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兩處為難
作者:小樹      更新:2020-10-24 01:09      字數:2212
  蘭亭眼皮半低著,將目光的一半壓住。下巴微收著,半張臉都似隱藏在陰暗之中。

  在這種目光之下,徐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重壓,她氣喘著,竭盡所能的讓自己保持平靜:“你也說了,我都忘了,我失憶了!我不記得你了!你想要將你的感情強加在我的身上,我沒有辦法接受!”

  她想要克製住自己的,但是話一出口,變有些不受控製,嗓音越來越高。

  也有委屈。

  難道是她想要不記得的嗎?難道是她想要讓自己變成一個腦袋中一片空白的人嗎?

  在麵對困境,麵對危險,連基本的好人還是壞人都分不清楚,連自己究竟是出生在怎樣一個家庭,連哪一個人所說的哪一句話都無法分辨出來真假,難道是她自己願意的嗎?憑什麽他們都要來欺負她!

  憑什麽他們都將自己當成是她的主宰,想要對她怎樣就怎樣!

  他不同意嗎?她也不同意!

  徐煙喘著氣道:“我早就跟你說了,我可以搬出去住,是你攔著我!現在,你還想要把我關起來!你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徐煙拔高了聲音,她嗓子本來就不好,這麽一吼,嗓子那兒便火燒似的疼。

  她喊完,轉身就去拽門把手,想要離開。

  被蘭亭一把抓住,給拉了回來。

  他抓著她一條胳膊,把人一個旋轉,反過來,往那門板上一按。

  徐煙要掙紮,蘭亭兩隻手往她的兩邊肩膀上一按,便將人按住了,叫她不得動彈。

  徐煙發狠道:“鬆開!”

  說時,伸出了一條腿來踢他。

  蘭亭便往前一步,將她兩腿製住,整個人站在了中間,瞬間將她整個人都控製住了。

  徐煙落入了一個十分尷尬又難堪的境地,她的臉漲紅了,胸脯高高的起伏著,緊咬住牙根,看著蘭亭的眼神,像是要將他千刀萬剮似的。

  這眼神,簡直像是刀劍一樣,肆無忌憚的在他心上胡亂揮舞,肆意造作著,留下縱橫交錯的傷痕,血跡斑斑的傷口。

  蘭亭忍著喉頭湧上來的一股腥甜,他有再多的忍耐力,在這一刻,也將揮之殆盡。

  他呼吸遲重,死死盯著徐煙:“你再說一遍,你想幹什麽?”

  “你再說一遍你要走試試!”

  他壓著嗓子吼了出來,那心裏的猛獸,再也無法控製的逃出了牢籠。

  蘭亭拎著徐煙一條胳膊,將人往肩膀上一扛,轉身,就將人丟到了病床上。

  徐煙被摔得天旋地轉,手忙腳亂的爬起來,就看到他從門那邊過來。

  他,將房門給鎖上了。

  徐煙心提到了嗓子眼,看著蘭亭一步一步的靠近,她下意識的往後退,再往後退。手腳發冷,心狂跳。

  “你,你幹什麽!”

  蘭亭閉了下眼睛,疲憊的扯了扯領帶,再度睜開眼時,那眼裏一點兒溫情都沒有,冷冷的,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

  “你說我想幹什麽?”

  “煙,我不止一次為你讓步,甚至直到剛剛,我也在想,你不過是因為失憶了,才會對我這樣冷淡,我不能和你計較,我該等著,等你慢慢的想起來,再度走到我的身邊來。”

  “可是!為什麽!你為什麽要逼我!你把我對你所有的愧疚和憐愛都逼到走投無路的地步!是你!是你逼得我不得不這樣做!”

  “徐煙,我不能再讓你想著鬱南行!我不會再讓你以為自己還有回頭的機會!”

  他嗓音陡然拔高,長腿一邁,跨到了床邊上,屈膝,往病床上壓過去。

  徐煙見狀,立即將近在手邊的一隻枕頭抱到了懷裏,對著蘭亭。

  雖是毫無用處,但也似乎能借此得到一些勇氣,地方住什麽似的。

  徐煙見著眼前完全失去了本來模樣的蘭亭,嚇得血液沸騰,心髒狂跳,也不知道自己臉上到底是因為心急慌張而冒出來的冷汗,還是夾雜著因為恐懼而不受控製掉下來的淚珠子。

  她急喘著氣,嗓音也無法連貫,抽抽噎噎道:“你別過來!別再過來!”

  蘭亭上前一把抓住了她的一條胳膊,分秒之間就將徐煙緊抓著,擋在身前當做盾牌的那隻無用的枕頭給搶了過來。

  徐煙抓得太緊,指甲就在他搶奪之間給刮豁了,那枕頭被扯裂了一條縫,裏邊的棉絮都飄散了出來。

  徐煙“啊”的叫了一聲,不管不顧的揮舞著雙手,往蘭亭的臉上,身上砸。

  蘭亭緊繃著那張臉,好像銅牆鐵壁一樣,不管徐煙對他做什麽,他都不可能停下來。

  他抓住她的病號服,用力一扯。

  就聽到裂帛碎響的聲音。

  徐煙尖叫著,嘶喊著:“你走開!別碰我!”

  蘭亭臉上挨了好幾下,他好像完全不知道痛一樣,壓住了徐煙的兩條腿,另外一隻手則將她兩隻胳膊都控製住,將她往被褥裏狠狠按下去。

  “放開我!你放開!”

  她拚了命的掙紮,可是,他好像是一座山似的,穩穩壓在她的上方。

  徐煙又緊張,又恐懼,害怕得整個人都在不停的顫抖,腦袋裏一片空白。

  也不知道是哪裏,似乎是下腹部的位置,在隱隱作痛。

  他在不斷的進攻。

  她疼得越來越厲害,甚至有一點兒濕漉的感覺從底下往外冒,心慌的感覺越來越嚴重。

  徐煙疼得沒了力氣,無法再去阻止蘭亭。

  她臉色煞白,躺著一動不動,隻剩下喘氣的動作。

  蘭亭察覺到她的不對勁,他停了下來。

  蹙眉看著底下的人。

  徐煙半闔著眼睛,臉上,額頭上,都是水珠,嘴唇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褪去了血色。

  她喃喃的哼哼道:“走開!別碰我!疼!”

  手還在往前打著。

  雖是有氣無力,可是很顯然,她揮打的對象,就是此時懸在她身上的蘭亭。

  看著她這幅模樣,他是心疼的,他也是不舍得的,也想就這樣放過她算了。

  可是,看看她的抗拒啊!她這樣反抗他的靠近,這樣拒絕他的親近。他如果放過了她,那麽,誰又來給他機會,放過他呢?

  太煎熬了!這樣無止境的,沒有前路的等待,太煎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