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公自然是瞧見了衛秋楓眼裏劃過的落寞。

  “父親做這個決定也是萬不得已，都是為了咱們衛家，就是苦了你了。”衛國公歉疚地拍了拍衛秋楓的肩膀歎著氣說著話，仿佛容顏一下就蒼老了許多。

  衛秋楓心底一下子就涼到了底，他為何還在國子監？

  不就是為了與世家子弟之間交好，且國三留下來的一般都是有一定成就和才學之人的。

  他本來是打算在做好了這些基礎之後，再步入朝堂。

  衛國公的一席話把他從雲端拉入了塵埃裏，他之前所做的事情全部都是白費功夫。

  衛秋楓的神情瞬間就愣住了，衛國公的話是相當於斷了他的仕途，男子誰人不想在仕途上大展拳腳，實現自己的報複。

  可……他似乎還沒開始就已經結束了。

  衛國公看著衛秋楓黯然失色，情緒低落的樣子心中也是很不好受。

  衛秋楓心中亂成了一團麻，讓他立馬就接受這個事實確實是極難的。

  作為衛家的嫡長子衛秋楓一直都謹言慎行，嚴格約束自己，無論才學和武藝通通不落下一星半點。

  現在卻得知真相，他做得一切都是徒勞無功，衛秋楓呆愣了許久。

  最後，長長的吸了一口氣，低聲道：“爹，我明白了，為了衛家兒子能理解您的。”

  衛秋楓身為衛家的嫡長子，肩負在身上的擔子本就重，若是為了自己就置衛家於不顧的話，衛秋楓也是做不到的。

  “楓兒，爹對不住你。”衛國公麵有濃濃的愧色喃喃道。

  “爹，為了衛家兒子知道如何取舍，家族高於一切，若是我為了自己的私心就把咱們衛家所有的人都陷於陷境之中。”衛秋楓俊臉一凝，聲音裏帶著些許的顫抖，又隱含著絲絲的不甘心。

  “楓兒啊！若是衛家沒了，爹就護不住你們了。”衛國公說著眼眶紅了起來，聲音有些哽咽。

  “爹，兒子明白。”衛秋楓的麵色冷凝，壓住了心底的不甘心，目光稍稍有些飄忽道。

  衛國公自是明白衛秋楓說出這番話需要多大的決心，心中的愧疚更甚。

  可作為男子，衛秋楓的身份注定是要比其他的子女承受得多的。

  衛國公想到了衛家的一家老小，還是同著衛秋楓說著他接下來準備退出朝堂的法子。

  書房內，二人談了整整一下午，才結束。

  衛秋楓在出書房的時候，眸子裏冰寒無比，恍若一下就成長了許多。

  與此同時，京城郊外的小樹林裏。

  樹木茂盛，草叢大約都有半人高，隱隱綽綽的讓人看不清裏麵的情形，但是可以聽到隱隱約約的說話聲。

  “偉哥，難道你就不恨嗎？上一次被秦阮那個小賤人一點麵子也沒有留，當眾就給了你難堪，你就不想報仇嗎？”很明顯草叢裏是錢小鳳的聲音。

  “報仇？怎麽報仇？那娘們兒身手那麽好，一個人就可以打好多個人了，我的身手根本就打不過她，報仇簡直就是癡人說夢話。”偉哥拿著一株草根剔著牙吊兒郎當地說道。

  錢小鳳的眼珠子一轉立馬就說道：“偉哥，如果打不過的話，我們還可以想其他的辦法，並不是因為打過她才能報仇啊。”

  偉哥在聽到錢小鳳的嘴裏麵說出來，他打不過秦阮的時候，莫名的就覺得十分的刺耳。

  這種事情自己說說就可以了，憑什麽在這個臭娘們的嘴裏還能這麽說他。

  偉哥本來上一次就被秦阮當眾收拾的麵子裏子都丟光了，就連在這些混混麵前也是很長一段時間抬不起頭來的。

  其實，偉哥的心裏亦是記恨於秦阮的。

  可是奈何於他是親自領教過秦阮的拳頭的，看起來柔柔弱弱弱不禁風的小身板，嬌嬌氣氣的一個姑娘就打起架來，比他們這些混混們都還要厲害。

  若是再去招惹於她，那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自己找沒趣，上趕著丟臉。

  他們雖然是做混混的，但是不是十分具有眼色的，哪些人是能夠招惹的，哪些人是不能夠招惹的，他們自己心裏可都是清清楚楚的。

  上一次不過就是收了錢小鳳的幾十兩銀子才會去幹這事兒，想著對付一個小姑娘就能夠賺幾十兩銀子，算起來都都是賺的。

  因此在錢小鳳提到就是要去找一個開麵攤的小姑娘的麻煩的時候，偉哥可謂是信心十足的，絕對把那小姑娘收拾得服服帖帖的，讓她覺得自己開麵店就是一個錯誤。

  可當真正遇到了她的時候，偉哥才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麽樣的對手，這樣的人根本就是招惹不得的。

  但，就這樣被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給下了臉子，其實心中還是覺得十分的氣憤的。

  然而他們就是憑著拳頭說話的，秦阮的拳頭比他們大，他們就算是想要報仇也是有心無力的，這仇也就隻有死死的憋在自己的心裏了。

  偉哥忽然轉頭看向了一旁你充滿了算計的錢小鳳，難不成這個臭娘們又有什麽餿主意？

  上一次就是因為她把秦阮說得一無是處，才會讓他在秦阮的手裏栽那麽大一個跟頭。

  突然偉哥的目光一冷，錢小鳳隻覺得一陣涼颼颼的，偉哥的目光看著怎麽攝人。

  錢小鳳根本就不知道偉哥想到了什麽，還在期待著偉哥順著她的話說下來。

  本來她想著偉哥上一次丟了麵子，肯定是對秦阮十分記恨的，她可以往秦阮的身上拉一波仇恨。

  那麽借著這個她就可以少出一點銀子了，偉哥也去賣力，可似乎現在偉哥並沒有順著她的話來說，反而有幾分的懷疑和不高興得情緒。

  不得不說，錢小鳳這個人雖然有問題，但是直覺還是不錯的。

  於是，錢小鳳開口問道：“偉哥，怎麽了？”

  “說吧，你在這你來找我的目的的時候，就是為了讓我去找秦阮報仇？”偉哥眼神涼涼地盯著錢小鳳。

  這眼神看得錢小鳳一陣頭皮發麻，但還是不得不硬著頭皮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