

  沒實權，便不能給韋夏提供任何場上的幫助。

  這也罷了，韋夏可以自己爭取機會。

  小巴斯最讓他為難的，是他在場外帶來的風波，科比提醒了他，小巴斯的嘴巴太要命了。

  所以小巴斯在韋夏的眼裏和空有錢勢卻無真才實學的笨蛋沒什麽差別。

  但小巴斯是一個對他很好的笨蛋。

  現在這個白癡告訴他，傑克遜今天下午對他的所作所為都有其他的目的，他的反擊正中下懷。

  “他的目的在哪裏？”韋夏緊張地問。

  “科比啊！科比！”小巴斯激動地說，“他在挑撥你和科比的關係，這可是他的拿手好戲！”

  科比？

  韋夏幹笑道：“不不會吧？”

  “怎麽不會？你不給科比傳球，還揚言不相信他能投進，他抓著這件事大肆宣揚，就能帶來很不好的影響，科比那是個多麽想要投籃的混球你總該知道吧？”小巴斯頗為韋夏擔心，“你的反駁看似很有道理，也很成功，菲爾被你說得無言以對，你取得了階段性的勝利，但你的的確確拒絕了科比的要求。這是科比的球隊，他要進攻，你不給他球，還讓他按照你的意思跑位，你覺得他會怎麽想？”

  韋夏的嘴唇哆嗦了下，“他會以為我很有種”

  “對，順便把你當成不識時務的白癡，他會和菲爾聯手針對你的！”小巴斯的話語已經到了危言聳聽的地步。

  韋夏被嚇得心髒快跳出來了。

  還好，他很快就想到，他和科比之前在健身房就有一番長談。

  那是他與科比第一次將心裏話掏出來麵對麵，科比看起來不是個會被輕易挑撥的人。

  韋夏認為科比對他生氣，不是因為他不傳球，而是因為他們在費城比賽，而他得到了比他多的多的多的多的支持與愛戴。

  科比當晚的沉默某種程度上給了韋夏答案。

  小巴斯可能是對的。

  “你剛到湖人不久，你可能不知道科比是個什麽樣的人，我可以告訴你，這家夥自私自利自以為是，他連首發都不是的時候就在想著成為老大了！”小巴斯對科比的印象似乎差透了，“他為了一個沒教養的墨西哥女人能和家人斷絕關係，把所有反對他的人趕出他的世界，他為了在法庭上洗白自己能把更衣室悄悄話公之於眾，差點讓湖人隊在賽季期間自爆，他為了證明爭奪老大的位置可以不給沙克傳球，即使讓我們輸掉決賽也在所不惜”

  小巴斯絕對喝了很多的酒。

  他的這些話語如果傳到外麵，科比除了申請交易還有別的出路嗎？

  湖人隊的未來當家對他竟然是這種印象？

  韋夏沒那麽確定了，他認識科比的時間太短，他真的了解科比嗎？

  “我該怎麽做？”

  小巴斯斷言道：“向科比道歉，正式的道歉，讓他知道你認識到了錯誤，會議室上的發言並不是出自你的真心，你必須讓他知道你已經認識到錯誤所在。”

  韋夏不知道他是如何走出花花公子莊園的。

  他可能是地球上唯一一個在夜晚走進花花公子莊園，隻待了不到一個小時就出來，身邊還沒跟著女人的男人。

  小巴斯的話語像魔咒一樣提醒著他。

  次日，比賽日，今晚湖人要尼克斯打比賽，韋夏心事重重。

  他不知道如何開口，不時地看向科比，本心認為沒錯，可是不認錯他好像在隊裏就沒有立足之地了。

  科比注意到了額外的矚目。

  韋夏怪異的目光讓他過度過了一節糟糕的訓練課，他忍無可忍地走到韋夏麵前問道：“你到底在看什麽？我身上有哪裏不對勁？”

  科比能自己找上來最好了。

  “我去見了吉姆，把你的建議告訴他了。”韋夏說。

  “你該不會傻到把我的名字說出來了吧？那個白癡會以為我在多管閑事的！”科比看起來真不像是對他有意見的樣子。

  “我提到了你的名字，但沒有說建議來自於你”韋夏頓了幾秒鍾，“他認為昨天的事情會讓你對我產生其他的看法，如果真是如此，我道歉。”

  “哦~~~”

  科比繞著韋夏走了一圈，“你就為這事才惡心地看了我半天？”

  “惡心？”

  “少他媽廢話！”科比現在的樣子才是真正對他有意見的樣子，從眼睛擴散到全身的怒火是掩飾不住的，“道歉？認錯？你以為我需要？你那天和我吵架的誌氣哪去了？和菲爾對抗的誌氣又哪去了？你錯在哪兒？如果你認為你沒錯，你就不需要和任何人道歉，別人的建議有時候還不如馬桶裏的屎有價值，讓他們見鬼去吧！”

  科比怒意盡顯，說完，還意猶未盡地瞪著韋夏。

  韋夏咽了口唾沫，輕輕地舒了口氣，“好，那我收回我的道歉。”

  從此，奇怪的矚目不見了。

  科比看見韋夏完全沉入自己的世界裏練習遠投，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真是個怪胎！”他又念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