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坐下，有什麽吃驚的，我年紀也不小了，招個學生怎麽了？”老人家擺手，邢嵐不滿地坐了回去。

  古老師都沒有對他說過這些話，卻對一個他完全看不上的天真說這種話。

  邢嵐畫完《霓裳舞》之後再無佳作，的確有打算轉行成插畫家，要是古老師願意，他可以馬上答應，但，機會卻不在他這裏。

  察覺到背脊發涼，天真訕笑道：“古老師，謝謝您的厚愛，但我喜歡用自己的畫去表達和編造有趣的故事，喜歡畫那些充滿個性的人物，真的很抱歉……”

  “你竟然拒絕了！”邢嵐聽著覺得不可思議，同是畫畫，隻要能出名，什麽都好不是嗎？

  就算當知秋老師的助手，也不一定能磨煉出自己本事，但是當徒弟就不一樣了，這個女人怎麽這麽不識抬舉！

  邢嵐氣得麵部扭曲，天真連連道謝，古老師說也不勉強。

  “我好像聽到了有人在挖我助手。”知秋老師畫完了一部分畫，走了出來。

  古老師理直氣壯昂著頭，不屑道：“人家腦殼上寫你名字了？”

  知秋不甘示弱，道：“沒，以後寫上。”

  邢嵐和天真冷汗直冒，不知所措，見識了老師們本來的性子，突然覺得難適應。

  兩個老人家的調侃結束後，古丹易打開電腦，道：“你自己看看這些標記的地方，是不是畫崩了？”

  知秋老師湊過去，戴著老花眼鏡湊得非常近，道：“是啊，這麽多細節，你發現的？”

  “不是我，是那個小姑娘。”古丹易說完還特嫌棄道，“多大點人了，還犯這種小錯誤，想回家種田了？”

  知秋老師不甘示弱：“不是你找的，有什麽好懟我的？”

  隻見兩位老師又要吵起來，天真連忙上前阻攔，道：“對不住，是我的錯，我再也不會擅自動您的電腦，請不要因為這些吵架。”

  古丹易的脾性隻有對上知秋才會暴躁：“天真，不關你的事，你做得很對，不對的是這個老頭，我先和他說說，你別管。”

  知秋繼續道：“對你別管，要不是我請他過來當助理，他現在都已經餓死在街上了，怎麽對金主說話的。”

  古丹易鼻子出氣：“你去瞅瞅新聞，我對我所有金主都這樣說話，你不習慣啊，辭了我啊！”

  “你以為我不敢？天真就是來代替你位置的！”

  “她馬上就要成為我徒弟了！”

  “笑話，她是來應聘我助手的。”

  ……

  天真淚眼汪汪，怎麽越吵越激烈了，而且還圍繞著她的話題，讓她負罪感滿滿。

  邢嵐也好久沒聽兩個老師吵得這麽厲害，難道是因為這個女的？他若有所思，對天真道：“喂！你過來！”

  天真小碎步走過去，畢恭畢敬，“有什麽事嗎？”

  之間吵架的兩位老人同時看向了邢嵐和天真的那邊，都忘記了吵架。

  這兩人……真的

  是因為搶奪她才吵得這麽凶？

  邢嵐越想越不對，直言道：“你說清楚，你想當助手還是古老師的徒弟？”

  現在看來，邢嵐想把人趕走也不可能了。

  “我……”天真的遲疑讓兩位老師屏息凝神，似乎是真的想知道她的選擇。

  天真不知道他們為什麽要上心自己，但自己從一而終，隻想畫漫畫，所以她直言道：“我想畫漫畫，想當助手。”

  剛才她就已經拒絕過古老師，古老師和知秋吵架，所以她才再次回應，完全是站在了知秋的那邊。

  古老師明顯占了下風，雖然已經知道結局，但是吵不贏知秋，感覺一肚子火，什麽心情都沒了。

  知秋老師得意洋洋，像個孩子。

  天真突然覺得，自己好像來到了很了不起的地方。

  下午知秋老師也沒有給天真他們安排工作，而在吃飯的時候，知秋卻對小漫道：“姑娘，什麽時候下山，我讓人送你。”

  天真咀嚼的動作都停下了，怎麽回事？她們不是一起被雇傭了嗎？

  “哈，瞞不過老師，最近家裏和公司是有點事要處理。”小漫看向天真，摸摸她腦袋，道，“不好意思，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邢嵐因為還沒得到自己霓裳舞的指點，所以對她的好感已經降低至負一百。

  知秋能看出小漫心不在焉想走，但天真作為閨蜜，卻沒發現這一點，她太失敗了。

  晚飯過後，天真到小漫房間和她聊天。

  小漫的行李箱已經收好了，看來是打算明天就回去。

  “別苦著一張臉，本來我也隻是想把你留下。”小漫坐在床邊道。

  “我沒想到你家裏發生了這麽多事。”

  “能有什麽事，不就是一個沒出息，一個隻會哭，一個風流白癡。”小漫這麽形容自己的家人，一點都沒覺得貶低，算是抬舉他們了。

  “對了，陳寧浩說過，隻要我們回去，就通知他，他會開車來送你到家門口。”天真說著拿出手機。

  小漫沒製止，她行李多，要是下了山之後自己去攔車或者等公交，恐怕露宿街頭也未必回得到家。

  正好他們兩人之間也有恩怨，就讓他們好好聊聊。

  天真打通了陳寧浩的電話，感覺電話裏的聲音非常嘈雜，像是在酒吧或者KTV裏。

  “怎麽了？”小漫見天真把手機移遠，霸氣拿過手機道，“我來！”

  “喂！天真啊，要回來了嗎？”陳寧浩大聲回答。

  “小子，挺會享受啊，天天泡吧。”小漫口吻不善。

  天真有點擔心他們會吵起來。

  “你是羅小漫？天真呢，讓天真聽電話。”

  “廢話少說，明天早上十點在山下等，要回去了。”

  “知道了，快讓天真聽電話，我會安慰她。”

  “哼。”小漫掛斷電話，順勢將他的電話拉黑了。

  天真看著這情況，一臉呆滯，這是她的手機啊。

  天真試問道：“

  你和他關係不好？”

  “哪有，挺好啊，別擔心，他不敢對我怎樣。”小漫露出笑容，將人一把抱在懷裏，也不關管人家呼吸不暢，道，“今晚和我睡吧。”

  晚上她們躺在一張床上，聊了很多話題，直到半夜，才陸續睡去。

  天真一晚睡就會起不來，小漫早上走的時候小心翼翼，沒有吵醒她。

  天真醒來時才發現床上空蕩蕩的，心裏失落極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