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查德當然不會知道了，哪怕詹姆斯市長是他的好朋友，那他也不會告訴他自己當年做下的一些事情。而正是兩人之間的關係，注定了在貝克特這裏，理查德絕對不會有半點機會。

  “說說吧，你把我叫來究竟查到了什麽？”貝克特跟淩霄並肩站起一起看著理查德，內外之分已十分明顯。

  深吸一口氣，理查德壓下心頭的不快，沉聲說道：“因為我突然靈光一現，發現這麽長的時間以來，我們一直在‘看’證據，但是我覺得，我們應該試著‘聽’證據！”

  聽到理查德這麽說，貝克特和淩霄立刻對視一眼，他們明白理查德應該是從這另外的角度發現新的線索。

  一邊往裏走，理查德一邊說道：“事情的開端是勞拉告訴別人，她在電話裏聽到了一些她不該聽到的事情，我們作家把這些稱之為‘引發事件’。不管她在跟誰說，不管她聽到了什麽，這些都是導致她被殺的真正原因。”

  “那這些都有什麽用呢？”貝克特停下腳步，看著理查德說道：“我的意思是說，那家色情電話公司的硬盤驅動器被偷，所有相關的數據都不見了，我們永遠都沒法知道他的電話裏聽到了什麽？”

  “對，但我們有可能得知她是從誰那裏聽到的。”理查德得意的輕笑一聲，說道：“你應該還記得勞拉在哥譚11頻道觀看那些電視錄像帶的時候睡著的事吧？”

  “你說的就是我們發現她跟市長同框的那副錄像帶？”貝克特似是響起了什麽。

  “沒錯。”理查德點點頭，滿是興奮的說道：“她那並不是睡著了，她隻是閉上了眼，她沒在看帶子，她在聽聲音……”

  “所以你是說她通過錄像帶在辨認來電者的聲音？”貝克特立刻就明白理查德什麽意思了，既然給她打電話那個人很可能是市政廳的職員，那麽通過是詹姆斯市長的行蹤錄像，很可能會發現那人的真實身份。

  現在這個時候，這是總統大選的初選進入到如火如荼的時候，詹姆斯市長做了大量的宣傳，在電視和網絡上查找他的行蹤視頻再容易不過了。

  理查德一邊推開會議室的門，一邊對貝克特和淩霄說道：“所以我讓薩拉，我們幸運的接線員，聽聽那些副帶，你才發現了什麽？”

  薩拉是那家色情電話公司的接線員，她雖然不知道勞拉究竟從電話裏聽到了什麽，但是她卻能聽得出誰才是勞拉的常客，畢竟作為接線員，外麵的電話打進來之後，她是過第一道手的。

  放下耳機，薩拉抬起頭看著走進來的三人，使勁兒的點點頭，說道：“我確定就是他，他就是勞拉的常客。”

  “給他們來看看究竟是誰？”理查德說著，便讓薩拉在電腦上將她找到的線索播放出來。

  電腦屏幕上播放的正是詹姆斯市長跟他手下一名幕僚說話時的場麵，貝克特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問道：“難道你是說的勞拉的常客就是市長本人嗎？”

  “不，不是市長。”薩拉就指著屏幕上正在給詹姆斯市長穿上外套的那名幕僚，說道：“就是他。”

  白種人，六尺高，深色長發，他的特征跟之前勞拉的房東所說的出現在公寓裏的那個人很相似。

  理查德冷笑著說道：“喬丹·諾裏斯，市長幕僚長的副助理，他能夠接觸甚至拿走到市長的外套，而不引起任何人的懷疑。那個基金會的資金流動，也是由他一手掌管的，想要弄清真相，找他就是了。”

  很快，喬丹·諾裏斯就被洛杉磯警方帶到了警局大樓，先是經過勞拉房東的辨認，得到肯定的答案之後，才把他帶到了審訊室。

  “諾裏斯先生，你曾經告訴我們你不認識勞拉·坎布裏奇，沒錯吧？”貝克特緊盯著這個她親自做過筆錄的人，看似漫不經心的詢問道。

  “沒錯。”喬丹·諾裏斯十分自信的坐在貝克特和理查德對麵，此時的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已經敗露了。

  “但是你89歲高齡的老祖母格萊塔·馬肯森卻認識死者。”貝克特抬起頭盯了喬丹一眼，然後才麵無表情的看著手上的資料，說道：“根據性愛電話記錄，勞拉收到了許多通來自你祖母的電話。”

  “這讓可憐的格萊塔顯得相當調皮啊！”理查德跟著冷笑一聲，說道：“直到我們得知你一直在幫著她照看房子，還需要我繼續往下說嗎？”

  看著貝克特和理查德一唱一和配合默契，一步步的突破喬丹·諾裏斯的心裏防線，淩霄忍不住輕輕一笑。

  淩霄並沒有進入審訊室當中，但是站在隔間通過單麵透視玻璃觀看者審訊的每一個細節，而在他旁邊站的正是貝克特的上司蒙哥馬利，以及凱文·瑞恩和埃斯波西托三個人。

  在充足的證據麵前，喬丹·諾裏斯隻能無奈的承認道：“好吧，我可能會時不時的打那種服務電話，但我從來不知道對方是誰。對吧，我怎麽可能知道？”

  “我們待會兒會查清楚的。”貝克特輕描淡寫地將話題揭過，繼續翻動著手裏的資料，說道：“與此同時，我們查了你的通話記錄，一個月前，你往這部一次性手機裏發了這條短信。”

  貝克特將通話放在喬丹·諾裏斯的眼前，聲音開始漸漸變冷：“對很多人來說，那看上去就是一連串隨機的號碼，但我們調查之後卻發現那是市長詹姆斯和他慈善機構的一個賬戶信息，而有人正是利用此賬戶來陷害市長挪用公款。”

  一旦開始調查喬丹·諾裏斯，很多線索和證據都源源不斷的湧現出來。根據檢察院那邊提供的線索，詹姆斯市長名下基金會的資金挪用案正是從一個月之前開始的，兩下一對照，很多事情就不言自明了。

  在淩霄看來，這樣才是正常的，畢竟要競選總統，被人挖黑料進行攻擊時必然的事情，所以在宣布參與競選之前，就必須要將自身的問題全部都處理好，甚至還有以此為職業的人。

  所以挪用上百萬資金這麽明顯得事情，在宣布競選之後，詹姆斯市長不大可能做的出來，當然也不排除他臨時有急事不得不這麽做，不過就現在看來，他是真的被人陷害了。

  “市長相信你，而你卻出賣他。”理查德緊握的拳頭，恨不得一拳砸在喬丹·諾裏斯的頭上，見他滿臉凶惡的說道：“說吧，喬丹，他們究竟給你開了什麽條件，他們承諾給你什麽？”

  “我原以為這隻是錢的事情！”在種種確鑿的證據以及貝克特和理查德施加種種壓力下，喬丹·諾裏斯的心理防線終於崩潰了，他滿是慌張的說道：“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們試圖毀掉他。”

  諾裏斯這話一出，所有人都忍不住鬆了一口氣，事情的真相終於弄清楚了，沒想到一場政治風波竟演變至此。而隻有淩霄發現貝克特的眼神中閃過一絲失落，她明白這一次她是奈何不了詹姆斯市長了。

  “喬丹，剛才勞拉的房東已經辨認過了，在勞拉被殺的那天晚上，你去過她的公寓。”貝克特幽幽的說道。

  “我沒有殺她，我隻是待了20分鍾就走了。”喬丹連忙說道，要知道誣陷和謀殺的罪名差的可是很遠的。

  貝克特冷笑一聲，說道：“你不必親自動手，當你確認勞拉已經發現了真相之後，你要做的就是打個電話，那麽喬丹，你究竟打給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