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清醒過來後。

  林燁就發現自己已經從那個可怕的景象中脫離出來。

  他覺得對這些未知的記憶之球已經探知得夠多了。

  正在想哈迪斯是不是也同他一樣，在這些混淆的記憶之球中不斷重複。

  突然。

  哈迪斯幻化的神父身體從一個光球中脫離出來。

  有了之前的交手，還有剛剛的夢境。

  林燁一看到他，便戒備起來。

  哈迪斯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

  不再像之前見到的那般具有殺傷力。

  林燁頓時收起殺意，飄了過去。

  來到哈迪斯身邊。

  哈迪斯似乎也發現了他。

  “喲，火神，你果然也進來了。”

  “你怎麽了？”

  “你是在關心你的敵人麽？”

  “我隻是好奇。”

  “嗬，好吧，誠如你所見，我現在已經沒有能力殺你了。”

  哈迪斯看著剛剛脫離出來的球，眼神格外溫柔。

  林燁抓住他的反常，順著他的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那枚發著強光的光球。

  心下了然道，“你看到了我的記憶？”

  “恩，”哈迪斯爽快承認道，然後目光落到林燁的身上，反問道，“你也看到我的了？”

  “恩。”林燁也痛快的說了實話。

  “原來你認識安德烈大人。”

  “那是個意外。”

  “多麽美好的意外啊，火神喲，你知道麽？我找了安德烈大人多少年，他居然會躲在那種地方，慢慢等著腐朽，嗬嗬嗬……”

  哈迪斯說話的樣子看起來很可憐，一點兒也沒有魔王的霸氣。

  林燁覺得，或許對哈迪斯而言，安德烈就跟他的父親一樣吧。

  “我看到安德烈大人最後對你的囑托了。”

  林燁，“恩。”

  “相信你也看到了我跟安德烈大人結緣的過去重重，知道我為什麽每三百年就要涅槃一次麽？因為我本就是融合禁術衍生的產物，魔力雖然強大，但極不穩定，這些年我已經能夠感受到大限將至，所以……”

  哈迪斯看向林燁。

  林燁大概猜到他想說什麽了。

  “你確定麽？”

  “恩，”哈迪斯一垂目，“我不僅看到了安德烈大人，還看到了白祭和黑祭，原來他們是自願被你焚燒的，活了幾千年，我第一次知道火焰並不隻是摧毀，還能賦予，你那金色的火，真的很溫暖很美，隻要你能完成安德烈大人的遺願，我也願意獻祭給你。”

  大概，這樣一來，我也能在另一個世界再遇安德烈大人了吧。

  再誓死跟隨著他，在那個世界裏。

  “好，我知道了。”林燁看出哈迪斯是認真的，便沒有再問下去。

  “恩，我已經累了，謝謝你。”

  說罷，身體的周圍燃起了金色的火焰。

  神聖天火。

  被金色火焰包裹住後，哈迪斯臉上展露的不是痛苦，而是安詳的神情。

  赫然間。

  周圍的空間裏不再是一味的黑暗。

  逐漸有星光亮起。

  逐漸匯聚成星河。

  被神聖天火淨化的哈迪斯，最終變成了一團黑色的火焰，飄飄飄向遠處。

  而在那裏。

  林燁似乎看到了安德烈的身影。

  不似在宮裏即將隕滅的樣子，而是在哈迪斯記憶中強大時的他！

  隻見英俊的安德迪攤出手掌，哈迪斯便飛到了他的掌心上。

  安德烈和哈迪斯一起朝林燁的方向，微笑及頷首。

  表達感謝。

  表達將一切都托付於他。

  安德烈帶著哈迪斯轉身走向不知名的世界，身影越來越淡，最後消失在星河的璀璨處。

  隨著二人的離開，周遭的空間結構得意修複。

  林燁再次回到了原來的世界。

  此刻。

  魔宮失去主人，已經變得腐朽凋零。

  天花板上的碎片剝落，掉進底下的火山岩漿中。

  消融，成為了岩漿的一部分。

  林燁還沒忘記自己一直以來的追求。

  於是立即用無盡天火將整座魔宮吞噬。

  在它還沒有被岩漿完全吞噬前。

  此後。

  林燁回到了奇跡之城，他將夢境中的事大致告訴了蒂娜。

  因為他一回去。

  蒂娜就像早已料到他會在那個時候回來一樣，早就在火神殿等他了。

  感應到蒂娜的禱告。

  林燁便第一時間去找了她。

  蒂娜分析說，應該是世界之樹種子的影響。

  它讓林燁有了預知的能力。

  兩個夢境，一個繁榮，一個毀滅。

  如果林燁沒有去找哈迪斯這一段。

  很可能就會是哈迪斯涅槃之後，來奇跡之城報仇的結局。

  這是一個可能。

  未來勢必要發生的一個可能。

  所以林燁沒有看到繁華的奇跡之城，而是看到了毀滅的未來之兆。

  是世界之樹對林燁的警示。

  林燁點點頭，覺得也隻有蒂娜的這個說法才能合理解釋這一切了。

  想要驗證，隻能隨著時間的推移才能驗證。

  林燁經過跟哈迪斯的交手後。

  他了解到。

  後麵他所要麵對的，估計比他想象中還要困難。

  魔王比魯，一個造就悲劇的幕後黑手。

  如果沒有他，大概這一切的結果就會變了樣。

  還有魔神。

  通過哈迪斯的記憶。

  林燁已經領教過魔神的力量。

  而且那還是幾千年前魔神的力量。

  如今的魔神強大到什麽樣子，他已經無法估量。

  果然。

  變強這條路也不是那麽好走的。

  科爾費比林燁晚些回到奇跡之城。

  他

  將哈迪斯的生平資料交給了林燁。

  林燁從資料了解到。

  哈迪斯其實人還不錯。

  這那麽多年，他雖然也做了不少魔王幹的惡事。

  但其中也有很多好事。

  一如救下人類的孤兒，撫養他們長大，雖然養大後，讓那些孤兒變成了魔人替自己辦事。

  但至少他履行了孤兒的父母才應該履行的撫養職責。

  可以說。

  若是沒有他。

  很多孩子都已經死在街邊，死在荒郊野嶺。

  一如被黑祭和白祭。

  他們被拋棄在森林裏。

  年紀太小，又沒有求生的本事。

  若是放任不管，不過是山林裏多了兩具枯骨而已。

  不僅如此。

  哈迪斯一直記得安德烈的救命之恩和再早之恩。

  他這些年查了不少魔王比魯的事，打聽他的下落。

  這麽拚命往上爬，爬到魔王的位置，也是有足夠的實力想替安德烈報仇。

  所以哈迪斯也算一個有情有義的魔王了。

  夜晚。

  萬籟俱寂下的奇跡之城有著沉靜的美。

  他來到高空俯視著美麗的城市。

  心裏思考良多。

  但看著天邊逐漸泛起的魚肚白，還有黎明天邊乍現的啟明星。

  他知道任何苦難和困難，總是在日出的那一刻消失。

  因為那些總會成為過去。

  不願意抬頭和睜眼的人，得到的永遠是黑暗。

  想通後。

  又是新的一天要來臨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