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山立馬擋在了柳絮的麵前，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媳婦又是在自己眼皮底下被人打了，這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許青山你給我讓開，這裏沒有你什麽事兒。”錢氏大喝道。

  “她是我媳婦，我自當得護著她。雖然您為長輩，但您一上來就喊打，怎麽也得容我們這些晚輩問一句為什麽？”許青山話說的和氣，但是站在那裏沒有絲毫要挪動的意思。

  “好了，別在這裏丟人現眼，也不怕人笑話”老婦人衝錢氏喝道。

  這時柳正書趕了過來。看見來人張明沛迎了上去相互作了一揖。

  “今天叫二位前來，主要是為了柳中甲偷竊一事。”張明沛道。

  柳正書眉頭一皺，不敢置信道：“我兒今早去了學堂，怎可能去做偷竊之事。”

  “柳絮你自己來講。”張明沛道。

  “今早我洗衣服回家，就看見柳中書在我家翻箱倒櫃，欲行偷竊之事……。”

  “她家的那些桌椅是他自己弄倒的。”柳中甲看見家裏來了人嚷嚷道。

  “你滿嘴胡言，我兒可是讀書人，豈由爾等胡亂詆毀。”柳正書正色道。

  “是不是詆毀，去我家一看便知。無緣無故我為甚要弄倒我家桌椅？”柳絮道。

  “你心裏記恨我們把你賣了，趁我兒去你家，弄倒桌椅誣陷我兒。”錢氏想到一點立馬搶白道。

  “柳中甲作為我的堂弟，我生病時不來瞧我，我在家時不來瞧我，偏偏家裏沒人落鎖之時撬開鎖頭私闖我家，翻箱倒櫃……我倒要問一下大伯娘，一般您遇到這種情況，可會覺得來人是在您家做客的。”柳絮回到。

  “你這個瘋婆子，你家裏可不是我弄亂的”。柳中甲怒吼道。

  “好，既然你說我家不是你弄亂的，你不是來我家行偷竊之事的？那弟弟你是否敢拍著良心以你的功名前程起誓：若你是存心來我家行偷竊之事的，則前程不第中考無望。你若能發了這個誓，我柳絮任憑你處置。”說著挑眉看著柳中甲。古人對誓言看得極重，特別是讀書人對前程更是親輕易起誓不得。

  柳中甲臉憋的通紅內心掙紮，眼睛不停的閃爍，他想要賭了這口氣，可賭上的卻是自己這一輩子的前程，孰輕孰重——他賭不起。

  “荒謬，我兒的前程豈能輕易拿來起誓？”柳正書上前一步直視柳絮怒喝道。

  “人在做，天在看，事無不可對人言。弟弟若是問心無愧，有何不敢”柳絮直視道，說著還對柳正書輕輕一笑道：“大伯，您說可是？”

  柳正書似乎第一次發現他這個侄女，以前怎麽沒覺得她這般能說會道伶牙俐齒呢，賣便宜掉了。柳正在心中腹誹道。

  “我兒是讀書人，名聲最重要。柳絮，你可想好了？你真要毀了你弟弟的名聲不成？”柳正書走進柳絮，逼視道。

  就在柳正書走進柳絮的同時，許青山上前一步隔在他二人中間。

  “我有國法，家裏有家規。村裏也有村裏的規矩。可不是我一個人說的算的，今天這事到這裏，怎麽的都得給大家一個說法。”柳絮在許青山身後越說越小聲，越說越為難。那樣子就像她極害怕柳正書似的。

  論心眼好歹她也活了兩輩子。

  許青山看了看這院子裏三層外三層的人道：“今天這事大夥都都在，前因後果大家也都知道了，少不得就要說個分明。今天柳中甲身為讀書人因年幼可以則過不究，那以後村裏沒讀書的孩子犯了事，是不是更不需要了呢。”柳絮看著身前許青山高大的背影，在心裏默默的給他點了個讚。

  “你夫妻二人這是鐵了心要毀了柳中甲。”一直不說話的奶奶惡狠狠的盯著他夫妻二人道。

  “奶奶這話言重了，我二人也隻是想要一個公道，畢竟若家裏的東西放不住，三天兩頭的有人來，也是一件讓人很煩惱的事情。”許青山不急不躁的說道，說完笑著看著柳證書。

  柳絮原以為自家相公不善言辭，沒想到關鍵時刻這麽給力。

  “你們想怎樣？”柳正書道。

  “大周律例有言：諸竊盜，不得財笞五十一尺杖六十，一匹加一等五匹徒一年……”許青山的聲音鏗鏘有力，帶著一種無可質疑的力量傳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耳朵裏。

  看戲的眾人立刻用一種敬畏的眼神看著許青山，而一旁的張明沛轉過頭來讚許的看了他一眼。而身後的柳絮，對她的這個便宜相公立刻又有了新的認識——還是個知識分子。

  “弟弟也是讀書人，想必大周律例也讀到過。”轉頭看向正在發抖的柳中甲。

  “我的一個兒啊，五十仗還不得要了他的命。”錢氏抱住柳中甲，跪坐在地上哀嚎道。

  “弟弟白日都在私塾裏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無緣無故的怎會知道我上街拿東西換了銀子。”柳絮給台階下道。

  許青山今日的這番話已然給了眾人一個威懾。這個時代的平民對讀書人還是有三分敬畏的。見好就要收，要真把他家的兒子給毀了，那他們兩家的梁子也就結大了。

  錢氏立馬回過味來，轉身抬手就向柳枚臉上扇去。隻聽見“啪”的一聲，剛才還白淨的左臉上立馬赤紅一片。柳枚吃疼眼淚一個勁的叭叭往下掉，末了還抬眼惡狠狠的盯著柳絮。

  “說，是不是你跟你弟弟說的？”錢氏像柳枚吼道。

  柳枚捂著左臉站在旁邊啜泣著也不吱聲。

  “娘，你別打我姐姐。不關姐姐的事，是我自己要來的。”說著娘三一起抱頭痛哭，好不可憐。

  圍著的富有同情心的村民，有的開始不忍指指點點。

  “算了吧，這娘仨也太可憐了，畢竟孩子還小不懂事。”

  “不懂事，小

  的不懂事，大的也不懂事。”

  “小時偷針，長大偷雞。偷第一次就有第二次。這次是沒投成功，那要是成功了呢。”

  “這要是成功了，下次偷的說不定就是你家我家了。這一肚子的聖賢書都白讀了。”

  圍觀的村民都開始自發的議論起來這件事，各自發表各自的意見和觀點。隻有少數村民可憐他們，絕大部分人為了村裏的秩序和安定都認為需要嚴懲，以防後人有樣學樣。

  人群頓時像炸開了鍋一般，你一句我一句議論得好不熱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