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書寧的腦海中。

  疑竇叢生。

  她回到了屋子裏，尋了幾樣洛緋煙常用的東西。

  便從院子後門躍了出去。

  為了方便。

  趙書寧出長空學院之前，還換下了長空學院的院服，換上了自己一席青色長紗的若羌衣服。

  連帶著麵紗，也換成了青色。

  趙書寧出了學院。

  走在大街上的時候，想著去那福記小巷之中買上兩壇好酒，再買些筆墨，回去給腿腳不便的洛緋煙解解乏。

  在經過小巷的時候，中間的一位賣絲綢的店家，來了一位身著灰色衣服的女子。

  趙書寧隱約覺得熟悉，便多留了一個心眼。

  等她買好了酒，再次經過這店家的時候，裏麵傳出了爭吵聲。

  “我這可都是侯府上等的絲綢，你可得看仔細了，要你十個靈石，根本不算多。”

  “姑娘，你這價格，的確是要的有些高。”

  “李老板，我也是老主顧了，你應該知曉我的性格，每一次我拿來的貨，都是上等的，你若是不收，還有一大半的人等著要呢。”

  “這——那——姑娘，你就不能少一些嗎？畢竟你這絲綢來路不明，我轉賣的時候，也是有一定的風險。”

  “那九個靈石，不能再少了。”

  “好。”

  裏麵的女子講完價格的時候，不經意的往外麵瞥了一眼。

  趙書寧本來覺得做買賣，砍價什麽的都挺正常，可是接下來，不正常的事發生了。

  那丫頭一看到趙書寧。

  再往上。

  見到趙書寧眉心的紅蓮時，她竟然連老板遞過來的靈石也不要，撒腿就跑了。

  這一跑，趙書寧就更加疑惑了。

  不過，她上前追那丫頭之前，還不忘將老板遞過來的靈石收到懷中。

  “姑娘，這是那位姑娘的。”

  “我和她認識，沒關係。”

  趙書寧胡亂謅了一句，便追了出去。

  那丫頭應該是有著靈力修為的，因為她的速度，比起尋常人來，快了不少。

  趙書寧跟了出去，雖然沒用多少力氣就可以很快抓住她，趙書寧卻是沒有著急動手。

  而是等那灰色身影跑到集市之外，沒有多少人的時候，方才現了身。

  那丫頭以為自己擺脫了趙書寧，剛鬆了一口氣，準備坐在石頭之上歇口氣，卻聽到身後傳來一道聲音。

  “你跑得這麽急做什麽？”

  女子回過頭。

  驚恐異常。

  “你你你——”

  “我什麽？你怎麽一看到我就跑？”

  “你，我，你，小姐，對不起，我錯了。”

  那丫頭支支吾吾半天，見沒辦法躲過，便立馬跪了下來。

  趙書寧道：“燕子？”

  “小姐，燕子錯了，你千萬不要告訴侯爺和夫人，要不然，我便徹徹底底的完了。”

  趙書寧皺著眉頭。

  “你方才賣的東西，是洛，咳咳咳——是我的東西吧。”

  “對不起小姐。”

  丫頭低下頭。

  可趙書寧沒有感受到她的絲毫悔意。

  “你是我的貼身丫頭，我洛家從來沒有虧待過你，為什麽你要做出這般不入流的事。”

  “我以為，我以為小姐你不在了，那天，你流了那麽多的血。”

  那天？

  這麽說，那天燕子也在場？

  可是聽那明月秋霞所說，這丫頭，在出事之前，就已經不見了，洛緋煙也沒與自己說燕子在現場啊？

  “那天，你也在？”

  “我，我在，可是小姐，你原諒我，我不是見死不救，我雖然是你的守護丫鬟，但是我的靈力隻有四段左右，我鬥不過她們的，我若是衝出去，也隻有送死。”

  這個解釋，趙書寧並不接受。

  這話，應該由洛緋煙來說，而不是從這個丫頭的嘴裏說出來。

  “小姐，你那般善良，肯定不會眼睜睜的看著燕子前去赴死的，對不對？”

  趙書寧笑了。

  那洛緋煙肯定不會。

  她那麽溫婉。

  可溫婉，善良，不該成為她身邊之人利用她的武器。

  “燕子，你還真是能說會道，為自己找好了所有退路，恐怕在那之前，你便已經打好心思，要將我謀害，好光明正大的搶走我所有東西了吧。”

  “小姐，你，你胡說什麽。”

  趙書寧將直起身的燕子重新按了下去。

  “你別急啊，你等我和你仔細分析。”

  趙書寧坐在了那石頭之上，將酒壇子放了下來。

  說道：“那吳璿固然可惡霸道，可不一定要置我於死地。”

  “小姐你忘了嗎？你知道她的秘密，她不會留下你性命的。”

  “哦？這麽說來，她的秘密，你也知道？”

  燕子驚覺自己說漏了嘴。

  埋下頭，眼神慌張。

  趙書寧今天在收拾房間的時候，便察覺到了不對勁。

  洛緋煙是侯門貴族，大家之女，怎麽連像樣的絲綢，也沒有幾件？

  而後，她發現了幾件長裳，那長裳的布料極好，尺寸比洛緋煙小了許多，這就更奇怪了，洛緋煙身材極好，這樣的衣服，完全不像她的風格。

  趙書寧已經見過了院子中的其她三位，她們的身材，都與之不符，這般看來，這衣服，應該就是洛緋煙所提到的那位丫鬟燕子了。

  一個主子都穿不上這般好的衣服，丫鬟倒是比主子還精致，這怎麽看，怎麽奇怪。

  後來，趙書寧又在床上發現了斷魂散。

  過了不久，又看到了那一抹灰色身影。

  接著，又在小巷之中重新遇到了那灰色人影。

  如果燕子不心虛的話，她看到趙書寧，為什麽要跑？

  “那天晚上，你也看到了吳璿與夏卿言在一起，並且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是不是？”

  燕子沒說話。

  可她的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你看到了不該看的事，聽到了不該聽的話，可是，你沒將此事告知“我”，那就說明，你想利用這事，做些什麽。”

  丫頭的臉上出現一抹狠色。

  “如果我沒記錯，那天，我連話都沒說全，可吳璿卻要置我於死地，那就說明，在那之前，就已經有人告知了吳璿，那天晚上發生的事被“我”知曉了。”

  燕子的身子伏低。

  趙書寧笑笑。

  “燕子，這告密的人，是你對嗎？”

  小丫頭的身子沒有動靜。

  可趙書寧能感覺到，她沒有不安，相反，燕子的雙手，已經暗暗握緊，看來，是準備最後一擊了。

  “真是可憐，你說洛緋煙待你也不錯，對你更是十分信任，可是，你卻辜負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