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出事了
作者:
小樹 更新:2020-10-24 01:09 字數:3277
知道徐煙要回北城,付叔和秦姨頗感到不舍。
相處了要半年多的時間,他們之間的感情,已和親人沒有什麽區別。
徐煙保證,自己一定會回來看他們,倆老人將徐煙送到了家門口,看著她上了車離開,才轉身回去。
再度回到北城,她像是徹底重生了一樣,看待這座城市的目光,也變得與以前不同。
一到北城,徐煙先到公司裏去了一趟,徐楠將工作跟她做了一個交接,又把自己的助理介紹給了徐煙,讓助理在自己做手術的這段時間,好好輔佐徐煙將公司打理好。
之後,徐煙見了林溪。
她一開始是沒有打算再去見林溪的,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林溪不相信,認定了林淮中的死和她有關,自己再多費口舌,也沒有什麽用處。
但是,回到北城之後,徐煙還是去見了她。
沒有別的原因,林溪之所以走到這一步,雖然是她自己的執念,可自己在這中間還是起到了催化的作用,是因為林溪對蘭亭的執著,才導致這一切發生的,而不可否認,如果這世上沒有一個叫徐煙的女人出現,也許,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在因為肖瀟而與鬱南行徹底決裂的時候,徐煙也曾不止一次的想過,為什麽這世上有了自己,還要有肖瀟,是不是如果沒有肖瀟,鬱南行就會愛上她,就會不忍心,她就不會家破人亡?
雖然她後來想明白,事情的起因和根源,是鬱南行的恨,和誰都沒有關係,該發生的,總是會發生,但是,她能理解林溪那種濃烈到無法宣泄的感情。
她在林溪的身上,看到了一點兒曾經那個自己的影子。
說是去見林溪,倒不如說,是為了去和過去的自己徹底說再見。
林溪稍晚就要被押送回A國,徐煙跟她見麵的地方在機場的一個候機室內。
有人在外邊守著,徐煙走進去的時候,看到林溪坐在最邊上的一張椅子上,兩隻手反背在身後,用一件衣服遮擋著。
徐煙剛一走進門,她聽到聲音,就往門口看了過來。
臉上帶著一點兒似笑非笑,似乎並沒有想到,徐煙還真的會來見她。
“我來了,你想說什麽?”
徐煙在她邊上坐了下來。
“你看到我現在這個樣子,是不是很高興?最終還是你贏了。我這一趟回去,活不了了,他為了讓你高興,也不會讓我活著。你心裏,一定很得意吧?”
徐煙看著外邊停機坪上的飛機,有人從飛機上下來,應該是剛剛抵達的航班,她笑了一下:“我還以為,你要跟我說狠話,這算什麽,認輸了嗎?”
林溪的眼珠子一瞪,想要站起來。
她手一擺動,人就被拽著跌了回去。
搭在背後兩隻手上的衣服掉了下來,徐煙看到了鎖住她雙手的手銬,林溪咬著牙,一副凶狠的樣子:“你別得意!他選了你又怎麽樣,你們兩個不可能會天長地久!老天爺看著呢!你們會有報應的!”
來之前,徐煙就猜到了,她不可能從林溪這裏聽到什麽好話,所有可能的結果,她都預想過了,現在聽到林溪咒罵,反而沒有什麽憤怒的情緒,人很平靜。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吐出來。
看向林溪,徐煙道:“我來,不是為了跟你炫耀,也不是為了聽你咒罵,林溪,其實我們兩個的交集並不深,談不上有什麽深仇大恨,你說你父親是因為我的惡意陷害而死,你在A國長大,從小到大,你在A國受到的是什麽樣的尊崇,過的是什麽樣的日子,你心裏比誰都清楚。”
“提稽跟相亞、彭博角鬥,你父親從中協調,可以說,三方都是要給他這個麵子的人,彭博占著一個皇室代表的名頭,真正享受皇室權利的人,恐怕並不是他,是誰,需要我跟你挑明嗎?”
“你休想在我麵前詆毀我父親!”
“瞧,我沒有說出來,你自己先迫不及待的戳穿了,”徐煙道,“不是公主,勝似公主,你父親可能一直以來的確是想要忠於皇室的,可是,人的理智和感情有時候並不統一,他的感情仍傾向於忠於皇室,他的理智卻告訴他,牢牢抓住手裏所有的,趁著局變的一刻,替自己得到最大的利益。”
“而在他發現蘭亭拒絕了你之後,他更想要將無上的權利牢牢抓在手裏,隻有他成了人上人,才能徹底壓製住蘭亭,幫他的女兒得到她想要的男人。”
“住口!”
林溪尖叫出聲!
徐煙不緊不慢的說道:“你還認定是我設計陷害你父親的話,那就這樣吧,讓我當殺害你父親的凶手能讓你心裏好過一點的話,我無所謂。”
她說:“我背負的罪責再多一條也沒有關係,如果能讓你稍稍好過一點。”
她說完,就起身,準備要往外走。
林溪忽然喊住她:“你別以為你這樣,我就會原諒你!都是因為你!我的人生毀了,都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出現,一切都好好的!”
徐煙沒有回頭。
林溪的嗓音已經變了,嘶啞的,帶著哭腔。
就在徐煙將要走出門的時候,林溪的哭聲徹底釋放出來,她崩潰的哭著,喊道:“我知道是我害死了我爸!如果不是我任性,如果我懂事一點,他不會想偏走錯!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可是我能怎麽補償?我很後悔!真的很後悔!”
她大哭出聲,那撕心裂肺的痛喊,聽得徐煙心裏也十分的不好受。
她故意挑明了一切,將所有的虛假都戳破了給林溪看,明知道林溪會因為這樣的坦白而痛苦崩潰,但也好過陷入泥淖中,越走越深,無法回頭。她是差點兒死在林溪的手上,可是,徐煙想要給這個女人一個機會,就像是,給曾經的自己一個機會。
來的路上,徐煙已經給蘭亭留過訊息,她不會去幹涉蘭亭處理審判司的事,但也希望蘭亭不會因為她,而對林溪有失於偏頗的處置,她希望蘭亭能夠給林溪一個公正的判決。
和林溪見完麵之後,徐煙便想著晚餐約父親徐讓一起。
徐楠說的對,他們都應該向前看了。
車行到半路,徐煙接到徐讓的電話。
這大半年時間,他們父女倆都沒通過電話,根本就沒有聯係,爸這會兒打電話給她,想來也是徐楠去當了說課。
一個人如果看不清的話,誰說都沒用,困死在圍城裏出不去,就是出不去,當你不再鑽牛角尖,打開了心扉時,真的就一通百通了。
徐煙看了一眼號碼,臉上帶了點笑容,接通藍牙耳機,喊了一聲“爸”。
等了一會兒,電話那邊傳過來的卻並不是父親徐讓的聲音,而是刺啦刺啦的嘈雜聲。
徐煙聽著奇怪,又喊了一聲:“爸?”
“煙兒!快走!”
然後是“砰”的一聲巨響。
徐煙手裏的電話差點兒拿不住,掉到地上,她急喊了好幾聲:“爸!爸!你怎麽了?爸!”
回答她的是嘟嘟嘟的忙音。
徐煙立刻再度打電話過去,手機已經關機。
“爸!”
徐煙心急如焚,突如其來的變故,像是當頭棒喝,要將她剛剛生出的一點兒希望都徹底擊得粉碎。
汽車在路麵上疾馳,司機還未將車停好,徐煙已經推開車門猛衝下來。
眼前的建築和她記憶中的相差無幾,除了看上去新了一點兒,幾乎沒有任何區別。
這是這大半年時間裏,徐讓耗盡了心血所複原出來的,他們曾經的家。
徐煙想象過很麽多次自己再度來到這個地方時的心情,見到這和記憶裏一樣的建築物時的心情,卻沒有想到,會是今天這樣。
她根本就沒有時間去觀察審視和她記憶裏一樣的小別墅,踉踉蹌蹌的跑到了門口。
黑色雕花大鐵門敞開著,地麵上的車輪印看得出來,在她來之前,有人先一步到了別墅。
徐煙跑進去,客廳裏的沙發上都是血跡,玻璃杯,花瓶,還有牆上畫框,稀稀拉拉砸落在地。
地毯上有深淺不一的紅,是鮮血的痕跡。
徐煙聞到那一股血腥,心猛的一窒,一股恐慌襲上後腦勺,瞬間要將她擊暈。
“爸!”
她嘶吼出聲,膝蓋一軟,紮在那鋪滿了玻璃、瓷片的地毯上。
徐煙掙紮著爬起來,咬緊了牙關,她氣喘著,跑上樓,抱著僥幸到處找徐讓的身影。
沒有,書房沒有,臥室也不在,陽台上更沒有。
她在浴室裏還發現了一把刀,被丟在垃圾桶裏。
刀刃上有血跡。
種種跡象表明,有人闖入了別墅,且,對她父親徐讓下了手!
徐煙腦中一團亂,心髒跳得快得可怕。
她不敢想,不敢繼續往下猜測。
從樓上下來,她半條褲管都被膝蓋上的血染透了。
可她根本就不覺得疼。
司機還在門口等著她,徐煙一張臉發白,頭發因為上下奔跑,有些躁亂,她穩著呼吸,跟司機說道:“去裕安道。”
翟安文在北城的新住處在裕安道。
不能找警察,不能告訴徐楠,這件事,她要找翟一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