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買了些零食飲料，加重重量給他拎著，然後道：“阿武啊，你拿著這些逛街多不方便，東西你先幫我拿回家，這會保姆也在家呢，你去看看小湘映。”

  阿武還停留在自己長相嚇孩子的自卑時刻，聽天真這麽一說，搖頭將飲料和購物袋舉起，道：“一點都不重。”

  天真暗暗低語，得想個法子把人騙回去，阿武是不會多想又非常盡責的人，這樣的人要是葉塵吩咐他無論如何不能離開天真身邊，恐怕他身上掛著一輛坦克還是會跟上來。

  每次把人騙走，天真知道自己總會遇上不好的事情，但這次她是想去見聶士傑，他才不會……嗯……好像是有點危險哦。

  天真思前想後，去馬路邊上攔了一輛車，道：“走吧，跟上。”

  阿武一時愣神，轉眼跟著上車去了。

  這是葉塵對她的關心，她應該虛心接受，她撫著額，總覺得自己以前腦袋被驢踢了。

  車輛向郊區前去，在一個工廠停下，天真走出計程車，回頭見阿武身上還掛著飲料和購物袋，朝他笑了笑，道：“待會送人，你就能輕鬆點了。”

  天真在工廠門外徘徊，大門好像關了，天真才想起聶士傑說過，工廠附近還有個倉庫，他們平時就在那邊上班。

  天真往旁邊走，阿武在後麵跟，果然找到了敞開的大門，門口還放著聶士傑的摩托車。

  天真出現的時候，聶士傑正戴著髒手套，拿著鉗子在維修器具。

  看到天真，他才站起身，發現她身後有阿武，眉頭皺了下。

  天真走過去，衝他一笑，旁邊幾個年輕人紛紛湊了過來，哪來的妹子？

  天真擺手道，“阿傑，給你帶了點慰問品。”

  阿武把零食飲料搬進去，幾個同事蜂擁而上，紛紛誇讚：“哇！謝謝您啊，是不是該叫嫂子？”

  聶士傑臉色一黑，道，“都進去工作，別亂說話。”

  幾個同事一副“我懂的”樣子散去，聶士傑脫下髒手套走了出去，望著別處和她道，“有什麽事？”

  天真走過去，環視四周人多口雜，便道，“你有空嗎？我有一些問題想問你，這裏……不太方便。”

  聶士傑又將視線落在阿武身上，有保鏢在場，他總感覺她笑裏藏刀。

  不過無所謂，他帶天真去了家裏。

  他推門而入，天真站在後麵看著熟悉的家遲疑半晌，她在這裏度過了最艱難的孕期。

  阿武固然要跟進來的，但是天真一個轉身，拉著門道，“我有一些話想和他單獨談談，如果一個小時後我沒出來，你就闖進來。”

  阿武不能同意這樣危險的舉動，沉默半晌，天真妥協道：“半小時？”

  阿武為之動容，天真笑眯眯拍了下他肩膀，走進去時帶上了門。

  聶士傑在洗手間洗了毛巾擦臉擦手，出來時見天真端正坐在沙發上。

  他將毛巾搭在肩上，一頭短

  發擦得濡濕淩亂，帥氣不減。

  他坐在對麵，倒了一杯水自己一口喝光，而後才給天真倒了一杯水，推到了她桌前。

  他邊倒邊說，“半小時會不會太長？”

  天真接過水杯，捧在手裏道，“我們好久沒這麽坐著聊天了。”

  聶士傑不應，繼續喝了一大口水。

  天真略顯尷尬，道，“阿傑，你有沒有什麽話和我說？”

  聶士傑把水壺裏的水都喝光了，才道，“在你心中，我是什麽樣的人？”

  天真一愣，腦海裏全是他在病房外和小漫說的話。

  “你們以為我是靠什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我打的人，都是罪有應得。”

  他不是那個表麵不愛說話，性格冷酷，但又溫情如玉的人。

  他是藏著自己的心狠手辣，滿心都是為自己的人。

  天真唯一能知道的，是他對自己的真心，這是她欠他的。

  聶士傑突然道，“不，不用說了，我知道答案。”

  他毫無自信，“把你想說的都說出來，以後，不要再來找我了。”

  天真卻搖搖頭道，“我們曾經是好朋友。”

  “那是因為你把我當朋友！”他突然激動回懟，“我們不是朋友……”

  天真被吼了一嗓子，有點呆滯，卻忍不住道，“是你定性太差，我給你提過醒，無時無刻……”

  聶士傑點著頭，“我當然知道是我的錯，所以當時……我就不該讓那孩子生下來！”

  天真呼吸急促，“你說什麽呢？”

  “你不知道是吧？我帶你去看。”聶士傑站起身，過去拽起天真手腕，把人拉到他房間裏，他從床頭櫃裏搜出了一瓶藥。

  天真癡癡望著他，什麽意思？

  “看到了嗎，這個藥是懷孕初期，專門用來流產的藥，隻要吃下去，今天孩子就不可能活著。”

  天真寒毛豎起，不可置信地拿過藥瓶，看了說明，才滿臉煞白望著他，道，“你騙我，你什麽時候買的？”

  聶士傑將購買票據也給了她，時間顯示在天真剛入住他家的時候，聶士傑給她做了很多滋補湯，勞神費心地給她做開胃菜。

  藥就是當初去買菜時一起買的。

  天真很難過，可她還是吸吸鼻子道，“可你還是沒忍心。”

  聶士傑冷冰冰望著她，不明白她為什麽至今還要和他保持良好的關係，他不值得，他也不想再看到她這樣，否則他總還會以為已經還有機會……

  見聶士傑為難，天真把藥放下，道，“阿傑你別自責，這種跟有了邪念是一樣的道理，隻要你沒實施，就是瞎想。”

  聶士傑拳頭緊握，他一點都沒瞎想，當初他越想給她下藥，就越對她好，久而久之，卻放棄了。

  因為他放不下她的笑容，他不敢想象她痛苦的樣子。

  他太矛盾，太沒出息了。

  天真感覺氣氛很壓抑，便走過去拉住他手臂的衣服，道，“我們出去說吧，沒事的。”

  聶士傑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為什麽她對自己還是沒有警惕？

  他做了這麽多無法被原諒的事情，她也明明知道，卻還是假裝友好。

  他用力一拽，把人推倒在床，順勢壓了上去，手指撫過她驚慌的臉頰，他一字一頓，認真道：

  “別裝傻了，你想問我別的事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