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黃氏一下子就接過了話頭，道：“還不是多虧了我娘家的侄子，這些年對著孔祥的提攜，才會有今天的日子，不然，就憑李秀芳那後宅婦人能做成什麽事，不過是沾了我兒子的光，過上了好日子罷了。”

  李香荷這回聽明白了，麵色有幾分僵硬，道：“那我妹妹現在在家裏麽？”

  “不在，這不是出去買菜了嘛！還沒有回來。總不能一直在家裏吃白食吧！總得要為家裏做點什麽，你說是不？”孔黃氏笑道。

  李香荷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麽回答，機械地點了點頭。

  孔黃氏掃了一眼秦阮道：“這孩子有啟蒙過嗎？”

  “啟蒙？什麽啟蒙？”李香荷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下意識道。

  “咳，啟蒙就是她念過書沒。”孔黃氏笑不達眼底解釋道。

  “哦！原來是這個呀，阮兒倒是沒怎麽念過書，就悄悄跟著草堂先生識過兩天字，但……”

  李香荷話還未說完，就被孔黃氏打斷了。

  “那可讀過《女誡》《內訓》之類的嗎？”

  孔黃氏的話一下就將李香荷給難住了，根本就答不上來。

  哼！

  一個一無是處的臭丫頭，竟然還打上了他寶貝孫兒的主意。

  她們就是做夢！

  這個鄉下丫頭就是給旭兒做妾都是不夠格的。

  他們想來孔家打秋風，那就讓她們喝西北風。

  孔家隻要有她孔黃氏在。

  她們想要進孔家的門就是癡心妄想。

  “這個……這個……”李香荷結巴了起來。

  這時候，屋外傳來了熟悉又陌生的女聲。

  “娘，我已經帶著春兒出去把今天的菜買回來了。”

  一名看上去差不多三十歲左右的婦人，穿著京城時興的服飾，梳著倭墮髻帶著幾隻朱釵，身後跟著一名丫鬟挎著菜籃子。

  李香荷一下就從椅子上沾了起來，走上前去，出聲喊道：“秀芳妹妹？”

  那婦人聞言，條件性地轉過頭來。

  當目光觸及到逆著光的李香荷的時候，瞳孔微微一縮。

  “你是？”婦人明知故問道。

  待李香荷看清了眼前人的容貌，笑著道：“怎麽秀芳妹妹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姐姐啊！李香荷。”

  李秀芳登時一愣。

  李香荷？

  這模樣倒是差不多。

  可李香荷不是已經被父親賣給別人了嗎？

  而且，眼前的李香荷看上比她還要年輕。

  這是怎麽一回事兒！

  李香荷現在應該是一個地地道道的農村婦女，離京城幾千裏之外才對。

  怎麽就出現在京城了。

  現在，李秀芳的心中一肚子疑惑。

  將目光望向了坐在上首的孔黃氏和一旁的孔祥。

  李秀芳並沒李香荷的激動，甚至於一份喜悅都沒有。

  那雙眼睛中是有一抹厭惡！

  “香荷姐姐啊！怎麽到京城來了？還找到了我們家。”李秀芳神情有些不自然道。

  秦阮在看到李秀芳見到她們之後的反應就知道了。

  在不僅孔家的人不歡迎她們，就連她這姑媽也是不歡迎她們的。

  畢竟過了十多年了，物是人非。

  人都是會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