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協議，將她所有的期望破滅。

  那天飯也沒吃，他將她送到了公寓樓下。

  在下車之前，葉塵沉著氣道：“明天中午，來辦公室。”

  天真頓了下，沒有回應，打開車門，毫不猶豫走了出去。

  就算不回答，他也知道她一定會來。

  那一晚天真又做了一個夢。

  夢裏還是那長長的階梯，階梯上麵，不再是暖暖的陽光，而是長著黑色翅膀的惡魔，正在向她招手。

  那一刻，步梯的距離好短，短到她隻要往前幾步，就能摸到他的手心。

  可那手，是鋒利的利爪。

  天真睡醒時，躺在床上許久不動，腦子一片空白。

  等她走到洗手間去照鏡子，看到眼睛紅腫的自己，才明白昨晚上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她匆忙換好衣服出門，擠公交上班。

  今天比較早到，飯堂寥寥幾人，辦公室一個人都沒有。

  她有點困，趴在桌上小憩，一不小心睡到了上班時間。

  來的同事都很小心沒想吵醒她，上班一小時後，淩雨婷才將她吵醒，問道：“天真，你怎麽了？需不需要請假？”

  “嗯……上班了？”天真點開電腦，發現已經這個點了，立馬認真工作起來，看起來無大礙。

  何向冉探頭，用口型問道：“怎麽了？”

  淩雨婷攤手表示：“不知道。”

  天真坐直身板，打開草稿，本來想寫個劇本，但發現腦子還是一片空白。

  她隻好放下劇本和分鏡的創作，雖然她已經放下很久了，先著手於幫助其他同事，這一整個上午，到處走動，到處給意見，就是不曾歇下來。

  而有些人，卻閑著沒事幹，將天真上班睡覺的畫麵拍下來，還拍了一個視頻，給了人事主管，還在一些沒有老板的群裏發。

  念叨著這人以為自己能力大，竟然在上班時間睡覺，完全不把行政部放在眼裏，上班玩遊戲和睡覺都應該受到批評，要是就這麽姑息，以後的大家都這麽幹。

  人長得漂亮，說什麽都有人附和。

  事情發酵起來，人事主管就不得不出麵了，主管隻能將照片保存下來，製成通告，指名道姓說明上班時間睡覺，嚴厲批評。

  天真還在和同事說話，不一會整個動畫組都暗暗騷動，他們忍不住看向天真。

  對視線敏感的天真和周圍幾個同事對視一眼，問道：“大家都怎麽了？”

  何向冉忍不住出聲：“天真，不要看工作群。”

  同事們紛紛扶額。

  本來她是無意的，他這麽一說，她反而馬上回到工位上查看，看到通告批評，羞愧得難以抬頭。

  淩雨婷安慰道：“沒事，小事，剛好被發現而已，我也整天偷睡懶覺的嘛。”

  大家附和：“是啊是啊。”

  “我去趟洗手間。”天真臉上掛不住，著急進了洗手間，對著鏡子看自己的臉，羞恥感倍增，好像社交恐懼馬上襲來時的感

  覺，心底非常空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可能是昨晚哭久了，今天的淚腺還沒關上，一不注意，就見鏡子裏的自己滿臉淚痕。

  林夏利拿著手機從旁邊走出來，天真轉頭，滿臉淚痕的臉落進了她的攝像頭裏。

  “你在幹嘛？”天真連忙避開臉，擦幹淨眼淚。

  林夏利收起手機，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剛好在拍攝，沒想到你入鏡了。”

  誰會在洗手間裏拍攝啊！

  天真抿著唇道，“麻煩你刪掉。”

  林夏利卻笑容滿麵，道：“不好意思啊，我這是微信視頻，時間到了就自動發出去了。”

  “你說什麽！”天真微怒，拿出手機看了看，工作的微信群裏出現了，而且根本不是15秒，而是18秒！

  她氣急，林夏利卻掩著嘴笑了笑，道：“別著急啊，哭得這麽楚楚動人，說不定會有心疼你的男同事，晚上約你呢。”

  天真算是明白了，這人就是狐狸精。

  她走到天真身邊，湊在她耳畔道：“你盡管去告訴葉總，看他會不會管這個閑事。”

  天真咬牙，用手擦了擦眼淚。

  她笑著離開，頻繁玩著手機。

  天真沉了沉氣，要是被他看到，一定會誤會她在意昨晚那件事，不，她不在意！

  她高興還來不及！這是有錢有權有顏的男人，賺到的人可能是她。

  天真拍拍臉頰，群裏沒有老板，又這麽多信息早就刷走了，她調整好心態，便回到工位，繼續工作。

  淩雨婷一直坐在旁邊私聊天真，她說沒想到林夏利暗地裏是這樣的人，虧她之前還誇過她漂亮，現在隻覺得惡心巴拉。

  天真幫她說著好話，這不過行政部分內事。

  淩雨婷才不這麽覺得，分內的事還拍她在廁所裏哭的視頻，已經是道德淪喪了，她要舉報給葉總。

  聽到葉總，天真反應極大，極力製止。

  淩雨婷沒想到她反應這麽大，所以就沒多說。

  到了中午，天真假意拿著文件上去和葉總詳聊，林夏利看到整個人都不好了，在天真走到電梯門口時，她就過去說道：“怎麽，上去告狀啊？堂堂作者大人，難道是靠賣身才拿到投資的？”

  天真以前還能反駁，現在她反駁不了。

  她沉默著走進電梯，電梯門關之前，林夏利還麵對她，叉著腰抿著笑意，道：“別丟人了，葉總不會管你的閑事。”

  電梯關上了，但是沒有關掉她的話。

  她身子一軟，靠在電梯上泄氣了，自己現在和賣身求榮有什麽區別？

  這樣的身份，在電視劇裏是出場不到幾分鍾的路人甲，專門用來襯托主角的惡心女配角。

  天真走到樓層走廊，阿武還站在那，因為有點煩躁，天真站在他麵前，抬頭望著他道：“阿武，你中午去哪裏吃飯？”

  阿武目不轉睛道：“老板休息之後。”

  “那你都吃些什麽？”

  “飯堂有什麽吃

  什麽。”

  “那你一般吃多少？”

  “三碗。”

  “這三碗是三碗麵還是三碗飯？”

  “都有。”

  “哦，那你吃得很多哦……”

  阿武：“……”他塊頭大，他能不吃多嗎！

  在辦公室裏傳出來一句：“別為難他，進來。”

  天真怔了下，嘀咕一聲道：“我沒有為難啊……”

  阿武替她開門，天真走進去時回頭望了望，道：“有空中午一起吃飯。”

  阿武咽了咽口水，覺得天真的確在為難他。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