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又是一巴掌，柳玫的衣服本就破破爛爛的，露出的皮膚已經被馬夫人打得通紅，一片火辣辣的疼。

  柳枚心裏害怕極了，馬夫人下手重，外麵又全是她的人，如若敢跑恐怕會被打的更慘，說不定還會上棍子，可若是不跑，那今天豈不是會被馬夫人給活活打死？

  想到自己被抓住以來，一直都被關著幹重活虐待，這可能是他唯一一次有機會見到馬老爺的機會了。

  柳玫哭的梨花帶雨的，一邊磕頭，一邊跪著往前爬，口中喊著：“老爺，求求老爺救救我吧，我以後再也不敢了，老爺……”

  躺在床上的馬老爺微微側頭，半睜著眼睛，連呼吸都顯得挺困難的。

  此時的他幾乎已經在床上自身難保了，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喉嚨裏愣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且不說是他想不想救了，即便是要管，他也沒辦法管。

  馬夫人眼中的怒火更甚，都這種時候了，這個小賤人居然還敢向老爺求救，看來是這段日子還沒調教好。

  她冷哼一聲，不再動手，柳玫沒有抬頭，還以為自己的請求管用了，更是連連磕頭不敢停下，卻聽馬夫人語氣惡狠狠的命令道：“來人，把這個小賤人給我拖下去，好生伺候她！”

  話音剛落，柳玫的兩隻胳膊就各被一個小二給抓住，不顧她的反抗，死命向後拖，柳玫口氣聲嘶力竭的喊著老爺，一直離開到老遠，那淒慘的叫喊聲都仿佛餘音繞梁。

  時間在馬夫人繡花的功夫中溜到了亥時，正是萬家燈火開始熄滅人們入睡的時刻，而對於柳玫來說，屬於她的噩夢才剛剛開始。

  兩個下人架著被打的半昏迷的柳玫來到了一處又髒又破的院子裏，冷水將她澆的渾身打了個哆嗦，視線範圍內的一切清楚起來。

  然而，沒讓她反應過來自己身在何方，眼前一個口中流著哈喇子的老男人，正搓著黑乎乎布滿老繭的手，正色眯眯的盯著她。蓬頭垢麵還不是重點，再往下看，這老男人的左腿小腿不知是因為什麽原因沒有了，竟然是個瘸子！

  “你……你是什麽人！”柳玫一邊焦急的大喊，心裏提早涼了半分，想要逃跑，兩隻手卻被綁住，實在是動彈不得。

  “誒喲，小美人兒別怕，夫人心善，看我老瘸子多年未娶太過寂寞，把你送過來給我嚐嚐女人是什麽滋味兒，看著身上被打的，哎呦呦放心好了，老頭兒我會溫柔的，嘿嘿嘿……”

  瘸子一邊說，一邊拖著柳玫就往旁邊的茅草堆上去，柳玫驚恐的看著這個瘸子，口中呢喃“放過我吧”，卻隻能眼睜睜的一點點感受著自己被一個又老又醜的瘸子鰥夫侮辱踐踏。

  當瘸子完事的時候，天空中剛好開始飄起小雨，瘸子心

  滿意足的提提褲子走進屋裏，打了個哈欠道：“後半夜就會有人來接你回去了，在這等著吧。”說完，還不忘輕蔑的看了她一眼，這才回房。

  雨點一點一滴落下，打在了柳玫的臉上，冰冷的滋味讓她勉強感知到自己還活著，可明明活著，卻是這樣生不如死。

  雨漸漸下大起來，屋子裏已經傳來了瘸子的呼嚕聲，柳玫手上的繩子在剛才的淩辱過程當中已經鬆了開來，她艱難的爬起來，可光是動動，就感覺好像渾身都在疼。

  她閉上眼睛，任由雨水打在她身體上，嘴邊突然自嘲的勾起笑容。

  跑嗎？

  不，來不及了，再也回不去了，無論怎麽樣都不可能再重新開始了，有的人生啊，隻要踏錯了一步，剩下的，就再也走不完了。

  柳玫一步步的走著，絕望的目光渙散，最終定格在院子裏的井上。

  雷聲響起，一道光亮跟隨其後劃破天際，映照出女人倒下去的鏡子，在閃電過後，一切又好像恢複原樣，沒有人發現這個世界上多或者少了些什麽，隻剩整夜的暴雨不停的下。

  “什麽！柳玫死了？”得知消息確認了好幾遍無誤後，馬公子震驚的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柳玫的屍體是在第二天下午發現的，那兩個命令過去接他回府繼續關著的下人，因為整夜大雨，心裏尋思反正她也跑不掉，便偷懶到了第二天才過去接她，沒想到人不見了，雨水將一切衝刷得太過幹淨，在外麵找了一圈以後，大家才反應過來柳玫跳井的事實。

  馬西元的第一反應是去找馬夫人，但馬夫人推說是病了，躲在房裏，交代了下人去處理這個事情，自己卻避而不見任何人。

  小門小戶的一個姑娘死了而已，對於馬家來說，錢能擺平的事情都不是什麽事，隻是，這畢竟是一條人命，不管對誰來說，都要幾天睡不好覺的。

  求見馬夫人失敗以後，馬西元就立刻奔去了柳府，告訴柳絮這個事情。柳絮也是很吃驚，她和柳玫有不小淵源，確實不能縱容柳玫這樣在暗地裏使壞，可當這個人真的傳來死訊的時候，她的心情還是極為沉重的。

  “你先回去吧，我好好想想。”柳絮扶額，兩隻手指按了按太陽穴。

  馬西元看她心情挺沉重，也歎了口氣：“那我先走了，你別想太多，跟你也沒什麽關係。”

  柳絮輕輕的嗯了一聲，心裏麵覺得柳玫也挺可憐的。她是出身不好，用利益心太重，總是想往上爬，所以才自己摔得萬劫不複之地，馬夫人的做法雖然過激，可把人逼到死路上，終歸還是有點咎由自取的成分在裏麵，倘若當初她能安安穩穩的尋個好人家嫁了，也就不會有這麽多事情。

  不知何時，許青山走到了她的

  身後，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們剛才說的我都聽到了，逝者如斯，生者已矣，不管她以前怎麽樣，至少她去世了，我們就該尊重一下死者。”

  兩人為了做點什麽，柳絮提議，又特地去買了紙錢。晚上回來的時候，_在地上畫了個圈，默默無言的給柳玫燒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