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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房間之後，那帶著半張銀色麵具的男子看著鳳吟霜，目光略過她蒼白的沒有血色的臉，以及因為中毒而變得深紫的嘴唇，她垂在身側因為痛苦而緊緊抓住床褥的手指，最後……定格在她的小腹。

  “哎……當真是業障啊！”他深深歎了口氣，然後將手中的盒子打開，便從裏麵鑽出一條白白的肉蟲來。

  他在鳳吟霜的手腕上割開一道傷口，將蟲子放上去，那蟲子聞到血香的氣味，便立即順著傷口迅速的鑽了進去。

  還好這一次她不是清醒著看到這樣的情景，不然她肯定又會造成心理陰影。

  蟲蠱入體之後，楚檀便順著蟲蠱進入的方向開始運功，並且不斷地變換銀針的位置。

  慢慢的，他的臉上滲出細密的汗珠，鳳吟霜開始一口一口的吐出血來，幾乎就沒有間斷過。

  但是後來，便可以發現一些異常。

  因為她一開始吐出的是黑血，到最後血的顏色越來越紅，雖然不是正常血液的顏色，但很顯然已經好了很多了。

  等那蟲蠱從鳳吟霜的傷口處重新爬出來的時候，原本滾圓滾圓的白色蟲子，現在卻變成了黑色，很顯然是吸了太多毒物的緣故。

  楚檀將那蟲蠱撿起來，放到自己的手心裏，臉上滿是肉痛的神色。

  “小白啊小白，現在是不是該叫你小黑了，希望你來世能投一個好人家，不要再做一條蟲了，安息吧。”

  他對著那條已經死掉的蟲蠱默念道。

  “小白”是他花了五年的時間用各種寶貝藥草培養出來的，能夠吸除天下百毒。

  隻是這西域鳩毒威力太強了，而且以鳳吟霜現在的身體，根本就不適合那些以毒攻毒、或者強攻強毒之法，他便隻能用這個最保守也是最安全的辦法。

  但是他唯一這一隻蟲蠱的性命，卻報銷在鳳吟霜的身上了，他真的是欲哭無淚。

  ……

  房間門打開，楚檀立即就對上外麵兩雙期待的目光。

  他歎了口氣，然後說道：“暫時保住了性命，但是這毒僅僅隻是清除了一半而已，我還需要找到其他幾味珍貴的藥草，不然她還是會毒發而死。”

  絕殺宮擁有天下奇珍，可如果從楚檀嘴裏說出“珍貴”二字，那必定是絕殺宮沒有、而且也是世間難尋的。

  這麽說，她還是很危險了。

  楚檀也不想顧及他們的反應，繼續說出話來：“我要出發去西域一趟去尋那解藥的藥引，半月之內，她還是回性命無憂的。”

  凰夜立即欣喜的說道：“就知道你有辦法，早去早回啊，要不……我陪你一起去，多一個人行事更容易嘛！”

  楚檀搖了搖頭：“不必，你留在這裏不是還有其他的任務麽？現在南禦天已經死了，下一步的計劃，是不是應該進行了？”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目光卻顯然看著那個一直都默不作聲的男人。

  明明他才是那個操控一切的布局者，可是為什麽他現在卻變得如此猶豫、優柔寡斷。

  當然，他可以理解他，但是卻不等於其他人也會！

  如果他再不下手的話，後果可是會非常嚴重的。

  終於，男人緩緩開口：“本尊從未忘記過自己的使命，也知道該如何做好自己該做的事情。”

  楚檀終於歎了口氣，然後說道：“在我這次來之前，兩位祖師已經出關了。他們以為等他們出來之後，一定就可以看到九州顛覆、天下大亂的情景，可是你並沒有滿足他們的心願。”

  “什麽，真的出來了，完了完了，我已經可以預想到以後的事情了。”凰夜的神色頓時垮了下來。

  要知道當初還是他在反複警告楚檀，反對尊主和鳳吟霜在一起的事情，怎麽現在他倒成為那個憂慮的人了呢？

  千枼雪冷冷的說道：“那又如何？本尊該做什麽，不該做什麽，心中自有定義，無須聽從任何人的安排。”

  之前，他覺得一切都是麻木的，沒有追求，什麽都沒有。

  他們要他做什麽，他便去做了，也不想去分那麽多的是非對錯。

  可現在，他隻想做自己認為對的事情，就算他們看不慣也無所謂，沒有人可以強迫他。

  “你既然有安排就好了，那我先走了！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妄想運功給她逼毒，或者將毒傳到自己的身上，不然你一定會後悔的。”楚檀說完這句話之後，便轉身離去。

  在走之前，他想應該先給他的“小白”好好地找個風水寶地埋葬起來，然後再立個碑，好好地哀悼一下。

  ……

  男人輕輕地走進房間，仿佛怕驚擾了床上的那個人兒。

  她現在也根本不可能醒過來了，是他沒能好好地保護她。

  她嘴唇上深紫的顏色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蒼白，就連手也是冰涼冰涼的，讓他隻想要好好地握在掌心幫她捂熱。

  他定定的看著她，目光帶著明顯的心痛和憐惜。

  “為什麽那麽不聽話呢？若是能把一切都交給我，我保證絕對不會出任何的事情。”

  “為什麽明知道是毒藥還要喝下去，你就真的什麽都不留戀了嗎？就連我……你也完全不放在眼裏？你怎麽可以這麽狠心呢？”

  “本尊警告你，你若是敢死，本尊便會毀了你的一切，讓你永遠都死不瞑目，聽到沒有！”

  無論他怎麽質問、警告，鳳吟霜都不可能回他的話了。

  她中毒很深，就算楚檀撿回了她的一條性命，可是還沒有完全將她救回來，所以她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你轉身走上高台的時候，眼神裏的目光滿是空洞，是不是因為那個讓你傷心難過的男人所以你才會如此絕望，甚至連死都不怕？他的確是該死，他傷了你，簡直是罪無可恕。你放心好了，本尊一定會替你報仇的，隻要他死了，以後就不會再有那個讓你傷心的人。不，其實他一開始根本就不該存在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幻覺，原本陷入昏迷之中的鳳吟霜，在他說完這句話之後，眼皮竟然微微動了一下。

  男人絕美的臉龐劃過一絲苦笑，那個人在她的心裏當真重要到這樣的地步了嗎？

  他種下的因果，所以他必須要承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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