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易飛多嘴的下場就是連灌三瓶酒。

  醉倒之後趴在沙發上胡說八道，葉塵讓陳漠把人送回房。

  陳漠將他一隻手攬在自己脖子上，看葉塵隨意坐著，月光和燈光的交錯間，他的臉色顯得很柔和。

  “還有事嗎？”葉塵見他不說話，也不動。

  “葉哥，你是認真的嗎？”陳漠拉著肖易飛站起身。

  葉塵眨了下眼，飲下一杯酒。

  陳漠身為部下也許不該管這麽多，但葉塵不一樣，他背負太多，不能在這個緊要時刻為了兒女私情誤事。

  玩玩而已，沒問題，這樣誰都拿不到他的把柄，但要是認真的，就好像把自己心髒掏出來放在敵人視角，等著敵人來摧毀，太危險了。

  誰都可以動真心，隻有他不行，這是向王位上走的人，這個過程，他的視線不能移開王位一步，否則都是破綻。

  葉塵知道他們的擔心，所以在那之前，他不是已經對她很絕情了嗎，隻是他們都不知道。

  葉塵嘴角一勾，冷笑了一聲，對他道：“我已經處理好了。”

  陳漠無條件相信他，微微頷首，帶著肖易飛離開了房間。

  那之後，房間裏靜謐得可怕，壓抑的空氣像是隨時要爆炸。

  葉塵站在玻璃窗前，冰冷的眼神倒影玻璃上，寒光微亮，映出了他眼底不易察覺的落寞。

  他可以有兩個選擇，一個是徹底遠離葉家，一個是徹底得到葉家，他做了選擇，所以他必須無情。

  哪怕是這麽重要的節日，他也不能再靠近她了。

  天真，你不會怪我吧。

  -

  天真從睡夢中驚醒。

  看到熟悉的小房間，才想起自己昨天在電腦前忙了一晚上，做出了很粗略的大綱，感覺故事越寫越有趣，如果能完整畫出來，應該會比之前的受歡迎吧。

  天真這麽想著，拉開窗簾一看，原來天已經黑了，要是告訴別人自己因為昨天熬夜，今早睡到了年三十之夜，不知道會不會被無情嘲笑。

  天真長呼一口氣，刷牙洗臉，煮了一頓一個雞蛋兩條火腿，配上濃濃的牛奶，滿足地吃完了年夜飯。

  在房間裏收出了比較好看的衣服，有一件深紅色的吊帶裙子，看著好看又喜慶，就是穿著可能會冷。

  不想這麽多了，天真穿上了厚絲襪，然後穿著小紅裙，對著鏡子轉了幾圈，滿意地點點頭。

  天真貓進被窩，不明白自己為啥穿著好像要出去一樣，難道還在期待羅小漫年三十來找她玩嗎？

  天真坐在床上，編輯了一些新年賀詞，準備十二點再發。

  再逛了一下朋友圈，都是豐盛的年夜飯，熱鬧的人群和擺放整齊的碗筷。

  越看越羨慕，最後隻能點日曆點相冊，幾乎就沒什麽能看的。

  對了，看電影吧。

  天真從床上下來，打開電腦裹著毯子坐在電腦前，特意找了一個喜慶的電影。

  看完之後，心情好了很多，還有

  一個小時就要過年了，天真點開聶士傑的微信，看到他的朋友圈更新了。

  畫麵中隻有天空中綻放的煙火，恰到好處的拍攝角度，高清的畫麵，讓天真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天真在他朋友圈下回了句：到處都有煙花，你這朵最好看。

  聶士傑不到一分鍾就回了：會不會很無聊？

  天真自然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連忙刪除了自己的回複，要是被工作室其他人看到，豈不是可能暴露自己根本沒回家過年。

  聶士傑很快私聊天真，道：“這麽怕被人知道？”

  “知道還在那裏問。”天真回了他，還加了幾個打人的表情包。

  “那現在呢？你回答一下剛才我的問題。”

  天真不想對他說謊，遲疑了片刻之後，她說出了令聶士傑不滿意的話：

  “我不無聊，因為我無時無刻，都在想他。”

  在一個關心自己的她的男人麵前，毫不忌諱說想念另一個男人。

  聶士傑坐在車邊，長呼一口氣，一口白霧蕩在空氣中，埋頭打了個電話給她。

  天真遲疑了會接了電話，道：“喂，怎麽了？”

  聶士傑說：“吃完年夜飯之後，爸媽就要我們各自散了，該玩的就去玩。”

  天真笑道：“那你是馬上來找我了？”

  “不是，我們家在郊區，來你這邊要兩個多小時，要是吃完就過來，大概八點多就到了。”

  天真不免失落了幾分，道：“那你說這麽多廢話，不跟你說了，你多陪陪倩倩就行。”

  “陪了。”聶士傑正經道，“不久之前，一直陪著她打煙花。”

  “嗯嗯，那你就趕緊回去洗個澡，舒舒服服地準備過年吧。”

  “城哥說今晚去他那裏，不醉不休。”聶士傑像是在匯報行程。

  天真笑著說：“你怎麽了？說這些。”

  “哦，我已經在你樓下等了半小時，如果你沒什麽事情的話，要不要一起來？”

  天真睜大眼睛，探出窗外看了又看，建築不高，周圍都是障礙物，看不到樓下。

  聶士傑聽聲音就知道她緊張了，連忙道：“別看了，穿好厚衣服，不要穿裙子，可能還要在外麵過夜，最好妝也不要化了，免得要卸妝。”

  天真遲疑片刻，反問他：“你怎麽知道我一定會跟你出去？”

  聶士傑這些天和她相處下來，對她的性子了如指掌，自然應答如流：“你就當可憐可憐我行不行？”

  天真被逗笑了，沒說任何話，掛斷了電話。

  換好衣服，穿上白色衛衣，外麵加了件無袖羽絨，緊身褲加皮靴，臨走時還戴上了一條長長的圍巾。

  走到樓下時才發現，聶士傑隻記得是這附近的一棟樓，說好在樓下等，結果等錯了樓。

  天真望著他穿著一身漆黑，靠坐在車邊，雙手戴著手套，拿著頭盔打著哈欠，吹出了一團白霧。

  看到天真，聶士傑淡然遞給她頭盔，直接跨坐在車

  上，無需多說。

  那是她得到的，不合時宜的一份溫柔，如果這份溫柔，能再早一點出現，也許……

  不，沒有也許。

  天真跨坐在摩托車後，道：“有多遠？要是在車上跨年怎麽辦？”

  “不會，我會在最後五分鍾內，抵達目的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