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麽好笑的？”

  聶士傑的聲音突然傳來，天真忙掛斷電話，她是回到家站在陽台外打的電話，沒想到他這麽快回來了。

  他將一些蔬菜放下後，沒有和天真談論電話打給了誰，而是問道：“今晚有想吃的東西嗎？”

  天真想了想，道：“胃口不太好，都行，隨便弄一些吧，別麻煩。”

  他的視線落在她肚子上，現在還沒有顯懷，但也知道這孩子會有多折騰媽媽的身體。

  聶士傑建議道：“酸甜咕嚕肉怎麽樣？”

  天真點頭，感覺他總能找出自己覺得能接受的食物，懷孕前期需要開胃菜。

  “我來幫忙吧。”天真和他一起走進廚房，幫忙一些小事。

  天真站在洗手池邊擇菜，聶士傑的餘光望著她，有些話想說，但又覺得不是時候。

  天真回頭撞上了他的視線，道：“怎麽了？”

  聶士傑道：“倩倩待會我媽會送過來。”

  “欸？你媽媽，會過來吃飯嗎？”

  “你想留她吃飯嗎？”

  天真頓了下，道：“你覺得沒問題，我也沒問題，隻是，我們……”

  “我知道，好友合租關係。”

  天真遲疑半晌沒有糾正，之後才知道，這件事他們也沒有選擇餘地，因為她媽媽帶著倩倩直接上了樓。

  天真去開的門，看到倩倩和一位婦人時，兩人對視了幾秒，天真才道：“阿姨你好，我是阿傑的室友。”

  他媽媽很瘦，半頭的白發，膚色也很黑，是很典型的農村婦人形象，她看到天真時，說是滿臉的驚喜也不為過。

  天真說完這句話後，隻打消了她一半的懷疑。

  倩倩過去牽著天真的手，道：“姐姐，這是我媽媽。”

  天真拉開大門，“快進來坐吧。”

  “好。”她走了進去，搓著粗糙的手指，感覺有點緊張，感覺跟見兒媳婦似的。

  聶士傑從廚房裏端著菜走出來，道：“媽，你怎麽上來了？”

  “上來坐坐。”她拉著倩倩坐在沙發上，天真先給她倒杯水。

  阿姨接過手，道了聲：“好孩子。”

  阿姨左右看看，裏麵兩個房間，便問道：“你和倩倩睡一起嗎？”

  天真點點頭。

  她“哦”了一聲，小心翼翼又問：“她早上這麽早上學，不會影響你嗎？”

  倩倩也帶著小眼神看著太真，天真笑了笑，“我睡得死，從沒有吵到我。”

  “那你在哪上班呢？做什麽的？現在有男朋友了嗎？”阿姨連問三個，好像在給自己兒子相親。

  天真還沒回答，聶士傑又端了盤菜出來，道：“媽，你別問了，她就是我的室友，除此之外什麽關係都沒有。”

  天真聽著淡笑，阿姨沒多說了。

  倩倩看著情況不對，也沒多說，乖巧懂事。

  坐在一起吃飯時，阿姨又多了些問題，比如他們合租多久了，這樣會不會影響到他們彼此找男女朋友？有沒有想過和對方在一起？

  聶士傑的態度很果斷，說不會，他們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了，不會想這個問題，他對待天真就像對待倩倩。

  天真聽著這話很是不好意思，讓他說出違心的話，是難為他了。

  他媽媽是很明白事理，也不會隨便客套的人，聶士傑說什麽，她也不亂猜，就囑咐他們好好生活。

  阿姨坐在沙發上和倩倩一起看電視，晚些時候，倩倩困了，天真讓她洗個澡早點睡，幫她在浴室放水拿衣服，像是在照顧自己女兒一樣。

  阿姨以前也是這麽照顧她的，隻是在聶士傑的新家不太熟悉，看到天真，莫名有點心安，畢竟她了解自己兒子和女兒。

  這麽多年了，聶士傑都沒有和他們做長輩的說過要帶女朋友回家，他們也不催，就是盼望著而已。

  天真去陪倩倩，阿姨就拉著聶士傑說話了。

  她問道：“你真的對這個小姑娘沒想法嗎？”

  聶士傑不想讓天真為難，於是很果斷地搖頭。

  阿姨歎口氣，想來也是覺得可惜，多可愛一姑娘。

  她說：“你要是不喜歡，還是不要和她合租了，也不是說你不好，但難免閑言碎語，敗壞女孩名聲。”

  聶士傑頓了下，道：“我有分寸。”

  阿姨繼續道：“以前你重事業，媽從不問你為什麽不找女朋友，但是媽老了，希望你不要再孤零零一人，還是說你是那個……”

  他媽媽也是開明，竟然想到他是不是gay這方麵去了。

  聶士傑哭笑不得，但又表現冷靜，良久才道：“我倒希望我是。”

  這樣他就不會這麽求而不得，難受至極。

  她和聶士傑聊得差不多時，天真也幫倩倩洗完澡，吹完頭發，走出來後，去冰箱洗了些水果，端到阿姨麵前。

  阿姨看著滿意，但兒子不喜歡，她也不勉強，說了自己先回去了，以後有空再來。

  聶士傑把人送出去，本來想開車送她回去，她拒絕了，讓他別送來送去，費油錢。

  聶士傑送到家樓下，才回來。

  阿姨一走，天真捧著洗好的水果盤在吃，吃到一半卻又去吐了，剛才憋了好久，就怕被一個當媽的人看出來。

  聶士傑走到洗手間門外，靠在門板上道：“我媽看起來很滿意你。”

  天真擦擦嘴道：“你媽媽看起來很有見識。”

  聶士傑道：“過獎了，她才初中畢業。”

  天真看著鏡子中的自己，良久才道：“性子和你有點像，很冷靜很可靠的樣子。”

  聶士傑遲疑半晌，道：“喜歡嗎？”

  天真笑了下，把口袋裏的鑽戒拿出來，重新給自己戴上，她走出來，和靠在門邊的聶士傑擦肩而過。

  她說：“可惜我名草有主。”

  聶士傑聽著不悅，望著她的背影道：“你就確定他會回來？”

  天真頓了下，沒回頭，道：“我知道，因為他說過，不管怎樣，一定會回到我身邊。”

  “隻是說

  說而已。”聶士傑微微冷著臉。

  天真將帶著鑽戒的手放在心口：“卻是我的信仰。”

  聶士傑不出聲了，天真轉身進了房間。

  倩倩迷迷糊糊從床上抬起頭，道：“姐姐？”

  天真坐在床邊，幫她把被子蓋好，倩倩從被子下露出個頭，問道：“姐姐，你為什麽哭了？”

  天真渾身一怔，眼淚毫無征兆從臉上滑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