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前前後後試訓了那麽多的年輕人，隻有‘維薩’。隻有他讓我覺得，如果我們明明有機會得到他卻失之交臂，我們將會用十年或者更長的時間來為這個錯誤的決定懺悔。”

  穆林將約翰·麥克勞德的話聽了進去，每一個詞，全部。

  試訓剛結束，他就請韋夏共進晚餐。

  韋夏自然沒有拒絕的道理，雖然勇士隻有首輪第九順位的選秀權，但他們卻是這些天他所遇見的那麽多首尾兩端的心機鴨梨最重視他的總經理。

  “不好意思，雖然你已經到了可以喝酒的年紀，但我不能讓你喝酒。”穆林的開場白讓韋夏對他很有好感，“如果不是酒精，我完全可以取得更高的成就。”

  韋夏謙虛地表示：“我聽過您的事跡。”

  “哦？你聽過？你聽我在‘魔術師’麵前拿40分的事？”穆林意外地笑道。

  韋夏的臉上有些尷尬，現在改口說他聽過穆林酗酒會不會太晚。上帝左手滿是善意的笑臉讓韋夏放棄實話實說。

  誠信或許是最可貴的品質，但有時候你不得不虛偽一點，為了維護他人的心情開一些善意的玩笑。

  穆林用自己酗酒的故事讓韋夏對酒水保持警惕，不是不得已永遠不要沾上他。

  韋夏連連點頭。

  “要不是酒精，現在人們提起90年代的得分後衛就不隻會提到邁克爾和克萊爾了——他們還會提到我。”穆林說得像真的一樣，還好韋夏對nba最狂熱的時期正是穆林這一輩人的巔峰。

  他對當年的事情還是有所了解的。

  他曾經達到過一陣的層次，和“飛人”與“滑翔機”那種常年壟斷一陣的巨頭相比，差著檔次。不過沒準呢，如果他沒酒癮的話，1991-92拿下一陣後，或許會有更大的突破而不是止步不前。

  穆林以自己的故事做開場白，同韋夏相互分享了彼此的成長經曆。

  多數球員是苦出身，韋夏卻不是，他對穆林的故事隻有惋惜，並無共情。

  晚餐進行到一半，穆林鄭重地對韋夏許諾：“維薩，我代表金州勇士向你承諾，我們會動用可用的一切資源爭取最靠前的選秀權來得到你。”

  韋夏正想告訴他不必費心，擁有前六順位的球隊沒一個要他話到嘴邊，他想起現在的自己已經半隻腳進入職業聯盟，要用更職業的方式接洽穆林。

  勇士給予的態度和承諾讓韋夏心動。

  灣區本來就有許多華人，到這裏打球應該會很有趣，穆林為首的管理層對他甚是重視，未來的發展計劃和球隊地位都不會差。

  韋夏簡直就差表態說無論勇士的簽位是幾號，他都想為對方打球了。

  冷靜，冷靜。

  丹·費根的話語在他的耳邊飄過：“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遊戲規則，關於選秀的遊戲規則，你作為球員，要做的是盡全力展示自己，聽到任何口頭承諾都不要反應得太激烈，因為那隻是口頭承諾，如果他們發現了更好的獵物，忘記對你的口頭承諾隻是一念之間，那個過程比的持續時間還要短。”

  難為韋夏能記住這麽長的一句話。

  “謝謝，”韋夏自認為他對穆林盛情承諾的反應沒有違背費根的諫言。“我很感激，也很榮幸。”

  韋夏和穆林的這一餐可謂主客盡興。

  韋夏探出了勇士的心意，穆林隻依靠察言觀色同樣看得出韋夏對他們很有好感。

  剩下的便全看彼此的運氣了，有時候，你有情，我有意，上帝打個噴嚏，照樣拆散神仙眷侶，何況是風譎雲詭的選秀大會。

  韋夏回去便將穆林的口頭承諾轉告給費根。

  費根當即問了韋夏的當時的反應。

  韋夏如實道出。

  “好極了，祝賀你得到了目前最有力的口頭承諾。”費根的話風很快就轉向了，“但我要提醒你的是，勇士不是好去處。克裏斯·穆林或許真的很賞識你，但他不是主教練，他也不能提升你的隊內地位，你需要自己去爭取，而你麵對的是一群充滿天賦的後衛。如果真的去勇士，你要做好長期坐板凳的心理準備。”

  “丹，你應該多了解你的客戶。”韋夏暗示費根，從高中到大學，他每到更高級別的比賽就要坐板凳，但他每次都能殺進首發。

  要是去了nba沒板凳可坐，他還不習慣了呢。

  他隨即向韋夏告知了最新情況。

  “雷蒙德·費爾頓在夏洛特的試訓效果不理想，山貓隊有可能發起交易。如果交易失敗，他們會考慮用首輪第五順位選擇你。”

  “開拓者再次向你發出了試訓邀請。”

  “洛杉磯快船希望我們在前往洛杉磯為湖人隊試訓的時候，順道為他們試訓，他們隻要半天時間。”

  “紐約尼克斯對你誌在必得，拉裏·布朗認為你的比賽氣質可以改善那裏的歪風邪氣。”

  “費城76人通過他們的消息源傳出了即使你不前往試訓，也要嚐試交易得到你的簽約權的決心。”

  這一條條消息像打雷一樣響徹在電話裏。

  韋夏聽完樂了：“我怎麽感覺我又成了香饃饃？”

  “菲利克斯，我早就和你說過不必沮喪，那些爛隊長期待在低穀是有原因的，他們長著一雙識不出真金的青光眼。”費根再次鼓勵道，“別因為勇士的許諾就認為那是你的落腳點，一切皆有可能。”

  事到如今，韋夏已然看出自己真正的選秀行情是多少了。

  除去他沒給機會試訓的爵士，其他四支擁有前五號簽的態度一目了然。再結合這些球隊對他的看法，答案明朗。

  擁有前五號簽的四支球隊不願意用那麽前置位的簽位來選他，而擁有6-13順位的球隊，無不認為隻要能選到韋夏就是大賺。

  這般看來，他還真是本屆選秀大會上獨一檔的人物。

  前五順位看不上，前五之後皆垂涎。

  韋夏真不知該以什麽樣的心情來看待近日發生的種種。

  “我知道了。”他輕輕地回了費根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