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殺人滅口
作者:小樹      更新:2020-10-24 01:08      字數:3026
  人被黑暗所禁錮的時候,恐懼也會被放大。

  徐煙感覺到自己被抬了起來,有人在棺材外邊說話,可他聽不清楚。

  然後,“哐當”一下,她被放了下來。

  而這時,因緊張跟恐懼,徐煙的呼吸也開始急促起來。

  外邊有窸窸窣窣的聲音,她的聽覺在黑暗之中得到了最大限度的放大,似乎聽到外邊有人拿著鏟子,在一鏟一鏟往棺材上扔著泥土。

  呼吸越來越急促,同時,棺材裏的空氣也越來越稀薄。

  可她根本無法動彈,連想要推動一下棺材板,都無法實行。

  徐煙嗓音嘶啞,她喊著:“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頹然的,喃喃了兩聲,就不再出聲。

  有種窮途末路,連掙紮都不想再掙紮的無力感。

  胸腔裏的空氣越來越少,棺材裏也越來越窒悶。

  開始呼吸不上,那種被人捏著咽喉,一點一點剝奪掉空氣的感受,百爪撓心,渾身難受得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燥熱,燥熱的同時是恐懼,恐懼帶來的精神緊張,全身就像是一張弓,繃到了極點,還有無窮的火焰往身上引燃,一點一點要將你焚燒殆盡。

  徐煙被綁著的雙手曲起,能夠夠到棺材板的手指尖,不受控製的在板材上用力的抓撓。

  那種呼吸被奪走的難受,比死亡更可怕。

  她的意識開始渙散,眼前恍恍惚惚的出現很多人的身影,也出現了很多的過往,有開心的,也有痛苦的。

  最後見到的人,是她坐在家中客廳裏,扭頭看著她微笑的家人。

  一切的痛苦在這一秒都像是找到了終點,徐煙扭曲的臉上浮現一點點的微笑,她喃喃著喊了一聲:“媽媽,爸爸,喃喃。”

  棺材被人從地下掘出,從國外匆匆趕回來的鬱南行一絲不苟的發型淩亂,額頭上都是汗珠,筆挺的西裝出現了褶皺,他臉上有髒汙,可他顧不上。

  跳下去,徒手將那棺材板一下掀開,手上被釘子割裂了,他也無法顧及,顫抖著雙手,將人從棺材裏抱了出來。

  他甚至不敢去探一探她的鼻息,直到人在懷裏能感覺到她身上的體溫,從得到消息那一刻,就一直不敢放鬆的弦,在這一秒終於鬆弛了下來。

  薄一心衝上來,狠狠給了他一拳。

  阿奇忙將人拉住:“薄小姐!”

  “別以為你救了徐小煙,這筆賬就算了!要不是因為你把齊芳那個瘋女人的腿給軋斷了,徐小煙不會遭這種罪!鬱南行你這個王八蛋!全世界每天死這麽多人,你怎麽不去死?你到底還要禍害徐小煙到什麽時候!”

  她大罵著,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從發現徐煙不見到現在,整整二十四個小時,她從孟鶴慶那裏找到翟安文那裏,都快瘋了!她真的怕徐煙會死!怕徐煙會和她父親一樣,突然之間就離開她!

  薄一心罵著,大哭起來。

  鬱南行卻並沒有追究她打他的那一拳,而是讓阿奇送她回去。

  他抱著徐煙上車,離開了墓地。

  車上,齊芳被綁著,丟在後備箱裏。

  到了小別墅,鬱南行把徐煙放到房間裏,叫醫生陪著,他來到樓下,瞥了一眼被五花大綁,塞住了嘴的齊芳,視線落在她的肚子上。

  齊芳察覺到他的視線,嗚嗚嗚的發出聲音,眼中露出恐懼,不停的低著頭,想要給他磕頭。

  鬱南行眼神寡淡的瞥了她一眼,示意阿奇:“把人帶過去,別在這裏,弄髒了地方。”

  阿奇應聲,上前來,將齊芳扭著,拖到了外邊,丟到車上。

  鬱南行鬆了鬆領口,側頭,看了一眼樓上,跟站在邊上的婦人道:“照顧好太太。”

  他起身,長腿往外。

  那站在邊上的婦人低著頭,嘴裏應著,等鬱南行一走,她抬起頭來。

  眼中是嫉恨的目光。

  鬱南行上了車,阿奇從鏡子裏看了鬱南行一眼,說道:“孟家的人打電話過來,雖如今孟家已有大廈將傾之勢,但想要徹底垮下來,並不容易。”

  阿奇說:“尤其是,翟安文在一旁虎視眈眈,要是促成了他們兩家合作,對咱們是得不償失的。”

  “你在教我怎麽做事?”

  鬱南行的嗓音很冷。

  阿奇抓著方向盤的手顫了一下,忙道:“阿奇不敢。”

  鬱南行微闔著眼,靠在車窗邊上假寐。

  很快,他們就到了廢棄的廠房外。

  還未走到裏邊,就聽到一聲聲的慘叫。

  阿奇說道:“我吩咐了他們好好伺候。”

  鬱南行沒說話,抬手,左手捏了捏右手的小指骨,然後抬腿往裏走。

  聽到門口有聲音過來,裏邊在招呼齊芳的幾個那人立即停了下來,然後轉向鬱南行,半垂著頭,喊了一聲“鬱先生”。

  鬱南行示意他們都出去。

  阿奇從一旁端了張椅子過來,鬱南行靠後,坐下。

  齊芳頭發淩亂,黏貼在臉上,人坐在那棺材裏,兩隻手的手指上都是血,那鋼針還插在指甲間。

  她眯著眼睛,一張臉已不能看。

  “鬱南行。”

  她有氣無力的說了一句。

  鬱南行嘴角往上,很淺淡的勾了一下:“很好,你還知道我是誰。”

  齊芳話都說不清楚,嘴巴被人打得腫到不能看,眼睛也都是青腫交加。

  “你,你這麽多我,孟家的人,不會放過你。”

  鬱南行笑了:“那正好,我也不打算放過他們。”

  齊芳打了個激靈,不知道是被鬱南行那眼神之中的森冷給嚇得,還是身上的疼發作。

  她喘著氣:“她說,你,你根本就沒有,沒那麽喜歡徐煙,為什麽,為什麽你要為了她,跟孟家作對?”

  “我肚子裏的孩子,是孟德意的!你,你不把孟家放在眼裏,孟家早晚會讓你知道,什麽,什麽叫做,後悔!”

  她氣喘著,話已說不清楚,思緒也已出現了幾分混亂。

  鬱南行還是極快的抓住了她話中的漏洞。

  倏然起身,一把扭住了齊芳的脖子,森冷的眸子逼到跟前,微眯眼,質問:“她是誰?”

  齊芳愣了一下,看著他,忽然笑了:“原來,你們都不知道她是誰。”

  “原來你們都不知道她是誰!”

  “說出來,我放你一條生路。”

  齊芳顫抖著,青腫交加的眼睛睜了睜,能看到的瞳孔裏生出一點希冀來,可更多的還是渙散:“真的?”

  鬱南行眼底浮著一層寒冰:“我考慮。”

  齊芳張了張嘴,正要說出口,下一秒,她喉嚨裏發出一聲,像是被痰卡住了聲音。

  整個人便劇烈的抽搐起來。

  鬱南行眼眸一瞠,起身,忙要卡住她的咽喉,控製情狀。

  來不及了......齊芳眼珠子一翻,腦袋就垂了下去。

  鬱南行抬手,在她鼻端一碰。

  她已經斷氣了。

  阿奇人在外邊,鬱南行高聲喊了兩遍,他極快的進來。

  看到垂頭耷拉在棺材邊上的齊芳,阿奇愣了一下,然後從懷裏掏出手帕來,遞給鬱南行擦手。

  鬱南行道:“把人送去解剖。”

  阿奇不解。

  鬱南行道:“她似是中毒死的。”

  阿奇道:“那外邊那些人。”

  鬱南行麵龐有瞬間的陰冷,道:“暫且瞞著,找信得過的,跟著他們。”

  將擦手的手帕用力往阿奇懷裏一扔,他接下來的話有幾分咬牙切齒的味道:“務必把內鬼抓出來!”

  阿奇應了一聲“是”。

  鬱南行這才從廠房內走了出去。

  轟!

  還在中午,前一秒還晴空萬裏,下一秒突然烏雲密布,打了個響雷,立即飛沙走石起來。

  窗戶邊晃動著幽幽的影子,是半開著的窗邊那滾動的簾子。

  離窗邊不遠的地方,床上躺著一個人。

  門被人緩緩的推開,一道影子,從門後慢慢的逶迤,往那窗戶邊的床走了過來。

  她手裏拿著一把剪刀,目光陰森發冷。

  很快,人來到了床邊,點滴的聲音在空曠的房間裏顯得十分清晰,還帶有一種冰冷的無法言說的冷意。

  那舉著剪刀的手慢慢抬了起來,抓住床上人的一隻手,對準了其中的一隻手指,一剪刀往下剪。

  可,卻並未見到血肉橫飛的場麵。

  那隻拿著剪刀的手,被人在半空中截住,牢牢的定在了半空中。

  稍一用力,手指鬆開,那剪刀被人搶去,往地板上“哐”的一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