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漠在辦公室接聽了好幾個電話，雙手打字，肩膀接聽電話。

  外麵一名職員敲門進來放下一份文件。

  “好，先說到這裏，再見。”陳漠掛斷電話，拿起文件一目十行，看了兩遍，緊蹙眉頭道：“你確定沒弄錯？”

  他一臉為難：“真的沒錯，當時監控出錯了，就十幾分鍾出現了黑屏斷線，交警去排查了，是物件老化損壞。”

  陳漠冷著臉：“他們相信？”

  他無奈點頭，再湊巧，也的確是可能發生的問題。

  陳漠把文件翻到後麵，道：“我讓你調查死者的身份和家庭背景，你就查到了他一家五口人，死者在郊外工廠上班？”

  他滿臉冷汗，擦著額頭道：“陳哥，這事真的不怪我，他的履曆簡單，一輩子沒做過什麽其他的事，初中學曆，幹了二十幾年，換了幾家公司，都是小資行業，沒什麽本事，忠厚老實。”

  陳漠冷淡：“家裏是不是重男輕女？”

  “這還真是，聽鄰居說，偶爾會聽到那兩個大點的姐妹哭聲，被打的，怕被人家說閑話，專門打在外人看不到地方。”

  陳漠捏著下巴，繼續道：“葉總身體怎麽樣了？”

  “回來了。”從外麵傳來葉塵沉穩的聲音。

  話音剛落，葉塵西裝革履從外麵走進來，拉扯著脖子上的領結，除了嘴角還能看出一絲傷口，幾乎完整回來了。

  陳漠站起身，問道：“傷好了？”

  葉塵找位置坐下，將剛才那份文件重新看了一遍，道：“昨天他們來醫院鬧了，遺體不讓動很奇怪，幫我找人拿去屍檢，最好是以警官調查的名義。”

  部下：“是。”

  陳漠見他剛坐下就進入工作，咋了眨眼。

  葉塵看他一眼，道：“最近太安靜了，我覺得他們還會聽從幕後指使做別的極端事件。”

  陳漠難得不用動腦，問道：“會做什麽？”

  “不可避免，讓他們去做，我們繼續調查。”

  葉塵說話麵無表情，陳漠卻笑了下，念了一聲“是”，便退到一邊繼續工作。

  下午後，轟動一時的事情出現了。

  葉塵接到了電話，說是有人在公司總部麵前鬧事，他道：“人手不夠嗎？轟走。”

  電話對麵很是著急，道：“不是的葉總，他們帶來了一具屍體……”

  葉塵整個人靜止幾秒，如雷貫耳，沒想到他們這麽狠。

  他掛斷電話，站在落地窗前，能看到樓下出現人群圍觀的現象。

  葉塵沉了沉氣，喉結滾動，這些事不像是葉淩會想出來的，他做事喜歡幹淨利索，把遺體運上台麵這件事，他不會吩咐。

  葉塵咬了咬牙，從辦公室走出去。

  門口跟上來的部下道：“葉總，您要去哪？現在外麵暫時不安定，要不休息一下再走，我們會清理好。”

  葉塵站在電梯麵前，身後的部下還在絮絮叨叨，葉塵和他道：“我知道樓下的事，

  不用隱瞞，我親自去解決。”

  他才泄了氣，還是跟著一起從電梯下去。

  門口聚集了比想象中還多人，那名婦女和五六個親戚一起跪那裏，懷裏抱著嬰兒，身邊兩名女兒披麻戴孝。

  前麵地上攤著一塊白布，蓋著一具屍體，保安隻要一動，他們就大哭呐喊著欺負死人，欺負孤寡，非常淒慘，不能協調，帶動了一群人看好戲。

  葉塵從人群中走了出來，看到葉塵，那婦人像是著了魔似的，抱著孩子就衝到他麵前，拽著他的褲腳大哭大喊：

  “堂堂葉氏集團總裁，撞死人不償命，j察也包庇這樣的大罪人，我不活啦，我要帶著女兒一起隨孩子爸去了！嗚嗚嗚……救命啊，快來人給我抓住這個殺人犯……救命啊……”

  葉塵很冷靜看著她，那懷裏的孩子被大嗓門吼了，這會正哭得淒慘，孩子的哭聲伴隨著婦人的慘痛哭聲，聞者掩麵，唯心不忍。

  周圍已經有人陸陸續續喊著還她一個公道：

  “一個婦人帶了三個小孩不容易，聽過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古話沒，老板也要負責啊。”

  “人家把遺體都送上門了，這該是多冤啊。”

  “葉氏集團總裁別想賴賬，撞死了人就賠，該坐牢就坐牢，別以為有幾個臭錢就能欺負老百姓了。”

  “就是就是……”

  被煽動的輿論，一句接著一句，葉塵都能看到地上抓著他褲腿的女人嘴角不自覺上揚。

  葉塵緩緩蹲下，望著哭鬧的小孩心中一軟，他家小湘映，還是交給了保姆照顧。

  婦人哭聲逐漸收了起來，抓緊他的手臂衣服不放，旁邊有部下想拉開她，葉塵擺手示意不用，他和婦人道：“你想要什麽？”

  怎麽可以在這時候妥協，旁邊部下眉頭緊蹙，這些人隻會得寸進尺。

  婦人擦著眼淚道：“我要你償命，我要你坐牢！”

  葉塵輕聲道了句：“人都死了，你又不愛他，三個女兒要養，我這麽有錢，卻不討錢……”

  葉塵說到一半，婦人嗬斥道：“我愛我丈夫！我就要你償命！我會好好撫養我的女兒，不關你的事！”

  葉塵淡然道：“因為已經有人在你帳上打了三十萬，我猜，你們這麽多親戚，一百萬肯定不夠分，是五百萬嗎？”

  像是被說中了什麽，婦人開始變本加厲地大哭大喊，喊的話都是一些沒營養的撞死人要償命之類的話，還說目前隻有親戚借自己一點錢度日。

  葉塵也不著不急，站起身，看到後麵兩個跪在地上的女兒。

  她們臉色很平淡，妹妹臉上還有傷勢，嘴角開裂紅腫，她們一聲不吭，全程冷漠望著一切。

  葉塵本不想從小孩子身上入手，但這三個孩子是無辜的，要怪隻能怪大人的貪婪……和重男輕女。

  女孩子多可愛，葉塵恨不得把小湘映送到辦公室裏照顧，為了不分心，隻能雇了

  保姆。

  能讓葉塵歎氣的，隻能是這些。

  他們在門口鬧久了，警察來了之後把人送走，那屍體在炎炎夏日散發著惡臭，幾個抬屍體的都吐了。

  婦人離開之前，眼神落在葉塵身上，一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樣子。

  葉塵很禮貌地對她點了下頭。

  他的手機震了震，接到了醫院來的電話，說是天真醒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