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徐煙宣戰
作者:小樹      更新:2020-10-24 01:08      字數:3404
  徐煙被撞得往後跌了一下,那櫃子倒在了她的身上。

  她疾步後退,腳踝崴到了,疼得厲害,卻顧不上。

  那人一隻手伸了進來,門的鎖鏈還掛在上邊,房門未被完全推撞開。

  徐煙就著走廊上微弱的光,看到男人那張陌生的、凶邪的眼睛。

  她一隻胳膊被抓住。

  男人的五指,像是鐵鉗一樣,緊緊箍在她的胳膊上不放。

  急喘的呼吸,劇烈跳動的心髒。

  徐煙掙脫不開,她看到櫃子裏掉出來,用來吹頭發的吹風機,撿起來,狠狠砸了下去。

  那男人發出一聲悶哼,終於鬆了手。

  徐煙連退後撤,跑到門板後,用力的,不管不顧的將那門往上狠狠的撞。

  男人的手還沒有完全抽出去,被門板砸得發出一聲又一聲的慘叫。

  徐煙心跳如雷,她不停的喘著氣,嗓子堵噎著發不出聲音來。

  背部死死的抵在門板上,男人在外邊一下又一下的砸著。

  徐煙的身體被踹得顛簸不斷,她死死咬著嘴唇,恐懼逼得眼淚直往下掉。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外傳來翟安文的聲音。

  他喊她的名字。

  “徐煙!徐煙你怎麽樣?是我!開門,徐煙!”

  徐煙呆滯的愣了三秒鍾,抬手在臉上胡亂的抹,然後手忙腳亂的起來,將門打開。

  翟安文領帶歪斜著,頭發也有一點點淩亂。

  他站在外邊,看見眼眶紅腫,驚惶慘淡的女人,一直緊繃著的心髒終於鬆弛下來。

  雙臂往前一張,不受控製的將人往懷裏一抱,用力的緊緊的摟住。

  他能感受到懷裏人簌簌發抖的身體,她一定是嚇壞了。

  回想到剛才那個惡心的男人,翟安文的眼中露出赤紅的凶殘。

  抵在徐煙背後的那隻手,掌心裏還有血跡,是屬於那個男人的。

  “沒事了,別怕,沒事了。”

  徐煙逼著自己提了好幾口氣,才緩下精神來。

  察覺到兩人現在摟抱在一起,徐煙極快的伸手,將翟安文推開。

  她抬手,理了一下淩亂的頭發,與翟安文拉開距離。

  “翟先生你怎麽會在這裏?”

  翟安文無法跟她解釋。

  他本已離開,卻在半路上讓司機把車開回來,像個傻子似的跑到了她所在的樓層,隻是想,靠她近一點。

  翟安文說不出來自己這種不受控製的情緒是怎麽回事,哪怕是何鬱芳芳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有過這種強烈的、渴望的感情。

  翟安文看著她,張了張嘴,聲音淹沒在咽喉。

  她的眼睛被眼淚洗過,眼波微動,似乎還殘留著一點恐懼。

  柔弱卻又堅強,曆經風霜雪雨,仍保留著內心裏的純粹幹淨。

  不像他,他肮髒墮落......

  他是生在陰暗裏角落的臭蟲。長久的待在陰暗裏,會讓人無法自控的想要回到陽光底下,而她就是他生命中不被預料,突然出現的那一點微光。

  才會讓他無法自控的將視線一再投射在她的身上,明知不可以,明知不可能。

  翟安文閉了下眼睛,這幾個月來反複在他心尖糾纏搖擺的彷徨,仿佛在一瞬間都得到了合理的答案。

  他知道她在他心裏有了不一樣的位置,卻沒想清楚是有多不一樣,也許......她比他曾以為深愛的女人更重要。

  “突然想起來,有件事要告訴你。”

  徐煙仰著小臉問:“什麽事?”

  她臉上還有淚痕,麵頰肌膚白皙溫潤,幾根發絲黏在臉頰上,翟安文下意識伸手,想要將她臉上的頭發撥到一邊。

  徐煙臉頰往邊上一讓,很快的避開了他。

  翟安文的那隻手便停在半空中,瞬間有一絲尷尬。

  徐煙舔了舔嘴唇,眼神閃躲了一下。

  他趕過來,解了她的驚恐,而她卻這樣避著他,真是不禮貌。

  可是......

  “抱歉。”

  徐煙聲音很低。

  翟安文笑了一下,他眼神很溫和,溫和得幾乎可以說溫柔,將手收了回去,他笑道:“你有所顧忌也是正常的,畢竟表麵上來說,我現在是已婚男,雖然,我跟鄒玲玲隻是走了一個形式,既沒有夫妻之實,在法律上也沒有夫妻之名。”

  這件事,秦顏在她這裏透露過,但徐煙以為.....再怎麽樣,他不會肯讓人知道他和鄒玲玲婚姻關係到底是怎麽一回事,誰知道......

  看到徐煙眼中露出來的驚詫。

  翟安文笑了笑:“沒有什麽不可說的,至少對你,我不該隱瞞。”

  他壓低了聲音,視線裏隻有徐煙一個人:“我發現我好像不能謹守承諾,跟你保持距離,隻好將我的秘密告訴你。”

  說時,嗓音裏還有笑意。

  那目光,柔和得不像話。

  徐煙蹙眉:“翟先生!”

  她聲音重了幾分:“你和鄒玲玲的事,跟我沒有任何關係,不必跟我解釋。”

  “今天很感謝,沒事的話,我先進去了。”

  她似乎反感,這不在翟安文的意料之內。

  可是轉念一想,她和鬱南行的那段婚姻說得上慘烈,她大約是認為他對婚姻態度的輕佻、不負責任,而生了厭惡的之心。

  翟安文暗道自己一時著急,犯了大忌。

  微擰眉,不在這個話題上周旋,他忙道:“是有關肖瀟的事。”

  果然看到徐煙轉身回來。

  翟安文道:“你雖沒有讓我幫你打聽,但我知道你跟她的仇恨,所以讓人留意了。”

  他說:“肖瀟不在鬱南行手裏,之前我告訴你,肖瀟被轉院了,其實,是有人趁著鬱南行不注意,將人劫走了。”

  “鬱南行現在也在找她的下落,但到目前為止,還沒有絲毫下落。”

  徐煙錯愕的微微張著嘴,她眼神極複雜,隔了一會兒才將落在翟安文身上的目光收了回來。

  她似乎是想要開口說什麽的,可是最終,她還是隻道:“多謝你告訴我這些。”

  翟安文發覺她對他生了防備。

  或者說,她看似對他十分信任,但是在某個方麵,她一直關閉著那扇門,沒有讓他闖進去過。

  翟安文的目光落在她心口的位置,眸底射出幾分誌在必得的神色。

  “剛才門口的人,我讓人扭送去了警察局,明天早上你要過去一趟。”

  徐煙點頭。

  翟安文又道:“為安全著想,換一間房吧。”

  說完,沒有再多講什麽,他跟徐煙道了再見,就真的離開了。

  抽身得十分及時,好像剛才故意跟她說調笑話的人,故意用他跟鄒玲玲婚姻關係來試探她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樣。

  徐煙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她想,她真的是一個遲鈍過了頭了的,或許是因為被鬱南行傷害過之後,她自己從內心裏被摧殘得以為,自己是配不上任何人的,才會連翟安文這麽明顯的示好都看不出來,竟還一直一廂情願的把對方當做無欲無求的天使好人。

  說不上是什麽心情,有些失望,也有些鬆一口氣,又感到心頭沉甸甸的。

  這天晚上,徐煙注定沒法好好休息。

  早上起來,退了房,她去了警察局,指認了那個敲門的猥瑣男,便想去見秦顏。

  她身邊沒有可幫忙的人,倪光這個人太有問題,且不說他那張臉,他為什麽會和肖瀟在一塊兒?

  這背後一定有什麽她不知道的事!

  徐煙剛從警察局出來,拿出手機要撥昨天晚上秦顏給她的號碼,手機被人從半空中搶走了。

  徐煙抬頭看去,就見鬱南行站在她對麵,手上捏著她的手機,眼皮下垂,目光譏誚的望著她。

  “一夜未歸,還想跟誰見麵?”

  “把手機還給我。”

  徐煙伸手去搶。

  鬱南行往後退了一步,身體抵靠在了身後的車前蓋上。

  徐煙撲過去搶,人在他身上蹭來蹭去,鬱南行一開始隻是為了逗弄她,漸漸的,自己卻吃虧起來。

  他擰眉忍了忍,手按在車前蓋上,忽然起身,大手抓住徐煙的胳膊,一個翻身,把人壓在了身下。

  “再蹭,蹭出火來,你要在這兒幫我解決嗎?”

  他嗓音低啞,眼底冒光。

  徐煙察覺到他身體的變化,一股惡心冒上來,狠狠把人一把推開,搶了手機,她瞪了他一眼,拔腿就走。

  鬱南行喝了一聲:“徐煙!你爸媽的骨灰不想要了?”

  “鬱南行你夠了!”

  昨天晚上他把她丟在路邊,就那麽走了,他現在能找到警察局來,顯然也知道她昨晚上經受了什麽,竟還能這樣輕佻的來捉弄她,威脅她,恐嚇她,禽獸!

  “我說過,隻要你乖乖聽話......”

  徐煙揚手一巴掌甩了過去。

  鬱南行臉頰跟銅鐵鑄就的一樣,徐煙手掌心裏火辣辣的疼,他卻好像一點事都沒有。

  除了那雙盯著她的眼睛,黑沉得厲害。

  “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骨灰是吧?我老實告訴你,我已經讓一心替換掉了,就在昨天晚上!我讓她把我爸媽的骨灰都灑到了海裏,你要的話,盡管去啊!”

  她嗓音嘶啞,一拔高,便有種聲嘶力竭的蒼涼。

  眼眶在瞬間通紅。

  隻是臉上卻帶著挑釁的,無所畏懼的笑:“我現在孤家寡人,死過多回,鬱南行,你還能怎麽威脅我?”

  她迎著他走過去,頭昂得高高的,且笑且行,氣勢凶凜:“等著吧,等我找到肖瀟,殺了她,就輪到你了,鬱南行。”