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言歸正傳，瑪利亞姑姑，本來想著你會塞爾維亞語，到時你們聊兩句塞語，拉近一下關係。

  “不能人家會奧語，你們就緊著奧語聊，奧語詞匯都能被你們聊禿了，跟薅羊毛逮著一隻羊猛薅有啥區別？

  “再說卡爾叔祖那一輩的學霸不是約翰叔祖嗎，據說他除了幹正事不靠譜以外，啥都行，啥都強。”

  小卡爾沒容她結束話題。

  “塞爾維亞語，我也會說幾句，磕磕絆絆的吧。另外，誰這麽說約翰叔叔的？”

  瑪利亞姑姑不開心了，約翰叔叔可是她偶像呢，追求愛情，甚至可以放棄自己的皇族福利。

  “弗蘭茨同學和馬克西米連同學說的，具體他們又聽誰說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卡爾馬上扯兩個肉盾，他又不能說是後世網絡上看到的。

  “好吧，到時你們聊的時候，也用塞語表示一下尊重。我們是頂級權貴，稍微表達一下對臣民們的尊重，保準感動的他屁滾尿流。”

  小卡爾又皮了。

  “哎呀，小卡爾，你能正常用詞嗎？不說你了，好了，這也不用你叮囑，我都知道的。我又不是小孩子。”

  “姑姑，我原來也不打算教你，也沒把你當小孩子。可是你在船上又蹦又跳的，跟小瑪利亞·安娜，區別在哪裏？所以我才勉為其難的叮囑你一句。

  “畢竟，要是把你嫁出去，我們哈布斯堡家族就多了一項新技能。”

  “什麽新技能？”好奇真是害死貓啊。

  “變廢為寶。”小卡爾說完就跑，可惜沒跑掉。

  “小卡爾，你連姑姑都能調侃，你是膽子得肥胖病了吧。”

  一把提溜住了小卡爾，這個瑪麗亞·安娜其實蠻彪悍。

  “瑪利亞，你提溜小卡爾幹嘛？”

  這邊老卡爾已經回來了，聽警衛說他們在這裏，所以跟過來看看。

  “叔叔，小卡爾要跳懸崖自殺，我作為姑姑，怎麽能容許他幹這麽不靠譜的事情，丟我們哈布斯堡家族的臉。

  “就那條山溝，才十來米深，又滿是灌木，他跳下去都會被灌木擋住，跳下去也死不掉，還可能落個殘疾，終生都憋憋屈屈的。

  “所以我提溜他上去，左邊那有個凸出來的大石塊，下麵的山溝雖然也沒深多少，但是沒灌木阻擋，應該能讓他如願，一下保準摔死。”

  瑪利亞姑姑也是費油的燈啊，小卡爾心裏哀歎。

  “你們兩個，大的不像大的，小的不像小的。”

  老軍神有老板娘佟湘玉的感覺，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一開始就不該帶著兩個家夥出來，因為他倆多出來的勞心勞力，遠超過我正經工作。

  “晚上和米勒上校，費舍爾中校，韋博中校，以及幾個少校吃飯。”

  老戰神說完就走了。不過聰明的姑侄倆也知道什麽意思。

  ······················································

  米勒上校已經60多歲了，很普通的長相，臉色柔和，嘴唇上是八字須，兩邊微微上翹。他是匈牙利王國的人，但不是貴族出身，是自己掙爵位，也不高，一個子爵而已。

  費舍爾中校年紀也不小了，看著頭發和胡須，也應該和米勒差不多，不過臉色紅潤，這樣就年輕很多。費舍爾是小貴族，一個子爵，他太爺爺那輩就封的軍功。

  韋博中校比較年輕，光臉無須，看起來30剛出頭，其實和這次沒到的施密特差不多，都是接近40的人了，韋博也是貴族，來自波西米亞地區，不過是奧地利給封的爵位。

  下麵的幾個少校，的確是30出頭。除了一個平民，其他都是小貴族。

  卡爾看著這些可以做個推測。

  米勒應該是在拿破侖戰爭中掙軍功封的子爵，但是現在歌舞升平，也沒機會進步了，也不做這方麵打算，所以人就柔和起來了。

  費舍爾水平應該不咋地，否則參加過拿破侖戰爭的他，有子爵的底子，怎麽軍銜還不如白身出來的米勒呢。

  韋博是沒攤著太多機會，但是施密特和他是同一個年齡，竟然能有機會掙個爵位，也說明施密特水平應該更高，當然也不排除韋博沒啥壓力，施密特一個小平民出身，想出人頭地，的確對軍功更在意一些，努力或鑽營更多一些。

  那幾個少校，除了那個平民出身的霍夫曼，肯定是滿身心努力，否則也不能30出頭就少校啊，要知道這可是承平時期。

  其他的幾個貴族少校，應該也是平淡無奇，至少目前沒表現超出平淡無奇的本事來。

  吃飯嘛，有皇室的公主在，不好放的太開，隻能是敬仰領導，期望領導健康，繼續領導我們前進之類的廢話。

  連平民出身的霍夫曼，和已經通過自己努力取得子爵的米勒上校也是這樣，能到這個位子，雖不敢說情商怎麽超群，但至少不會是情商斷線的，基本的社交是嫻熟和得體的。

  真正社交不得體的可能是貴族，不是不懂，而是不為，但那是針對土老帽才會不為。

  現在這三個都是皇子皇女的身份，以現任皇帝來說，是皇叔，皇妹和皇子（雖是皇帝侄子，但皇帝無嗣，皇侄子等同皇子），他們有什麽看不上的，也不會表現出來不得體。

  所以貴族出身的幾個少校，施耐德，邁耶，瓦格納，貝克爾，舒爾茨和舍夫爾，也都表現的中規中矩。雖不出彩，也沒疏漏。這也是貴族們的底氣，換句話說，也是貴族們沒壓力的體現。

  吃完飯，回到住處，老家夥就找侄女和侄孫聊聊。

  “卡爾叔叔，米勒上校和費舍爾中校，年紀比你小不了幾歲吧？”

  快嘴大丫頭瑪利亞開始了。

  “費舍爾是1779年的，他到沒什麽特殊，一切都中規中矩。”

  “米勒也是1779年的，他原是個教書匠，後來我們一次次被拿破侖打敗，兵源不足，才抓了他的壯丁。

  “不過畢竟是讀過書的，有兩把刷子，很快就脫穎而出，升了官，再後來我們和拿破侖簽了和約，他沒權沒勢的，就退伍回去，結婚生子。

  “哪知道沒過兩年，又打起來了，他隻得拋下嬌妻和兩個兒子以及嬌妻肚裏的娃，再次上戰場。

  “這次他就非常幸運，參加了我的隊伍，剛好擊潰幾波拿破侖的仆從軍，他軍職也越升越高，到了少校。雖然和法蘭西戰火又平，他卻沒有退伍回去。”

  老卡爾應該很欣賞米勒，費舍爾隻是一句話帶過，米勒都介紹半天了。

  “卡爾叔祖，米勒是你的心腹，可是他也一把年紀了，位置雖然重要，但是既然沒有入將銜，他過幾年還會退下去啊。”

  小卡爾到底心急，問了一句。

  “別急啊，小卡爾。米勒表現出挑，就在我那掛了號。”

  草，這不就是傳說中著名的“簡在帝心”嗎？

  “我在做軍製改革時候把他調回來，幫助我做頂層設計。除了打仗，這方麵幹的也不錯。但是卻沒有去一線打仗，耽誤了軍職軍銜的升級。

  “1809年，梅特涅把我們改革沒到位的軍隊拉去和拿破侖幹一架，結果把我苦心打造的半成品，直接打成廢品，不幸的是，米勒就在裏麵，仗打的大敗虧輸，他的人也潰退下來。”

  梅特涅有什麽資格把你的軍隊拉去幹架，是皇爺爺弗蘭茨一世（對，奧地利帝國弗蘭茨一世就是之前的神聖羅馬帝國的弗蘭茨二世）把你的兵拉走了吧。

  你又不好在我們麵前罵他，弗蘭茨的孫子可能不在意他便宜爺爺被罵，他親閨女瑪利亞·安娜可能會在意，你隻能把梅特涅拉過來當肉墊子打幾拳了。

  可憐的卡爾叔祖，憋屈啊。

  “這次他的少校銜都差點沒保住，幸虧我再次把拿破侖暴打一頓，有了點臉麵，給米勒說情，他才戴罪立功。

  “米勒也是爭氣，給我這個帶頭大哥長臉，很快他組織的幾次戰鬥都有聲有色的完成了任務，甚至升了中校。

  “直到這次戰爭結束。我又把米勒調回中樞，繼續軍改，這次是從頭開始繼續軍改，之前積累的家產被梅特涅和大哥給敗光了。”

  哎，叔祖，你終於忍不住，還是開罵了。

  “卡爾叔叔，你想罵你的皇兄盡管罵，他帶兵打仗的本事是稀鬆平常，大家都知道的。據說他最多就是個少將的本事，卻老想著幹天下兵馬大元帥的活。”

  瑪利亞開口慫恿，順便黑了一把自己老爹，這樣一來，老戰神倒不好開口了，隻好對著侄女笑了一下。

  “米勒也理解我，繼續跟我做軍改，我知道之前把他弄回中樞耽誤他的軍銜軍職，可是沒仗打也沒得升啊，隻好在軍改這個功勞上給他一筆，幫他整個男爵的爵位。

  “後來又和拿破侖打幾場，我都沒出山，隻是安排幾個中意的部下上去打，米勒總體表現都還行，於1814年也再次升了一級，成了上校。

  “最後一次，拿破侖從島上逃回，大家很是害怕，再次圍剿，米勒再次立功，這次立功可以升個準將，但是他找到我，問可否幫他爵位上升一升，軍銜上可以不爭取。”

  這是個聰明人啊，當時貴族對爵位上已經滿足，期望的是軍銜和職位等更加實際的好處，他反其道而行之，求個爵位升級。

  “我因為那時除了軍改已經無欲無求，所以說話竟然比打勝仗時候還好使，很快他的子爵批下來了。”

  老家夥又換著案例來罵他皇兄度量小。

  “其實，他的功勞其實是給不了子爵的，相當於透支以後的功勞，這也是我舍了臉麵才能這麽幹。”

  這就是仗著皇親國戚，位高權重，給自己部下撈福利啦，部下升官加爵也不會感謝國家，還是感謝你。

  “當然我也和他說了，心裏別準備升準將了，幹好，正常的十幾二十年的功勞就是補這個子爵的功勞缺口。”

  “米勒好就好在，雖然知道十幾二十年都是補前麵的欠費，不能升級的，他還是很認真的幹，所以我覺得他也是一個德意誌人，認真，負責，靠譜。”

  老家夥絕對是見到好的都往自己籃子裏撈。

  “完全看不出來啊，這個笑嘻嘻，看起來跟無公害毛毛蟲似的老家夥，竟然這麽有心機。”

  瑪利亞公主感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