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人”見韋夏要走，大聲吼道：“下次我要球的時候，你他媽最好第一時間傳球！”

  韋夏頭也不回地說：“那我也希望你下次不要被費城的噓聲噓昏頭。”

  “你說什麽？”韋夏終於踩了紅線。

  科比大叫：“誰被噓昏頭？”

  “你要我相信9投0中是你的真實水平嗎？”韋夏站在門口回望科比，“如果你非要我相信，雖然還是很難以置信，但我會接受這件事。”

  “誰沒有手感不好的時候？”科比不承認，也不接受家鄉人的噓聲對他產生了影響。

  “你想說，你聽到他們對我歡呼的時候沒有任何的感想嗎？”

  “沒有。”

  科比堅定。

  “你想說，看見我在家鄉人麵前表現出色贏得一片喝彩沒有任何的憤怒嗎？”

  “才沒有！”

  聲音比剛才更大了，他在掩飾什麽？

  “你想說，無論他們對你和我采取怎樣的雙重標準，你都會無動於衷嗎？”

  科比暴怒：“去你的吧！我才不在乎那幫蠢貨怎麽想！”

  為什麽人們總是要用最用最不屑一顧的口吻去提及自己最在意的事物呢？

  “那你還真是個超人，如果是我，我會瘋掉的。”韋夏坦誠地說，“我從小費城長大，社區的鄰居以我為榮，每個人都有來現場看我比賽，為我加油的理由，如果有一天，他們為了另一個從費城出來的年輕人唾棄我，我會發瘋，我帶來了賓州冠軍，也帶來了全國冠軍，他們不該這麽對我。”

  科比抿著嘴唇，韋夏不但踩了紅線，還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他正在攻陷科比的城堡。

  “那我就該這麽被對待？”

  “我沒說你該。”

  “所以他們是蠢貨，我為什麽要在乎蠢貨的看法？”

  “我也沒說你不該。”

  “上他媽了個帝啊，你到底想說什麽？”科比此刻抓狂的模樣真該被攝像機拍下來。

  韋夏直視科比，有些時候，他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個人。

  和科比成為隊友，共同為湖人效力，在五六年前，聽起來簡直是天方夜譚。

  他曾以科比為榜樣，希望做出一番成績讓家人驕傲，有朝一日如果能在nba打上球就太好了。

  這一切來得太快，就連科比從天之驕子墮落為地獄天使的過程與進度，都太快，太突然了。

  “你知道你做了什麽，你也知道他們不喜歡你，他們不該這麽對你，因為你沒有做出對不起他們的事；但你也沒有資格指責他們，因為你並沒有做過對得起他們的事；你現在抱怨，叫屈，為他們的雙重標準不滿，這當然是你的自由。我說過，愛你恨你，都是他們的選擇，現在他們有理由恨你。也許你真的很優秀，也許你真的罪不至此，也許他們犯了個巨大的錯誤，但你如果繼續這麽下去，恐怕沒有人會認為噓你是錯誤的。“韋夏不知不覺說了許多不該他說的話，他沒有任何立場對科比說這些話。

  他決定打住。

  “騷瑞，我現在很困，神誌不清，別介意我說這麽多，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麽。”

  “晚安。”

  韋夏明顯越界了，他就像科比的父母一樣說教，他不知道會有什麽後果。他忐忑地睡著，當他邁進舊時光和遠古傳奇相處的時候，現實世界並未停轉。

  韋夏最大的支持者，湖人運營部副總裁吉姆·巴斯再度對教練組發難：“ish為什麽不能成為首發？因為他太年輕嗎？太愚蠢了！我就這麽說，因為他是個一年級所以不讓他首發的決定太蠢了！”

  “除了科比，湖人隊沒有哪個球員比ish更好！”

  菲爾·傑克遜剛在新聞發布會上說韋夏還沒準備好打首發，讓媒體安心等待，小巴斯突然來這一出，勢必會掀起更大的波瀾。

  此時的韋夏，正在競技場裏看球。

  是的，看球，而不是打球。

  他今天沒心情打球，和科比發生了那樣的對話，他不知道對方會有什麽反應，幹脆就通過看球來排解心情。

  這是1962年11月3日凱爾特人對活塞的比賽。

  賽季第二次交手，比爾·拉塞爾有兩點讓韋夏意外。

  他的傳球，已經具備了未來現代內線的策應神韻，同時，他的防守麵積很大。凱爾特人是當時唯一一支將上線夾擊作為常規套路使用的球隊。

  韋夏單算拉塞爾的數據。

  一場下來，他拿了19分25籃板6助攻7蓋帽和4搶斷。

  他就像鄧肯和加內特的合體。

  當然，他沒鄧肯那麽好的基本功，沒加內特的鐵血跳投，但他具備鄧肯沒有的超強運動能力和加內特從來都沒得到過的——覺醒開關。

  打到關鍵時刻還僵持不下的時候，拉塞爾和後來許許多多的關鍵先生一樣，會從常規賽的狀態中覺醒，提升自己的級別，完完全全地進入“zone”，就像喬丹。

  遠古凱爾特人王朝的成功，雖然有時代和競爭力低下的原因，但這些原因並不能解釋拉塞爾職業生涯中的10次搶七戰全部獲勝。

  此戰，活塞隊的內線雷·斯科特（ray stt）同樣取得21分19籃板的數據，但他的存在感比拉塞爾差多了。

  拉塞爾的防守填滿了球場的空間，斯科特的數據看起來隻比他差一點，實際作用卻差了好幾個星級。

  至於沒有被韋夏附身的哈夫利切克，此役拿下10分5助攻。

  鮑勃·庫西缺戰，他打得像個孤兒，薩姆·瓊斯和湯姆·海因索恩兩杆神射手隻顧著投籃不管傳球，他跑出機會被無視的次數比科比今天打的鐵還要多。

  要不怎麽說環境造就人呢？沒有這些事情，哈夫利切克可能還成不了未來的跑不死呢。

  次日，韋夏準時起床。

  他花了半小時洗漱和收拾東西，再叫來早餐。

  用完早餐，他準點登上球隊大巴。

  下午，湖人全隊返回洛杉磯。

  由於已經很晚，來不及訓練，傑克遜讓球員各回各家，隻不過明天要提前一個小時到豐田中心，他要開檢討會。

  聽見檢討會三個字，韋夏情不自禁地提了個肛。

  傑克遜的檢討會，一般會開成韋夏的批鬥會。

  韋夏回想自己昨天的表現，貌似沒什麽不對的地方，明天應該能躲過一劫吧？

  當天晚上，韋夏和哥哥說起了這件事。

  他不指望從韋秋這得到什麽好的建議，而韋秋的確沒給什麽好建議，“菲爾·傑克遜可是九冠教頭，如果他認為你做錯了，那你肯定做錯了。”

  “不對啊西八！”李忠賢插了句，“要是他成心找你的麻煩呢？總不能一聲不吭他說什麽就是什麽吧？為什麽黑人那麽蠻橫？還不是他們很會鬧事！說他們四肢發達等於侮辱他們智商，電影裏黑人形象不好就抗議，任何的事情沒有黑人的份他們就說你有種族歧視你必須為了你的權益抗爭到底，哪怕他是教練！”

  韋秋大逆不道地說：“我同意你說的關於黑人的那一段，太他媽對了！我們嘲笑柯基腿短，哈士奇智商低的時候，它們會抗議我們種族歧視嗎？這些該死的zz正確真是他媽的太傻！”

  韋夏必須回避了。

  再聽這兩位狗頭軍師說下去，他擔心明天真和禪師在檢討會上吵起來。

  次日下午三點

  湖人的檢討會很有特點，傑克遜有時候會請大家看電影。再到階段切換成某人比賽時犯的錯誤，由此來告訴大家錯誤有多嚴重。

  這件事在隊裏傳為佳話，可是韋夏至今沒有親身體驗過。

  而今天，它來了，它意外地來了，來得出其不意。

  韋夏的“第一次”，交給了《聞香識女人》。

  由於這部電影有150分鍾，禪師並不想將整個訓練課的時間都搭進去，因此他讓人剪了他希望球員看到的片段。

  第一個片段，阿爾·帕西諾盲人飆車。

  當男主一臉的“真他媽讓人害怕”的表情顫抖地說出“我想下車。”，大家沒來得及大笑一場，畫麵就切到了比賽裏。

  比賽期間，湖人6號連續傳球給湖人8號低位進攻打鐵。

  然後就不好笑了。

  韋夏捏著三叉神經，暗道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

  “ish，還沒完呢。”禪師提醒道。

  韋夏強逼著自己繼續看——

  “西蒙斯先生，你是一個狡猾的包庇者，是一個說謊者。”

  影片繼續。

  是那段經典的演講。

  “西蒙斯先生不需要申辯，他不需要被貼上無愧於拜爾德人的標簽。這到底是什麽？你們的校訓是什麽？孩子們，給你們的同學打小報告，要是隱瞞不能撒底的交待，就把你放在火上烤。看吧！子彈掃來的時候，有些人跑了，有些人毅力不動。這位查理迎上去麵對火刑，而喬治躲到他老爸的羽翼之下去了，你要怎麽做，獎賞喬治，還是毀掉查理。”

  “你講完了沒有斯萊德中校。”

  “不。我才剛剛開了個頭，我不知道那些有名的校友是誰——威廉·霍華德塔夫、威廉·詹尼斯·布萊克、威廉·蒂爾，管他呢；他們的精神已經死了，就算有也不在了。你眼下正在打造用來運送告密者的遠洋輪，要是你以為正在把他們培養成男子漢，那麽你想錯了，因為你殺死了恰恰是這種精神，也就這學校所聲稱的立校精神。多麽可恥，你們今天上演的到底是一出什麽樣的鬧劇，在這件事情當中唯一值得誇獎的人就坐在我身邊，讓我告訴你們這個孩子的品行無可挑剔，這是毋庸置疑，以為我不知道，這裏有人~我不說是誰，想收買他。查理不會出賣自己的靈魂。”

  “請你肅靜，斯萊德中校。”

  “讓你見識見識什麽是破壞規矩，你不知道什麽叫破壞規矩，克拉斯先生，真該讓你見識，可我太老了！我太累了！該死的我還是個瞎子。要是五年前，我會拿火焰噴射劑把這給燒了，破壞規矩，你以為在跟誰說話，我可是久經殺場，那時候我還能看的見，我看見的是象他們這麽大孩子們胳膊被炸段了，雙腿被截段了，可我從來沒見過孩子們的精神有過任何程度的缺損，他們從不缺少這種精神。你以為你隻是把這個優秀的“戰士”潛送回家？讓他回到俄勒岡，從此你們就萬事大吉了嗎？可我要說你們正在謀殺這個孩子的精神，為什麽！就因為他不是一個拜爾德人，拜爾德人？你們傷害了這個孩子，你們就是拜爾德的混蛋，你們全是。哈瑞、吉米、享特，不管你們坐在哪，去你媽的！”

  “請你肅靜，斯萊德中校！”

  “我還說完呢，我剛一進到這裏，就聽到那些話：“未來領袖的搖籃”如果架子斷了，搖籃也就掉了，它已經掉了，它墜落了，造就青年，培養未來的領袖，看吧！要小心了，你們在培養什麽樣的領袖，我不知道！今天查理保持沉默是對還是錯，我雖然不是法官但我可以告訴你，他不會為了自己的前途而出賣任何人。朋友們！這就是人們常說的正直，這就是勇氣，這才是未來領袖所具有的品質。現在我到了一個人生的十字路口，我總是清楚該走哪條路，無一例外，我都清楚，但我從沒走過。知道為什麽嗎？因為太他媽難了。”

  畫麵再次切換。

  湖人8號要球，持球的湖人6號堅定地指著底角，讓他遠離低位。

  每個人都看了韋夏一眼。

  傑克遜按下暫停，莊重而嚴肅地說：“我希望你們所有人都不要去當這個沒有勇氣的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