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手並未停下，體內生命力盡數湧出，才氣也耗盡，他終於寫完了整首詩，

  “我的琴聲嗚咽，淚水全無

  隻身打馬過草原……”

  一時之間，天地大變，文氣光柱綻放出巨大的光芒，無數文氣從中飛出，飛到城中修士手中，讓他們可以奮起反抗。

  江流看了這個世界最後一眼，他才剛來到這個世界，天地都是陌生的，人也是陌生的，他隻認識一個阿川，可他並不後悔，用他一個人的死換千萬人活，這很值得。

  他的身子從空中跌落，在快要砸落在地的時候，突然進入了一個奇異空間，這裏仿佛是海麵與圓月交匯的地方，

  他身下是海麵，一望無際看不到海岸，而身邊時一輪圓月，仿佛從海裏升起，看著很近，卻觸摸不到。

  這圓月的光芒並不刺眼，隻是剛好讓江流看清周圍的環境，水中的倒影是他以前的模樣，年輕帥氣，不是用盡生命力之後的幹枯之相。

  “這是哪兒啊？”

  他不曾對這裏有過印象，哪怕是在書裏。

  “江流。”帝無明的聲音傳來，江流回頭去看，帝無明就站在遠處。

  “師傅！”江流跪伏在地，說道：“請師傅原諒我自作主張，是我辜負了師傅的栽培。”

  帝無明走到他身邊將他扶起來，然後背著手看向那圓月，

  “你還記得我第一次見你時，你跟我說你的夢想是什麽嗎？”

  江流想了想，說道：“記得，我說我要做情聖。”

  “情聖，你所認為的情是哪種情？”

  “愛情。”

  “那聖呢？”

  “我認為情到至深處便可為聖。”

  帝無明搖頭，指著圓月讓江流看，圓月中浮現出傲來國上京城的景象，街上橫屍遍野，不見一滴血，修士執劍與天魔欲念戰鬥，不懼死亡。

  “世間情有許多，愛情、親情、友情、師徒情、戰友情、同學情…愛情隻是其中的一種，

  何為聖？心胸狹窄可為聖嗎？自私自利可為聖嗎？你之愛情可是心胸狹窄的表現？可是自私自利的表現？”

  “師傅，我…”

  “小不為聖，雖有聖名，卻無聖心。文聖大陸有兩聖，詩聖、詞聖，他們結局如何？”

  “歸化天地，反哺人族。”

  “可稱得上聖？”

  “當然。”

  “妖魔一族為何無聖？”

  “這…徒兒不知。”

  “妖魔一族出不了聖心，所以兩千年來不曾出現妖聖。你若是想成情聖，必須弄懂你的情，然後知道你的聖。”

  砰…

  江流猛的驚醒，他感覺自己似乎從床上摔了下來，有點疼，但是可以忍受。

  他睜開眼睛，天還是那片天，天魔欲念飛舞，修士與之戰鬥。他想站起來，可卻發現身子不能動，使不上一點力氣。

  他就隻能看著，和一邊沒了靈魂的死屍一般。

  衛星雲將虛空獸引到了郊外，然而卻被一道空間之刃擊中，切斷了一條手臂。

  全城的修士都在戰鬥，上到傳道人，下到普通百姓，有賣冰棍的老太太拿著帽子飛上了天空，她竟是一位金丹後期修士，門口看門的老大爺拿著茶壺在街上滅魔，他手中的茶壺竟是一件法器，

  像這樣平時不起眼的角色，此刻卻搖身一變成為大修士，怎麽看都讓人覺得驚奇。

  錢多與錢離的戰鬥已經進入尾聲，有文氣加持的飛劍讓錢多漸漸壓過錢離，直至完全戰勝。

  錢離被一劍斬飛出去，口吐鮮血，身上縈繞著的怨靈之力也消散，她的麵貌還原成原來模樣。

  “姐，你輸了！”錢多大口喘著氣，身上布滿了劍傷。

  錢離想要說些什麽，卻發現體內靈力亂竄，元嬰變形成一顆金丹，她的修為竟然倒退回去，成了金丹期。

  世間修行隻有前進沒有後退，哪有修成了元嬰期又倒退回金丹期？

  元嬰便是金丹破裂之後從中出來，元嬰沒了便沒了，不會變成金丹，要想成為金丹期，又必須重頭修起。

  錢離的修為自然是帝無明做的，擁有高強的修為有些時候不是什麽好事，錢離若隻是金丹期，她絕不敢和這怨靈體做交易。

  帝無明出手了，那便沒有停下來的道理，他用手指輕輕敲著桌子，

  “噠噠噠…”

  嗡嗡嗡…

  錢多手裏的飛劍微微震顫，發出“嗡嗡嗡”的聲音，不僅是他的飛劍，一邊錢離的飛劍同樣如此。

  整個上京市，凡是使用飛劍的修士，他們手中的飛劍全都顫動起來，發出嗡鳴之聲，仿佛受到了什麽召喚。

  噠噠噠…

  帝無明繼續敲擊著桌子。

  這些飛劍上綻放出耀眼的白色光芒，其中韻味與文氣一般無二。

  這是帝無明指揮正氣大道降臨，為飛劍附著了正氣道韻，有了正氣道韻，誅滅天魔欲念不過吹灰之力。

  萬千飛劍化作白色光劍飛上天空，將那些天魔欲念全部消滅，隨後它們又合為一柄純白色巨劍射向懸浮在在世界世界壁壘窟窿旁的怨靈體。

  噗…

  帝無明的聲音緩緩響起，“你還是直接死了的好。”

  一柄巨劍穿透怨靈體的身子，從背麵出來之時又化作萬千白色光劍。

  麵館裏，夏雅吃掉了蛋白，把蛋黃夾給帝無明，

  “幹爹，我吃飽了！”

  小孩子都不喜歡吃蛋黃，夏雅也不例外，她雖然不是小孩子了，但嘴巴還是刁得很，這都是跟帝無明學的。

  帝無明無奈的搖搖頭，用筷子夾起這蛋黃輕輕一甩，便將其扔到了外世界世界壁壘破碎處。

  一道空間之力從蛋黃上釋放出來，與世界壁壘破碎出相連接，蛋黃溶解，將這窟窿補上。

  那頭虛空獸發出痛苦的吼叫，它感覺到一股力量將自己禁錮，這力量很強，遠不是它能掙脫的。

  叮叮叮…

  虛空之中有五條鎖鏈伸出，將虛空獸的四肢與身子禁錮，這鎖鏈完全由空間之道變化而成，比虛空獸自身蘊含道力更加強大。

  隻有魔法才能打敗魔法，用空間大道打敗虛空獸，這很合理。

  虛空獸被囚禁在那修補好的窟窿位置，它不斷掙紮，然而卻被鎖鏈牢牢束縛住，任憑它身上的道力再強，也無法掙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