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是寵溺和溫柔，而是發怵和如看鬼魅的眼神。

  這是耀祖？！

  耀祖怎會變成這樣？

  剛剛，他是真的要掐死她！掐死她這個親娘！

  杜氏越想越害怕，連看一眼穀耀祖都做不到，蜷縮著身體偏開眼，聲音尖銳刺耳：“他……他爹，我們走吧！我們走吧！”

  她不要待在這裏！她不想死！

  穀大也不願意待在這裏，忌憚的看了眼穀耀祖，便扶著杜氏離開。

  獄卒繼續嘲笑：“你們夫妻不是拿穀耀祖當寶嗎？不是認為穀耀祖殺人放火都沒錯嗎？怎？穀耀祖不就是要掐死你杜氏而已，你杜氏怎不管穀耀祖了？虛偽！”

  穀大和杜氏臊紅了臉，又是窘迫又是後怕不已。真正到了這一步他們才發現，耀祖有多可怕！

  耀祖連自己的親娘都能下得去殺手，還有什麽是做不出來的？

  夫妻倆忽然想起穀小魚曾說過的那些話。

  當時，他們認為是穀小魚小題大做，認為是穀小魚心狠。現如今他們才知，穀小魚說的是對的。

  耀祖真的很可怕！

  夫妻倆站在縣衙外，被暖暖的陽光照著，才有活過來的感覺。

  兩人回頭看了眼縣衙，皆是顫抖了一下。

  杜氏一臉慘白的看著穀大：“他爹，我們……我們還要跟著耀祖到西北嗎？我怕……我怕我們在半路便會被耀祖殺了的！”

  穀大堅定的信念在經曆了穀耀祖差點兒殺死杜氏的事後，變得搖擺不定了。他麵露猶豫和畏懼：“他娘，我也擔心這點！不如，我們先留在鎮上？至少，我們還有小魚不是。”

  小魚不會真的不管他們的！

  “可是……”杜氏想到她和穀大對小魚做的那些事，不確定小魚是否會管他們：“他爹，我們曾那樣對小魚，小魚都說了那般決絕的話了，怕是不會管我們的！”

  “不會的！”穀大仿若是在給自己打氣般：“小魚是個孝順的孩子。我們也是為了香火，才會那樣對小魚的。隻要我們好好和小魚認錯，小魚便會原諒我們的。”

  小魚會原諒他們的！

  杜氏的底氣不足，卻也清楚一點。若是他們跟著耀祖到西北，隨時有被耀祖殺死的可能。

  如果他們留在鎮上，還可能和小魚和解，由小魚照顧他們！

  “那……那我們就這樣不管耀祖了？”她還有一兩分於心不忍：“他爹，耀祖可是我們唯一的孩子！香火的傳承可全靠耀祖了！”

  穀大的語氣重了兩分：“命重要？還是香火重要？”

  杜氏頓時不說話了，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裏一陣陣發涼，自然是命重要！

  夫妻倆又重新租了個房子，垂頭喪氣的找事做。

  不管怎樣，日子還得繼續下去。

  ——

  穀耀祖被押送到西北的這一日，溫子城帶著穀耀祖來到了城門口。

  天剛蒙蒙亮。

  天空飄落著零星的小雨。

  穀耀祖頭上帶著

  枷，耷拉著頭，由兩個衙差押送著往前走。

  溫子城撐著一把油紙傘，與穀小魚站在不遠處看。

  他毫不掩飾：“我請了衙差好好照顧穀耀祖！”

  穀小魚自是聽懂的，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的喔了一聲：“流放西北的犯人，有回來的可能嗎？”

  穀耀祖的心腸太過於歹毒，若他能回來，還不知會給她帶來多少的麻煩和危險。

  溫子城深邃的眸底劃過一絲狠戾：“他回不來的！除非，是朝廷大赦，或者是他做出天大的功勞，這兩者都是不可能的。再有，西北那地方可不是穀耀祖能活下來的。”

  穀小魚放心了，她看到了站在她斜對麵不遠處的穀大和杜氏。見他們夫妻什麽也沒帶，有幾分詫異的挑了下眉。

  溫子城也是看到的，淡聲道：“穀大和杜氏曾去看過穀耀祖一次，但穀耀祖如同發瘋了似的，差點兒掐死杜氏。若非獄卒及時出現，穀耀祖是會真的掐死杜氏的。”

  穀小魚明了，原來如此：“走吧！”

  忽然——

  “小魚！小魚！”杜氏欣喜的和穀大跑了過來，畏縮的看了眼溫子城，不敢離得太近：“小魚，爹娘知錯了，你原諒我們好不好？”

  穀大搓著雙手，眼含祈求的望著穀小魚：“小魚，是爹娘腦子糊塗，你原諒爹娘好不好？我保證，以後不會再犯糊塗的！”

  溫子城眸光微涼的瞥了眼穀大和杜氏，一眼便看穿了的他們的小心思。他垂眸看了眼穀小魚，這是她的事，她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

  穀小魚用看陌生人的眼神瞥了眼穀大和杜氏，嗓音沒有任何起伏的說道：“我早說過，你們隻是我爹娘。除此之外，什麽都不是。你們認為穀耀祖好，便讓穀耀祖為你們養老送終。我一個女兒，可無法為你們養老送終！”

  若非爹娘經曆了娘差點兒被穀耀祖掐死一事，爹娘是不會醒悟的，還會認為穀耀祖好。

  有些人就是如此。

  穀大和杜氏麵露郝色。

  “走吧。”溫子城欲和穀小魚離開，卻被穀大夫妻攔住。

  杜氏委屈又可憐的求著穀小魚：“小魚，爹娘好歹養了你十五年，你連照顧爹娘都不願意嗎？爹娘也不是故意要那樣對你的，我們是要考慮家裏的未來啊！”

  穀小魚伸手指了下穀耀祖離開的方向：“爹娘的未來在那邊。”她見穀大和杜氏欲說什麽，加了一句：“爹娘先好好的想想，這大半年對我做了什麽，你們再看你們是否有臉來找我！”

  “走吧。”她和溫子城越過穀大夫妻，離開了。

  穀大和杜氏回想了一番自己這大半年對穀小魚的所作所為。

  越想，夫妻倆越心驚。越想，夫妻倆的心越涼。越想，夫妻倆越是後怕自己如此對穀耀祖。

  杜氏：“……他爹，我們還是算了吧！我們有手有腳，能養活自己。再說了，我們還能再

  生一個！”

  她是沒臉再去找小魚了。

  細回想一番才發現，這大半年他們兩個傷小魚有多深，根本不拿小魚當他們的女兒，更甚者不管小魚的死活。

  穀大點了點頭，如失去了所有的人般，和杜氏回了家裏。

  ——

  溫子城：“今年的春節，你打算如何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