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她最後一條活路
作者:
小樹 更新:2020-10-24 01:08 字數:3004
劉安琪走後,徐煙在位置上坐了很久。
秦顏在外見她還不出來,推門找了進來。
她麵前的茶都已經涼透了。
秦顏在她對麵,劉安琪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徐煙眼皮沒抬,聲音沙沙的。
她說:“秦顏,你說人這一輩子活著,是為了什麽?”
說時,抬起眼來。
秦顏看到她眼中被淚籠罩的瞳孔,無悲無喜,空洞洞的,好像就剩下了這一個軀殼。
徐煙開了手機,秦顏知道她剛才和劉安琪兩人談了什麽。
暗暗的提了口氣,秦顏緩解著心頭被針紮一般的細密的疼。
幹著嗓子,她緩聲開口道:“要是你不願意,我想,大小姐不會勉強你。”
“那你呢?你也不會怪我嗎?”
秦顏說不出話來。
這一次的注資,是徐煙牽頭,就算知道沒有她,隻要鬱南行跟倪光想做局,薄氏遲早還是會被他們誆進去,可,還是無法理智到不去怨怪徐煙的不謹慎。
假如她沒有插手,至少,還能再拖延一陣,也許,就這拖延的一陣,薄氏能找到新的生機。
“就算一心不怪我,我也不能原諒自己,”徐煙將桌上的紙皮袋子收了起來,指尖一點一點蜷縮著,捧住冰冷的杯子,輕說,“我毀掉了自己、弟弟、媽媽、爸爸,還有小叔叔的安穩人生,我不能再毀了一心的。”
秦顏幹巴巴的說道:“這不能都怪你。”
“不,怪我,都怪我的。”
她將手裏的杯子放下,起身,口中喃喃著往外走。
失魂落魄。
似孤魂野鬼一樣。
秦顏想要起身追上去,可私心作祟,她還是看著她走了。
她是薄家養大的,她心裏更多,還是向著薄家。
臨近中秋了,街上行人匆匆往來,都是著急回家與家人團聚的。
徐煙一個人在路上走,不知道什麽時候下了雨。
她被冰冷的雨淋得渾身哆嗦,氣息越來越不穩,蹲下來,靠在垃圾桶旁,伏在膝上哽咽著哭出聲來。
雨越下越大,將她的聲音淹沒。
孟鶴慶站在她麵前,她沒有發現。
將身上的西裝外套摘了下來,擋在她上方。
徐煙茫然的抬頭,就見他微低著頭,堅定的,站在她的麵前,雙臂舉著,用他的一方臂彎,遮出一片能替她遮風擋雨的天。
徐煙望著他,他也堅定的看著她,瞳孔裏的黑,與天際的烏雲滾滾接壤在一塊,是一個新的天地。
兩人到了酒店裏,孟鶴慶替徐煙放好了熱水,喊她進去泡個熱水澡。
他自己身上還穿著濕透的襯衫,進門到現在,顧不上給自己擦一把臉,又是被她找生薑可樂驅寒,又是幫她準備洗澡水。
這會蒙著一臉的水霧,兩隻眼睛亮晶晶落在她的身上,有些焦急的讓她進去泡澡。
徐煙看著他,忽然站了起來,兩步過去,抱住了孟鶴慶。
她身上涼透了,也濕透了,兩人抱在一塊兒,在瞬間的冰涼之後,感受到的,就是兩人相接的肌膚溫度。
孟鶴慶垂在身側的手顫了一下。
他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他對她,渴望至極。
手臂一抬,就把人緊緊摟住了。
“你,什麽意思?”
他喉嚨都在發緊。
徐煙抱著他不說話,她不知道,她隻是很冷,想要一點溫暖。
“徐煙。”
孟鶴慶眼皮微低,眸中黑暗洶湧:“不如,你嫁給我。”
隻要她答應,他可以選擇另外一條路走。
可摟著他的手,卻鬆開了。
孟鶴慶看著她,低頭站在自己的麵前,有種說不出來的惱怒,無力的惱怒。
陰鬱的火,幽幽的,就像是野原裏的磷火,幽暗,卻旺盛。
“對不起。”
她嗓音沙啞,越過他,要往浴室裏走。
孟鶴慶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為什麽?”
“因為我母親導致了徐楠的死,令你無法接受我,還是因為,你心裏有人,才不肯接受我?”
“我自問對你,已用盡了心力、耐性,我恨不得把一顆心都掏給你,為什麽?”
“孟鶴慶,你說過,不會逼我。”
她抬起頭來,那雙眼睛紅紅的,帶著水光。
孟鶴慶深吸了口氣,他抓著她胳膊的手指在用力,他知道自己抓疼了她。
“我是說過不逼你,可那是在薄氏出事之前,現在,徐煙,我回去了,做什麽都不能再隨心所欲,假如,你對我有一點心,你現在答應我,我可以帶你回孟家,至於婚事,我們可以暫延。”
他說:“你要是擔心鬱南行,我可以向你保證,我會拚了命保護你,他不敢輕易和孟家作對。”
“倪光仍堅持要召開股東大會,他跟鬱南行聯了手,現在不行動,早晚也會.....”
“你已經盡力了!”
孟鶴慶不等她說完,出聲喝道:“就算不是你,鬱南行跟翟安文爭鬥,必然要找一個犧牲品為兩人的輸贏墊背,薄嘯天在這個時候死,是薄氏命數已到!你明不明白!”
“你幫得了一時,幫不了一世!商場如戰場,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一心是我朋友。”
“那又怎麽樣?你就該為了她,付出自己所有的一切?”
孟鶴慶道:“還是,你根本就不想跟我在一起,而想在鬱南行跟翟安文中做出選擇?”
他鬆開了她,眼中發出詭異的光,嘴角浮現冷笑:“不如你告訴我,你打算選哪一個?”
“孟少,你別這樣。”
徐煙嗓子火燒火燎的疼,她頭有點暈,撐著,道:“我知道你是為了考慮,但是。”
她說:“我有我該去做的事。”
“就算不是因為一心,我也不可能獨善其身。”
她說著,笑了起來,眼中卻蓄滿了眼淚:“我的家人,都死了,死在我麵前,你覺得,我還有資格重頭再來,過安穩的日子嗎?”
“你對我的好,我記著,有一天,你需要我做什麽的時候,告訴我,隻要你說,我就會去做,來報答你對我的好。”
孟鶴慶瞳孔脹大,他眼皮往上吊著,像是在笑,卻咬牙切齒的,一聲聲冷哼著:“是嗎?”
他忽然雙手抓住了徐煙的兩邊胳膊,猛的將她濕透了的衣服往下一扯。
胸膛劇烈的起伏著,狠狠道:“那我現在要你,你答應嗎?”
肩膀上,男人發燙的掌心,和冰冷的水汽,涼透了的空氣,相錯交織著,似一根又一根看不到的絲線,帶著刀刃一樣鋒利的光芒,將她早就已經千倉百孔的心纏繞起來,用得力深了,絲線陷入血肉裏,鮮血染紅了那雪白的絲線。
徐煙仰頭看著他,蒼白的臉上浮著一點笑意,眼中悲涼極了。
她說:“如果你要的話。”
她說著,自己伸出手來,來解衣服上的紐扣。
“我答應。”
一邊說,蒼白的臉上,滾下淚來。
她將濕透的衣服脫了下來,抓住孟鶴慶的手,按在自己的心口。
她問:“你是想要去浴室,還是就在這裏?”
說時,踮起腳來,去勾孟鶴慶的脖子。
就好像她是一個隨時可以出賣的廉價女支女,隻要他想,就能隨時得到她。
孟鶴慶心口像是被鈍刀狠狠的劈下來一般,他能得到她!他當然能在這裏肆意的玩弄她!可是,得到之後呢?
她會用這種方式跟他兩清,然後再度將他狠狠的拋出她的生命之外!
他付出這麽多,他為了她什麽手段和局都舍得,隻是為了她這一身皮肉嗎?
可....就這麽放過她,然後,要他眼睜睜的看著她倚靠在別的男人懷裏,被別的男人肆意的踐踏?
“你以為我舍不得動你是不是?!”
孟鶴慶腦中像是要炸開一樣。
他掐著徐煙的胳膊用力得,很快,她雪白肌膚上就現出了指痕印。
孟鶴慶瞳孔瞠大,惡狠狠道:“你既鐵了心要去跟別人,今天,這就是你欠我的!”
他低吼著,手一把箍了上去,似要掐斷徐煙的腰肢。
將人逼得連退幾步,把人往床上一扔,他罩了上去。
徐煙半側過臉,看著他身後,頂上那盞繁複的吊燈,兩隻手被他支在兩側。
她臉上在笑,眼裏的淚不停往下滾落。
終於啊,她還是成了他們口中,不要臉的下貝戔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