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文從北趙來南楚京城已經快半個月了，先來住了幾天，然後才去見古石，本想著去見帝無明，但一想到人在這兒又不會跑，便又推遲了幾天。

  其實不止喬文等候帝無明多日，還有一個人也等了他許久，這人便是楚皇的小女兒項聞雪。

  自從上次的事情之後，她已經想開了，與其逃避不如直接麵對，她跑來找江流，打算先認識熟絡，結果來了這裏卻被告知江流失蹤了，

  於是她又改變主意，想見見帝無明，一是感謝上次救命之恩，二是打聽江流下落。

  帝無明走進書院正堂，一早收到消息坐這兒的等著的古石喬文等人立馬站了起來，他們一同行禮，

  “拜見半聖大人！”

  帝無明擺擺手坐到上首，擺弄著茶杯，見裏麵有茶水，便端起來喝了一口。

  “半聖大人，這茶是用純淨之湖的水加上雲顛之茶泡製而成，晚輩知道大人喜好茶水，特地準備的。”

  古石輕聲說道。這茶他也是多方打聽才弄來的，他本人並不喜歡飲茶。

  “嗯，味道不錯。”

  帝無明喝了茶，將目光看向喬文，按照先來後到的規矩，他要先問喬文，然後再問項聞雪。

  “你等我這麽久，有什麽事？”

  喬文再次躬身行禮，

  “大人，晚輩等在這裏除了想一睹聖人風采之外，也想問問妖魔一族之事該如何處理。”

  喬文與古石這兩天談論了許多關於妖魔一族的事，他們猜測帝無明會不會出手滅掉妖魔一族，或是直接殺掉三大妖帝，讓妖魔一族一蹶不振。

  人族與妖魔一族乃是宿敵，兩邊都是恨不得對方死絕，不論修為高低，都是這種想法。

  “順其自然便可。”帝無明放下茶杯，麵露笑容，一點聖人光輝照射進眾人心裏，讓他們心緒平靜。

  “順其自然…大人，為何不殺入妖魔一族，哪怕讓它門付出一些代價，長長記性也好。”喬文小心翼翼問道。

  “妖魔一族與人族相生相克，誰也離不了誰，我們現在要做的不是關心妖魔一族，而是將新詩文推行下去，讓人族修行新儒道，壯大自身。

  我現在雖為半聖，有碾壓妖族之力，卻也隻是我個人之力，千百年後我離去，人族怎麽辦？

  我為聖者，當為人族謀，妖族滅去，還會有其它種族出現，你們需知物極必反的道理，留下妖族，人族方才能感受到壓力，方才有動力積極修行。

  先賢曾有言，生於憂患而死於安樂，我會保佑人族，你們看詩聖詞聖二聖者，修為已然通天，為何不滅去妖族？”

  喬文與古石對視一眼，站起身來行禮拍馬屁，

  “大人所言極是，受教了。”

  這個問題他們也想到了，隻是想聽帝無明再說一遍，因為他們說隻能是教誨，而帝無明說是聖人言，聖人言不僅能給他們兩個底氣，更重要的是給天下人族底氣，讓他們信服。

  喬文的事情完了，帝無明又看向項聞雪，他笑著問：“半聖手筆可好用？”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聞雪當日不識大人，還請大人恕罪！”

  項聞雪又是行禮又是請罪的，一套動作搞下來弄得帝無明都有些煩了，他偏頭對一邊的古石說，

  “以後見我行禮一次便可，煩瑣禮節不必再出現。”

  “是！”

  “你何罪之有？”帝無明說道：“你父皇和江流父親為你和江流定下婚約，你便是我弟子的妻子，等到你與江流成婚之後，你我便是一家人，那半聖手筆，便當做我為江流下的聘禮吧。”

  “聞雪知道，這次前來書院除了感謝師傅救命之恩外，還想見見他。”

  項聞雪很聰明，直接由大人改口叫師傅，隻是一個稱呼上的變化，卻能將兩人之間的距離拉近許多。

  “你要見江流啊，好不巧他不在。”帝無明突然想出一個主意，她問項聞雪，“聞雪我問你，你可想見見真實的江流？”

  見見真實的江流？

  她當然想，這次過來便是見江流，然後弄清楚他是一個怎麽樣的人。

  項聞雪並未直接說想，而是猶豫一會兒之後微微點頭，作為一個女子，決不能表現得太過外向和強勢。

  “我送你去見他，不過我要和你約法三章。”

  “師傅請說。”

  “第一，你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第二，你要改變你的容貌，且不能變回來。第三，你不得接受江流的愛意。”

  這第一個條件很好理解，第二個就有些讓人費解，帝無明可以直接改變項聞雪的容貌，卻要她自己變，這有何不同嗎？

  自然有不同，項聞雪自己改變相貌，她能自己變回來，但帝無明與她約定不能變回來，便是設置了一個陷阱，跟用大龍印封印怨靈體一樣，這是對項聞雪的考驗。

  第三個，不能接受江流的愛意，這個前提是項聞雪見到了真實的江流，並愛上了她。這是對項聞雪的考驗，也是對江流的考驗。

  項聞雪思考了一番，覺得沒什麽問題，便答應了。

  “那你變化容貌吧。”

  項聞雪把才氣調出，將容貌改變，變成了一個臉上長麻子、小蒜鼻、臉還有些胖的女人。

  帝無明本來在喝茶，看到這一幕，直接把茶水吐出來了

  “你幹嘛？”

  “師傅不是讓我改變容貌嗎？”

  “我是讓你改變容貌，但沒讓你變醜，而是讓你變美，變成一個絕世沒人，傾國傾城，禍害天下那種。”

  “啊？”

  這和項聞雪想的不一樣，她以為帝無明讓她改變容貌是讓她變醜，去見江流之後以醜陋麵貌與江流相處，讓江流愛她的內心而不是麵貌。

  然而帝無明卻是要讓她變成一個絕世美人。

  “讓你過去並不是為了讓江流愛上你，是為了讓你見見真實的江流，你以絕世之姿過去，他若是愛上你，你再變回原來的樣子，看他是否還愛你。

  你這變醜的套路不知道是多少年前的老套路了，咱們換點新的東西。

  記住我說的，不能接受江流的愛意。若是在經曆麵容變化、連番拒絕之後還愛你，我想這樣的江流是你值得托付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