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芷容在看到擺在桌麵上一件件珠光閃爍的首飾，頓時覺得有些眼花繚亂。

  這些都是京城當下時興的，有些個小門小戶的能夠擁有一套這樣的首飾都是值得她們出去炫耀好幾天的。

  雖然他們這些大戶人家的小姐不會像這些姑娘一樣，但心底同樣是對於這些首飾十分喜愛的。

  “容兒，阮兒，你們上前去挑自己喜歡的首飾吧，姑娘家總要打扮的漂亮一些。”程老夫人笑著看一眼程芷容又看了一眼秦阮才慢慢地說道。

  方才程老夫人是真的沒有聽懂話她的話，還是假的沒有聽懂，其實程芷容的心裏都是門兒清的。

  這會兒又叫她和秦阮上前挑選首飾，明顯就是把她和秦阮放在了同等的位置。

  雖然她的年齡和秦阮差不多大，可終究是輩分比秦阮高了一倍，若是她真的不知禮數上前去和秦阮一起挑選了那麽看在程老夫人眼裏才是真的有別的想法了吧。

  而且程老夫人並沒有開口喊李香荷，偏偏她和李香荷卻是一輩人。

  長輩自然是讓著晚輩的，若是長輩去和一個小輩搶的話，不是徒添笑話的。

  現在在場的可不止是程家的人，汪掌櫃雖說隻是一個首飾鋪子的老板，可是她接觸的人卻是眾多的。

  若是今日她真的湊上前去了，那麽要是一個不小心通過了汪掌櫃的嘴給傳了出去的話，到時候吃虧的也就是她程芷容罷了。

  甚至程芷容還覺得程老夫人是故意這個樣子的，就是為了來考驗她。

  但不得不說程芷容想得真多，程老夫人不過是覺得程芷容和秦阮的年紀都差不多大小的，而且還都在國子監念書兩人都要參加這一次的校驗。

  況且姨侄一起挑選首飾也沒有什麽問題，還可以互相說道說道，拉攏一下彼此之間的距離。

  這時候程芷容並沒動，而是微笑著開口了。

  “娘，我可是長輩，怎麽能夠和小輩兒一起去搶首飾呢？怎麽說

  也得先讓阮兒挑選吧！”

  果然，這話一出，汪掌櫃就朝著程芷容投過來了讚許的神色，程芷容見此暗暗有些得意，方才自己思量了一番做出的決定。

  況且汪掌櫃帶來了這麽多的首飾，秦阮也是不可能挑完的，她等一會兒去挑，效果是一樣的。

  把這個率先挑選首飾的機會讓給了秦阮，博得了一個好的名聲這麽算起來是極其劃算的。

  而且就連程老夫人也詫異地看向了她，顯然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

  “我倒是沒有想到容兒的口裏能夠說出這樣的話，曾經隻知道在母親身邊撒嬌的小姑娘長大了，我看著甚是欣慰。”程老夫人讚同的點了點頭，笑著開口說道。

  “程老夫人教出來的女兒自然都是極好的，這品性不錯。”汪掌櫃也附和著程老夫人的話說道。

  程芷容見自己的目的達到了，假裝臉紅害羞地低下了頭。

  實則心裏早就已經樂開了花，慶幸自己方才明智的舉動。

  不過接下來程老夫人繼續說道：“容兒，你和阮兒一起挑選吧！還可以互相為對方挑一挑。”

  程老夫人都這樣說了，若是程芷容還是和剛才一樣的態度的話，就顯得是不把程老夫人放在眼裏了。

  反正方才她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這會兒和秦阮一起挑選也是不會傳出去什麽樣的閑話的，甚至因為剛才的舉動，若是傳了出去，還會落得一個好的名聲。

  但程芷容沒有想到的是，她剛才說那樣的話，卻是將程老夫人放在了另外的一個位置上。

  說的好聽一點的是程老夫人把她教得極為的懂禮數的，但若是說的不好聽的話，顯然就是程老夫人找回了自己的親生女兒和外孫女之後，曾經抱養的女兒地位比不上自己親生的，所以這會兒挑選首飾都不敢上前來而是讓秦阮先挑選。

  “是，娘。”程芷容再一次將腦袋抬著起來，順從地回答道。

  這期間，李香荷和秦阮是一句

  話也沒有說，李香荷對於挑選首飾這些是一竅不通的，這些複雜的首飾在她看來還不如真金白銀來的，實在跟實用一些。

  不過李香荷現在回到了程府之後，也學到了許多，縱然心裏是想著，但是也不會說出來了，要說也是背後悄悄的與秦阮說說。

  秦阮看著這些首飾其實也沒有太大的興趣，但是畢竟是程老夫人的一份心意，若是她不領情的話，就顯得太不識好歹了。

  “阮兒，我們一起上前去挑選首飾吧。”程芷容起身站的起來，笑著邀請道。

  秦阮在進屋之後一直就沒有坐下，站在旁邊不遠處。

  對於程芷容的邀請秦阮隻是輕微的頷首，緩步走上了前。

  兩人幾乎差不多同時到達了擺放著首飾的桌邊，但是誰也沒有率先動手拿起桌上的首飾。

  程芷容側頭看向了站在自己身旁的秦阮道：“阮兒，可有喜歡的首飾？”

  秦阮連眼皮子都沒有抬一下目光盯著桌上的首飾道：“我得看一下才知道有沒有喜歡的，這才剛剛走過來，我連首飾的模樣都還沒有看清楚，又怎麽知道自己有沒有喜歡的？”

  這話一出，讓程芷容一噎，沒有想到秦阮竟然會說出這樣的話。

  程芷容又不動聲色，打量的一眼站在不遠處的汪掌櫃。

  想必方才秦阮說的話竟然是落到了汪掌櫃的耳朵裏，以及她身後的那名婦人的耳中，那麽……

  程芷容的對於秦阮方才說出的不留情麵的話，沒有了半分的不滿，甚至期待秦阮再多說一些。

  這個時候，秦阮再一次說話了，不過卻是對著汪掌櫃說的。

  “汪掌櫃，我不太了解這些首飾，麻煩你給我介紹一下行嗎？”秦阮抬頭望向了站在她們不遠處的汪掌櫃出聲問道。

  汪掌櫃忽然被秦阮點名，頓時有些發愣，隨即立刻就反應了過來。

  “小小姐，我馬上就為你介紹。”汪掌櫃邊說著話也走到放首飾的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